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掐斷了她的話。
“容側妃既然好了,就莫要辜負了母妃的美意,這花生被悶地又軟又糯,母妃還用這鮮美的醋跑了一些,味道絕對會驚豔你的味蕾,府裏頭的五香酥花生可比不上。”
容蓉身子顫抖了起來,她控製著自己不去看允祀。
她不知道允祀為何要否認,但是隻要她挺過去了,說不定就能在允祀的心裏紮根。
她,到底要不要堵?
但是說到底,對允祀來說,不過是一碟花生,需要她用命來賭嗎?
她等著允祀給她一個回答。
這個時候,她的性命,該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可是,在端妃娘娘將那令她魂飛魄散的花生端到了她的麵前,允祀還是沉默的。
她的臉白了幾分,拿著筷子的手不免有些僵硬。
就在她夾起了一顆即將入嘴的時候,男人忽然道:“母妃,我隻喜歡吃五香酥花生。”
宋茗微側著頭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聰明人。
若是容蓉一會兒吃下,病犯了,那麽他必然要引起端妃娘娘更大的懷疑。
宋茗微不過是給了他兩個選擇,而這兩個選擇的結果,都是引起端妃娘娘的揣測。
宋茗微垂著頭,吃了飯菜後,就聽的男人催著要回去。
許是怕露出破綻,男人很快就回了玄親王府。
宋茗微正要與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候,忽然聽到男人道了一聲,“今晚,我睡在王妃那。”
宋茗微快若閃電一般盯著他。
“容側妃今晚喝了那麽多的補湯,你可別讓她這頓飯吃地浪費。”
對於今天晚上端妃娘娘突然煲湯這一舉,到底是讓宋茗微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轉過身去,將門重重一摔。
男人危險地眯起了眼,對身後的容蓉道:“你先回去。”
容蓉笑了笑,“表哥,我那隨時準備著你最愛吃的糕點。這個晚上,我都為你留燈。”
容蓉轉過身去,她的身體一陣劇顫。
他,終於要回到宋茗微的身邊了嗎?
才不過幾日,就已經忍不住了嗎?
關上門之後,宋茗微就躺在了床上,約莫到了夜半,忽然之間驚醒了,她睜眼一看,床邊站著一個人,男人又高又大,像一座即將傾覆的大山。
宋茗微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男人,男人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月光映射出男人的側臉,那是一張深邃的臉龐,身為一夜就認出了他來。
“你進來做什麽?滾?”
男人輕笑了一聲道:“動不了了吧!”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著道了。
究竟是什麽時候?到底是怎麽著道的,宋茗微根本無從知曉。
她用各種方法讓自己能夠脫離這種困境,沒想到用盡了所有辦法,卻隻能躺在床上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
到底是怎麽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宋茗微問道。
“今晚去儲秀宮吃的那頓飯,你以為隻是吃飯嗎?”男人驀地抓住了宋茗微的手,將她扯到了自己麵前。
對上了宋茗微那雙清亮而倔強的眸子,他笑道:“從來隻有我想要沒有得不到的。”
四周突然出現了黑森森的鬼氣,瞬間將宋茗微包圍。
來自四肢百骸的森涼顫栗一下將她席卷。
她隻覺得眼前一片白光,竟是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一股子恐懼從腳底心一下就滅頂而來,她像是被浸在了水底,呼吸不到空氣,隻能通過渾濁的水,看到了岸邊像是有個人低頭看著湖麵。
宋茗微不知道他是在看湖麵中他自己的倒影,還是在看沉入水底的她。
她想要呼救,她想要起來,卻發現身子很沉很沉。
突然,有一隻大手摸上了她的小腿。
宋茗微猛地瞪大了雙眼,她想要用力將那手踹開。
那手卻一路蜿蜒而上。
宋茗微恐懼地甩出了八條尾巴,魅惑的香氣瞬間充斥在整個房間裏。
若不是到不得已,宋茗微是萬萬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尾巴。
她心裏生出了一股子戾氣,忘了忘川訣,也忘了魅術,隻想要讓他死。
八條尾巴倏然擰成了一股,凶狠地打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的手臂猛的裂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一臉震驚地盯著宋茗微,瞳孔劇烈收縮著。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想知道?問鬼去吧。”
宋茗微騰地飛起,七條尾巴瞬間將男人捆住,其中一條化作一把利箭,對準著男人的心髒。
男人靜靜地盯著宋茗微,此刻她身上白衣肆意疊嶂飛揚,白淨的臉上寒若冰霜。
他挑了挑眉,神情漸漸冰涼。
“宋茗微,如果我死在你的屋子,你或許就沒有活路了。”
宋茗微冷笑了一聲,“是嗎?”
“你覺得我要殺你,還沒有完全之策嗎?我本還想與你周旋,恨就恨在你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幽藍色的利箭彈指飛出,隻聽得撲哧一聲,那箭就入了男人的胸口。
“王妃,發生了什麽事了?阿秋能進來嗎?”
阿秋的聲音突然闖入,宋茗微連忙收了尾巴。
男人忽然欺身而近,一股子腐屍的味道聞得宋茗微想吐,她一掌將男人打開,男人忽然對著門大聲道:“滾出去。”
阿秋見是允祀,諾諾應了一聲是,就退了出去。
宋茗微忽然覺得眼皮子發沉,眼前 的男人露出了神秘的笑來。
那笑容像是在看著一頭垂死掙紮的獵物。
不,她不能這樣睡下去。
刺痛從手心傳來,八條尾巴陡然飛出,卻還沒接觸到男人就瞬間散了。
男人瞬間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困倦排山倒海而來,宋茗微抬起手來,簪子直直插向了胸口。
可臨到了,手卻無力鬆開。
閉眼之前,眼角滾燙的淚珠落入發間。
男人欺身向前,盯著床上絕美的女子。
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喟歎,他從沒有想到她睡著之後,能這般無害溫柔。
極致的黑色緞被將她手臂上的玉白突出地分明。
男人嘖嘖稱奇。
宋茗微原來不是人,這樣的絕色,也怪呼不是人。
男人俯身而下,解開她的衣襟,貪婪地盯著那赤紅的肚兜下猶如冰川起伏的震撼美景。
他目光一沉,忽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個香囊。
他的手剛碰到,便一陣火急火燎的灼痛感。
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