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阿珍冷聲笑道:“你也覺得不可能?嗬嗬,你以為我的道行會是那些鬼魂比得了的嗎?知道為何我會一直在這至陰池水中嗎?因為他舍不得我死,他不敢讓我受那烈陽真火,就把我囚禁在此。可是一百年了,他一百年都沒有來過了。我知道,他肯定已經死了。哈哈,死了。”
“你在胡說什麽,相國寺的高僧佛法精深,怎麽會癡迷情愛。你休想迷惑我,我也不會將允祀我交給你。”
阿珍輕輕地貼在了允祀身上,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道:“這味道,聞地我都要著迷了。你難道從來沒有動過心?”
“放開他,否則,我讓你灰飛煙滅。”
“你以為我怕灰飛煙滅?我被困在這裏,就算這裏通鬼界,可是還是進不了輪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遇上了另一個女子,成家了,有孩子了,與另一個女子許下一生,白頭到老。而我,在這裏快兩百年,見不了天日,永無希望,你說,他到底是愛我,還是恨我?”
宋茗微不知道如何回答。
阿珍的手在空中一擺,裏頭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首次權杖的高僧,高僧年輕俊秀,一個是秀美可人的阿珍。
阿珍的手鑽入了高僧的袈裟裏,她癡纏地望高僧,唇輕啟,道:“普濟,你就當可憐我,陪我,就一次。”
那被喚作普濟的高僧渾身一顫,他的手一下抓住了阿珍的。
阿珍將衣裳褪下,宋茗微看到了地上紛亂的褻衣褻褲還有那朱紅的袈裟。
她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不可能的。
相國寺裏,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是假的,是你變出來,騙我的。”
阿珍笑了笑,“以你現在的道行,難道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假?”
宋茗微噎住。
阿珍鍥而不舍,“你難道不想得到你師父,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初的那個幻境,你師父要娶的人是誰?”
她怎麽都知道?
宋茗微倒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握成拳。
“就算我想知道,但是我絕對不會拿允祀來換。”
“這個男人,為了你願意付出性命,他的命數十分詭異,我吃不準自己能拿下他,但是我可以讓他下一次醒來,癡癡傻傻,你信不信?”
“你敢!”
阿珍冷笑了一聲,“這這裏,還沒人敢威脅我。咱們來做個交易。”
宋茗微冷哼了一聲。
“你別這麽快拒絕我,你師父是僧人沒錯,他也是男人。難道你就不想和他白頭到老,下一世,你或許就再也不會和他遇見,人生在世不過斷斷數十年,你難道不想成為他的新娘?”
宋茗微沒有回答。
“嗬嗬,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上你的身,隻要一天,一天我就能讓你的師父愛上你。”
“休想!”
宋茗微想要將允祀卷過來,卻發現阿珍的手一直扣在允祀的腦袋上。
宋茗微投鼠忌器。
“這個交易,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力,你隻能聽我的。”
“如果你敢動他,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宋茗微警告她。
阿珍嗤笑。“我現在何嚐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快答應我。你看看他。”
允祀的臉色越來越差,氣息也十分微弱。
宋茗微咬了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不許你接近我師父。”
阿珍笑了起來。
“隻要你答應就對了。放開你的心神。”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目光一直看著允祀。
那一瞬,她發現,就算此刻,為允祀死,她也無怨無悔。
然而,她隻有一條命。
這條命,她早就許給了師父。
宋茗微緩緩閉上了眼。
允祀醒來的時候,看到小狐狸就在他的身邊,瞪著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在看他。
允祀抱住她,欣喜若狂道:“微微,我就知道你能行。隻要是為了他,你就會回來。”
“允祀,你難道就不怨嗎?你為何不為自己說一句,難道我就不能為了你回來嗎?”
允祀根本不知道,此刻與他對話之人,已經不是宋茗微,而是阿珍。
但是,宋茗微雖然沒有身體的控製權,但她就像是蹲在身體的一角,能看到,也能聽到所有。
允祀醒了,那就好。
“怨什麽,你總有一天是我的。”他抱住宋茗微的雙手微微一僵,目光看向了宋茗微的身後,那一身朱紅的袈裟,倒映在水麵上,水麵平靜無波,一如來人的雙眸。
“茗微,跟為師走一趟。你身上的煞氣太重,我為你化開。”
宋茗微轉過身去,她的雙眸晶亮,像是看到了久違多時的獵物。
“阿珍,我警告你,別靠近我師父。”
阿珍根本不理會宋茗微。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麽權力命令我,你我二人訂立契約,你給我一天的自由,我就放允祀一條生路。如果你毀約,我便用我的一百多年的魂魄詛咒你師父。而且,你也別緊張,我根本不會傷害你師父的性命,他可是得道高僧。”
“是,師父。”
“允祀,我已經通知了你府上的人前來接你,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必須得臥床,而且你的身體虛弱極易招來鬼魂,這些符紙你先用著,待我將茗微身體裏頭的煞氣散去,再去看你。”
允祀沉默地點了下頭。
他看了眼宋茗微現在這幅小狐狸的樣貌,道:“好了,就早點回來,一聲臭狐狸的味道,幾天沒有洗澡了。”
阿珍僵了下。
允祀從水裏站起來,身子卻驀地一晃。
他咬了咬牙,道:“宋茗微,你這幾天最好給我乖乖的,哪兒都別去。想要冒險,想要救人,想要知道真相,都等我好了,否則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我都要把你捆在身邊。”
茗微聽到了,她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卻忘了這身體已經交給了阿珍。
阿珍笑了笑,道:“知道了。”
她被允稷抱懷裏,躲進了袈裟中,帶到了大悲閣。
允稷放了她下來,道:“你坐好。”
一段大悲咒下來,本來還凝滯的身軀變得溫暖而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