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失控
「斷了?」
言晟曜十中指敲擊著桌面,面上不動聲色,若是細看,能看到他略微眯起的眼裡閃過一抹陰霾之色。
「什麼時候?」
清冷的聲音並無怒意,陰沉的臉色也無表情,然而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藍一卻知道言晟曜在發火,比怒意顯露的時候火氣更剩。
頭壓的低低的,藍一漆黑的瞳孔中是懼意。夫人衣服上鑲嵌的是最先進的竊聽器,再送夫人去克隆沼澤之前首領特意要求放上去的。那個竊聽器鑲嵌在左肩上的肩扣部分,通過竊聽器能及時了解他們的動向,然而就在剛才,信號突然斷了。通過最後傳來的聲音猜測,應該是遭受了碰撞,導致竊聽器破損。
信號斷的突然,他措手不及。現在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回話了。
「就在剛才,那邊似乎遇上了暴風雨,後來似乎是與什麼撞在了一起,導致竊聽器損壞。」
「嗯,知道了。」言晟曜頷首,單手執起桌上的高腳杯,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郁的醇香,香氣瀰漫,寂靜的空間內,彷彿能看到微分子在活躍的跳動。
「出去!」言晟曜突然冷喝一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靜,藍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猛然緩神,快速轉身出去。
書房的門輕微的關上,扣鎖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尤為刺耳。巨大的屏幕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漆黑,言晟曜漆黑中帶點兒微紅的眸子定定的盯著眼前的酒杯,周身的氣息越發冷冽,只聽『咔』一聲脆響,酒杯碎裂成片,紅色的液體沿著指縫蜿蜒而下。
一滴,兩滴……
暗紅色的液體融入進純黑的毛絨地鐵,只留下一抹濕潤。呵!言晟曜一聲冷哼,白皙高貴的大手猛然一揮,只聽嘩一聲碎響,玻璃四散而飛。
流線型的珍珠皮沙發微動,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利落的起身,不顧手上殘留的酒液,大步向屋外走去。
漆黑的夜色下,一輛豪華的T。X520飛一般的疾馳在高速路上,駕駛座上,藍一把速度加到了極限,抬眼小心地瞥了一眼後視鏡,只見後座上的男人仍舊一臉的不悅,似是在責備他的車速不夠。
藍一不明白是何事需首領這般焦急的要趕到言家基地,但是能讓泰山壓頂不崩於色的言首領著急,定然是大事。
言家基地的大門緩緩打開,車子上的人似是等待不及,車子剛在大院內停下,便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
「直升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木槿風呢?」
言晟曜的視線掃了一圈,並未發現木槿風的影子,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周身的氣息一瞬間冷了下來,
「讓他兩分鐘內給我滾過來!」近乎與低吼的聲音,帶著絕對的怒氣。
說著,片刻也不停留,大踏步的向直升機走去。
夜色漆黑,剛下過雨的夜裡還能嗅到雨水的氣息,伴著淡淡的泥土香味。薄霧繚繞,遠處的廣場上的直升機下,水漬猶在,言晟曜滿不在乎的踩上去,深黑色的西裝褲底部沾上了些些斑點,這與向來喜愛乾淨的他有幾分背離,而此時,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此處。
「首領,你不能去。」
在言晟曜跳上直升機的前一刻,木槿風的聲音從身後遠遠的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聲,顯然是跑的過快而至。
「我去哪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言晟曜的聲音冷的厲害,比之這剛下過雨後的夜,有過之而無不及。然木槿風也沒退縮,幾個大步跑過來,目光堅定,黑色的眸子曜曜發光。淺薄的唇緊抿,神色極為嚴肅,在言晟曜冰一樣的目光下,木槿風不退反進,一字一句堅定不移的強調,「首領,你不能去。」
「不能去?」
言晟曜唇邊勾起一抹淺笑,整個人猶如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暗夜之王,妖冶的面容上掛著一抹邪肆的笑,笑的令人發顫,凡是看到的,無不膽戰心驚。
這是怒極的徵兆,是嗜血的前奏。
「首領!」木槿風見之大吼一聲,試圖拉回言晟,他不是沒看到那滔天的怒意,不是沒看到他眼中的殺意,可是這個當口,他不能有半點的閃失,否則,一切的計劃都會崩塌。各個基地的克隆人似是有組織一般都鬧起了****,大多數還是奔著基地的武器彈藥庫去的,若是真被他們得手,那將是一場足以令言家領地暴亂的巨大動蕩。
「無論如何,你不能去。若是非要去,讓我去吧!」
要死也是他去死,他不過是個秘書,死了也掀不起大的波動,但言晟曜不一樣,他是言家的首領,是半個黑色星球的首領。不說是死,就是出一點兒事都不行。
「你去?」言晟曜冷哼,勾起的唇毫不留情的嘲弄,鐵血的聲音容不得半點的反駁,「給我守好了這裡!我既然敢去,就沒想過把命留在那!」
一個人手無寸鐵尚能活著出來,何況是今天的他。他向來不做無謂的犧牲,更不會沖昏了頭腦去送死。木槿風清楚,他又何嘗不知道他的閃失代表什麼。
翻身跳上直升機,凌厲的視線收回,靠在座椅上,單手撐著額頭,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他的頭腦是清醒的,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做出這樣的事,不是衝動是什麼?大半夜的發瘋似的趕到基地,撇下手中所有正在進行著的計劃,不顧勸說,執拗的要去。這不是衝動又是什麼?
嗤聲一笑,無奈卻不後悔,這樣的情緒許多年不曾有過了,乍一來,居然感覺興奮。
痛,胸腔肺里疼的厲害。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落去,碰觸到底部的淤泥,居然連撐著自己站住都困難的厲害。
琦兒抓住一根『雜草』的杆子,勉強撐著自己不躺下去。胸口憋悶著,五臟六腑似乎都裂了,全身軟軟的,提不住力氣。
看來,她不止是被撞傷,很有可能被方才那蛇的毒瘴給侵入了心肺。
否則,這具身體也不至於如此。
她的身體,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巨蟒方才的那一撞雖然猛烈,傷的卻是心肺而不是四肢,即使傷勢嚴重,也不會是全身虛軟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