當我質問那個老頭為什麽不阻止他的時候，老頭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落寞，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一邊點一邊說：“我能阻止一次，但能阻止第二次嗎，這就是命，都是注定的。”
我被老頭說得一陣默然，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他，看老頭這樣子，大概也是經曆了些什麽，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夏慕陵報警之後，警察很快就來了，我看到又好幾個年輕的小警察激動地跑了上去，下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菜色。
警察們在樓上忙活，我和老頭都留在了樓下，我就問他：“老先生，你知道裂口女到底是什麽來路嗎？”
老頭子沒有理我，隻是低頭抽著悶煙，也不知道他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
我有些百無聊賴地瞥了一眼，發現牆角那邊有一個書架，書架上麵全都是一些很舊的老書，但唯獨有一本很新的，書名叫《陰陽界》。
看到這個名字時，我還有些驚訝，因為我記得這是我很多小說中的一本，但在這個時候，我竟然想不起來裏麵究竟是什麽內容。
我走過去想要把書誒拿過來，老頭子忽然開口問：“你也對這本書有興趣嗎？”
我一愣，怔怔了縮回了手，我沒敢說其實這本書就是我寫的，隻是點了點頭。
老頭說：“這本書是不久之前的一個客人落下的，我隨手翻了翻，裏麵寫的是一個日本的陰陽師為了挑戰中國的道術，收羅了一群妖怪來到中國，裂口女就是其中之一。”
他說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的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我避開他的目光，試探著問：“那老先生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呢？是不是書裏寫的都變成了現實。”
“書裏寫的變成現實？”老頭子吐了一口煙圈，“即便是當年的張道陵仙師也沒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是當今世界。”
聽老頭這麽一說，我心裏倒有些安慰，就問：“那應該都是偶然咯。”
“是不是偶然我不知道，不過天理循環，自有章法，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
老頭子說的話玄之又玄，聽得我是一頭霧水，我還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看到樓梯上好幾個警察抬著屍體下來了。
配合警察錄完口供之後，已經到了淩晨，我感覺困得不行，回到房裏倒頭就睡，等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我去敲了敲夏慕陵的房門，卻沒有人應聲，我有些納悶地走下了樓，卻看到老頭子和夏慕陵兩個人坐在大廳裏，場麵好像有些尷尬。
“你們這是……怎麽了？”我見他們半晌不說話，隻好自己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老頭子哂笑一聲，說：“你這個朋友非要說我和裂口女是一夥的，在逼我招供呢。”
我轉頭看了夏慕陵一眼，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來問訊也沒有什麽太好的進展。
我就勸他說：“我看他和裂口女應該不是一夥的吧，昨天還是他出手救了我。”
夏慕陵冷聲說：“既然他有本事對付裂口女，又為什麽要放她走，昨天的情況你也不是沒看見。”
夏慕陵的話讓我心裏一突，當時這老頭子不過是用了兩根墨線，就逼得裂口女隻能跳窗而走。
這老頭子的實力深不可測，明明就可以留住裂口女，又為什麽要放她走。
一時間連我也開始動搖起來，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老頭。
老頭歎了口氣，說：“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有不能出手的理由。兩位小兄弟，我看你們這麽大老遠過來，肯定是有別的目的，就別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了。”
我和夏慕陵對視了一眼，這個老頭子說的話倒是很有道理，現在沈秀萱還等著我們去救她，實在是不適合多耽擱了。
夏慕陵盡管對老頭還是有些懷疑，但也隻能在心裏忍下這口氣。
我們走出旅館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旅館的名字，上麵寫的竟然是“黃泉旅館”這四個字。
我的心裏有些發涼，這名字可真是不吉利，難怪生意這麽差，就連我也開始盤算著要不今天晚上就搬去別的旅館算了。
在出發之前，胖子就對我說過，陳婆婆在當地非常有名，我們隻要到處打聽打聽，就能夠知道他住在哪裏。
不過我們也都知道這都是老一輩的人才信這些，就連著問了好幾個上了些年紀的人，總算是問清了陳婆婆的住所。
常鋪街十四號。
我在手機地圖上搜索了一下，卻沒有找到常鋪街，又連著向好幾個人打聽才知道，原來常鋪街是幾年前的名字，但是幾年前的一次城市規劃之後，已經改名叫十裏街了，不過當地人還是習慣叫常鋪街。
告訴我們這事的是一個有些禿頂的老頭，他說完這事之後，又有些神秘地問我們：“你們去常鋪街，是要找陳婆婆嗎？”
看來這陳婆婆果真是很有名字，我還想能不能從這禿頂老頭嘴裏問出點什麽來，就對他說：“我們的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我就想去找陳婆婆幫忙。”
“那你們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他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讓人吃驚的話來，我急忙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禿頂老頭說：“前幾年陳婆婆還會給別人看看命，配配陰婚什麽的，但是近年都已經不出門了，就連拜訪者也全都被她拒之門外。”
他說到這裏，又湊近我們的耳朵，用很小的聲音說：“我看啊，說不定她都已經死在了家裏，隻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我的心裏一陣煩亂，這些胖子可都沒有說啊，他隻說陳婆婆是脾氣古怪，但是照這個禿頂老頭說的，我們豈不是想要見陳婆婆一麵都難，更別說是求她幫忙了。
夏慕陵說：“算了，我們還是去常鋪街看一看，說不定有什麽辦法呢。”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我們向禿頂老頭道了謝，就按照手機地圖上的指引到了常鋪街，才到街外麵，我就感覺一股涼意撲麵而來。
這是一條很古老的街道，地上是青瓦石，兩邊都是木式店鋪，看上去和外麵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真實存在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