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又見故人

  當然，我們的熊孩子，在知曉稟一竟敢打他娘的屁股，當時就下了令，讓人將稟一按在板凳上，打的皮開肉綻。


  “娘親，你放心，稟一已經被我教訓過了，下次誰還敢打你屁股，我保準十倍讓他奉還。”


  風霓裳一臉囧，這小家夥的腦思路和她不在一條線上，自己的黑曆史竟然都被扒了出來。不過，當年挨板子，的確很痛，最主要是老臉丟盡了。


  是夜

  熊孩子鬧騰了一陣兒，便窩在風霓裳的懷裏睡了。她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寶貝，小家夥的長相如今細看，倒是與君晏清如出一轍，那小小的眉眼，冷沉的模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思忖時，男人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殿門被悄悄合攏之後，他慢步走到了她的身邊：“阿裳，還未睡？”


  “明知故問，你來做什麽？”風霓裳不想爭執吵醒了孩子，便拉下了簾子，出了內室。


  “阿裳，有一個人你一定有興趣見見，當年你未來得及處置，我將她的賤命留了千年。”男人眼底瀲灩出滿滿地戾氣，當年所有參與茗雪之事的人，他一個都沒有放過，包括那替茗雪作假滑胎的女醫。


  風霓裳都快要忘記了，當年發生的所有事，她所恨過的人。


  如今聽到男人之語，她終於抬起了眸子，盯著他：“晏清，當年，你若是有耐心查清楚了真相，我們或許不會走到今日這地步。”


  過去之事錯了便是錯了，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挽回的，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再多的熱情也難彌補。


  兩人無言，她跟著他走出了漪瀾殿，來到了暗牢。


  陰寒冷厲的風夾雜著陣陣鬼泣之聲，風霓裳臉色陰霾，疾步的朝著內牢關押重犯之地走去。


  晦暗無光的囚室角落裏，蜷縮著一個被苦刑折磨過的女人，聽到腳步聲，她木訥的轉過身，抬首……


  風霓裳站在那搖曳的燭光下，臉上布滿著冷沉與灰霾，她心痛之餘更多的是悲涼與無奈。她曾經以為，就算是全世界背叛了她，傾衣也不會生出別心。可事實無情的打了她巴掌，那個她曾當成是心腹的丫頭，到底還是站在了茗雪的陣營，甚至挖走了她孩子的一顆心。


  刻骨的仇恨，風霓裳陰冷著開口：“傾衣，為什麽要那麽做？”


  角落裏的女人一時半會未反應過來，風霓裳死而複生之事太過於驚駭，直至回神之後，她臉色驟然大變：“霓裳姐姐，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我對不起小殿下，是我為了苟活才受了茗雪的利用。”


  風霓裳：“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為什麽要選擇這種方式。我曾真心待你，你卻如此殘忍。傾衣，你挖那孩子心時，有麽有一刹那後悔過？”


  風霓裳可以原諒她所有的錯事，包括聯合茗雪陷害她，可唯獨這一樁，無法當成是未發生過。


  “霓裳姐姐，就算是後悔又能如何？我不想死，我想活著，我承認我愚蠢，我愚昧，才會一遍遍的受茗雪的蠱惑和利誘！”傾衣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這千年的時光，她已經看透了一切，曾經她有多期望能活下去，如今便是多期望能有個了斷。


  “霓裳姐姐，若你還念著我們之間的一點情意，就殺了我吧，我用這條命去彌補當年犯的錯。”傾衣道。


  “不，我不會殺你，你的命又怎麽能抵得上我孩子的一條命？我會放了你，從今往後萬年時光，你便跟在小殿下的身邊，抵償你曾犯下的錯。”話落，風霓裳將一道流光打入了傾衣的腦中：“這是一株蓮心蠱，你若生異心，蠱毒便會一點點蠶食你的腦，直至你身死消亡。”


  風霓裳最後僅存的一點善良，便是留著傾衣的一條命。


  話畢，她一臉倦容的轉身離開，傾衣是她心底永生永世的痛，她無法幹脆的殺了她，卻又不能輕易的放過她。


  想到此前萬年的時光，她還是一株蓮時，那個圓滾滾的小丫頭常年的陪伴在她的身旁，她直至此刻還依稀的記得，那丫頭露著可愛的笑：“蓮花，你啥時候可以幻化成人嘞？不過，你該不會以後幻化成一個男人吧？那我可就虧大了，不行，你若是男人，一定要娶我為妻，反正這一生一世我都會纏著你的。”


  時光荏苒，當年的丫頭已經變的麵目全非，而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