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五指印引發的吃人案
“你知道鄉下嗎?”
淩小語問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著秦默,而是隨車窗外的北風一起飄落到了遙遠的地方。
那是她的全部童年,跟外公外婆在一起雖然沒有wifi沒有錢,可是日子過得很開心。
淩小語的外公跟她奶奶謝玉樺完全相反,是個徹徹底底的女兒奴。
用她外公的話說,兒子是拿來使喚的,女兒才是拿來疼的。
對此,淩小語舉雙手雙腳讚同。
可是,把她從小養大的外公,現在卻變成了謝玉樺威脅她的利器。
“我有個親戚生病了,那裏醫療條件不好,你要是方便的話,幫我照看一下,好嗎?”
話音最後,淩小語方才拉回遊離的思緒,重新定格在秦默身上。
老實說,她一點都不相信謝玉樺的話,卻又不能不提防,隻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秦默身上。
可是,淩小語失望了。
“不好。”秦默拒絕的毫無轉圜之地。
淩小語當場就炸了,“為什麽?好歹我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啊!”
冰涼的指尖撫上她微微腫起的臉頰,淡漠的語調響起,“解釋一下。”
淩小語呆愣了幾秒。
原來他還在糾結自己臉上的五指印。
糾結個p啊,她一個挨打的都沒發飆。
淩小語別過臉,推開秦默的手,擺出明顯的抗拒姿態,“不好……唔!”
猝不及防的又是一記凶殘的吻。
秦默的長指緊緊銜住淩小語的下顎,不給她任何扭轉逃脫的餘地,狠狠的一口咬下。
“你……你要吃人啊!”
重獲自由的淩小語大口呼吸著,捂著被咬出血的嘴唇,都不敢跟眼前的男人對視,生怕秦默一怒之下真的把她吃了。
故意忽視對方深沉的眼神,淩小語背對著秦默往臉上糊了一層bb霜。
她逃避的態度再次點燃了秦默的火氣,長指擦過淩小語的側臉,準備攻擊下顎。
淩小語突然猛的一回頭,秦默的指尖蹭到了一層白白的粉。
淩小語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過了一會,眼睛忽閃忽閃的開始惡意賣萌,“你不是要吃人麽,我給你加點胡椒調調味。”
“……”
這味,調的有點重啊。
明知她是故意扯開話題,可秦默心頭的氣還是一下子就消了。
秦默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化妝師告訴他淩小語臉上有指印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為什麽沒注意到。
看著淩小語幾次三番轉移話題,說起鄉下時憂慮的模樣,他心裏早就明了。
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明明已經是秦家的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還瞞著自己不肯說。
所以,她在淩家到底承受了什麽?
為什麽不肯說?
不過,即使淩小語不說,秦默也有辦法知道。
隻是,他更希望是從她口中聽到,而不是等他自己查出來,這兩種得知真相的途徑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
“別撲了,我要真想吃你隻能咬一嘴的粉。”大手攬過淩小語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被她依靠著。
秦默的態度緩和了很多,淩小語也沒有傻到再繼續跟他懟,乖乖的靠著一動不動。
吵完架之後的平和顯得格外安靜,淩小語靜靜的靠著秦默堅實的肩旁,好像氣氛會一直這麽安穩下去。
在下一個路口,何瑪停車等紅燈的時候,秦默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淩小語離開了他的肩,甚至還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像是在刻意避開什麽。
垂掛在真皮座椅兩旁的手臂,緊緊的攥了起來。
“快點走。”淩小語催促道。
與此同時,馬路對麵,蔣瑩君和淩言正從商場裏出來。
蔣瑩君的穿著依舊時髦光鮮,若非提前知曉,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是個孕婦,而淩言則跟在她身後,手裏大包小包的拎著好幾個購物袋。
淩言喘著粗氣,“瑩君慢點,明天再買吧,你別累著。”
蔣瑩君轉過身,對著淩言一通嫌棄:“我說你在小氣什麽,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兩百萬的人。”
“那是我姐姐的。”
“淩小語的不就是你的嗎?”蔣瑩君笑他沒出息,撫在淩言耳邊,用一種詭異的語氣輕聲說道:“放心,有奶奶在,她不敢不給的。”
路口的紅燈結束,房車從兩人身旁的機動車道上飛馳而過。
可淩小語的心情,並沒有像何瑪開車的速度一樣飛起來,反而更加沉重。
一回到莊園,淩小語一句話都沒說便直奔二樓。
何瑪見自家夫人如此急躁,本能的想要阻攔,卻被秦默叫停。
“先生,夫人她?”
“她心情不好,讓她去吧,你跟我來。”
淩小語的手在門把上握了好久,始終不見秦默追上來,心裏不免發起牢騷。
這個悶騷,下次一定要好好調教調教他怎麽哄老婆。
帶著滿滿一肚子的負麵情緒扭轉門把,門開了以後,淩小語的眼眶再次濕潤了。
一件雪白的紗裙整潔的躺在大床上。
由胸前的裝飾到裙擺,每一處都鑲嵌著鑽石,燈光映射下熠熠生輝,可拿在手裏卻是無比輕柔。
這是一件婚紗,質地和樣式和她夢寐以求的一樣。
然而諷刺的是,近期要結婚的人,並不是她。
“蒙娜麗莎的婚禮,想要嗎?”
男人魅惑的嗓音好似就在耳邊,伴著沁入心脾的薄荷香氣,淩小語的眼淚終究還是止不住,流淌而出。
淩小語轉身,可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書房內,秦默在一片黑暗中點亮手裏的電子煙。
長指夾起一段微亮,藍寶石般的幽暗的底部特效燈在他手裏反轉。
“先生,已經問過董小姐,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在哪?”
何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頓了幾秒方才答道:“養老院。”
“接進秦家大宅。”
“這……”何瑪的臉上閃過一瞬憂愁,“恐怕是不可能了,老先生已經去世多年。”
電子煙猛然從攔腰折斷。
秦默打開監視器,看著屏幕上映出的那張落淚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
門打開,秦默靜靜的站在淩小語身後。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淩小語下意識迅速抹了把臉頰上沾濕的淚痕,整理好表情回過頭勉強展露笑顏。
可她的眼睛紅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哭過了。
既然淩小語不打算說,秦默便決定不問。
長指在她臉頰上戳了一下,淩小語本能閃躲,就聽他說:“粉花了,去洗個臉。”
還以為秦默又要問她臉上的痕跡是怎麽來的,如果他真的問起來淩小語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幸好他沒問,還體貼的讓她去洗臉。
淩小語順著他給的台階,進了浴室。
看著她的纖細的身影,秦默想起監視器的屏幕裏,淩小語手裏捧著婚紗,哭的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一樣。
是要有多大的委屈,才能讓這樣一個樂天派眼裏氤氳出淚水。
可她哪怕受了委屈,也不願意和他一起分擔。
這樣的淩小語,隻在監視器裏才會露出脆弱的淩小語,一瞬間讓秦默的內心五味雜陳。
他慢慢的將視線轉移到擺放在床上的精致的婚紗。
這是他此刻唯一能許給淩小語的諾言。
這麽做是否能摸去她眼角的淚,是否能讓她真正開心。
如此迫切的希望她能坦誠對待,高興的事傷心的事都能跟他說,而不是一個人憋著,一邊強忍著淚水一邊還要笑得讓他心酸。
他把婚紗疊好,打算先收起來等正式求婚之後再給淩小語,這一幕正巧被洗完臉冒頭的淩小語看到。
她的表神情明顯有一瞬失落,片刻後又恢複了往常的自得。
像是要緩和氣氛一樣,淩小語邊對著鏡子做臉部護理,邊對空氣說:“咱們什麽時候一本正經辦一次婚禮吧,你看你一個大總裁連像樣的酒席宴會都沒有,不知道的人以為我虐待你。”
她的玩笑得到的是無比尷尬的沉默,淩小語以為這是他秦默拒絕的方式。
淩小語轉身,雙手合十做出請求的姿態,“外公外婆都不知道我結婚了,好歹讓二老高興高興嘛。”
秦默的手像是被雷擊中一般,驟然頓住。
“怎麽了?”秦默異常的反應連淩小語都覺得不正常,她轉念一想,略帶不滿的問:“不是連通知一下都不肯吧,你就這麽不想公開我是你妻子?”
依舊得不到回應的淩小語開啟自我吐槽模式,“也對,我這身份實在配不上你。算了,有證就行。”
“不是這樣的。”秦默邁出兩步,伸手將淩小語帶到自己身前,“我想看你穿。”
他的嗓音幽暗而低沉,虛無縹緲的仿佛置身於神秘的雲端。
淩小語看著秦默交到她手上的紗裙,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這是,承認自己是他妻子的意思嗎?
心情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變得好起來了。
淩小語二話不說,接過便要往身上套。
婚紗這種東西,是個妹子都抵擋不了。
當她脫到內衣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臥室裏不止她一個人,抿嘴糾結了幾秒,小小聲的對秦默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秦默沒有理她,目光絲毫沒有半點角度轉移。
這是不出去的意思,好吧。
淩小語隻得背過身,可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道攝人的光線在灼燒著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