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幸的童年

  “靜芯師太？”


  林清煙敏銳的察覺到，靜芯師太一直看著沈萬夫，看的出了神。


  不過，她也沒多想，幾步走上前，喊了好幾聲，靜芯師太才從失神狀態走出來。


  “嗯？施主，有話直說便是。”靜芯師太是回過神了，可是目光還停留在沈萬夫身上。


  這就讓林清煙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說沈萬夫和靜芯師太早就認識嗎？

  可是剛才以沈萬夫看到靜芯師太的反應，根本不像是老相識。


  還是說，靜芯師太在沈萬夫身上發現了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


  “沒事，請坐吧，我去給您倒杯水。”林清煙清理了一下沙發上的雜物，而後轉身走去飲水機。


  在林清煙倒水的空隙，她又時不時的忍不住觀察靜芯師太。


  然而，靜芯師太是坐下了，可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萬夫。似乎，她的眼睛裏還泛起了淚光。


  到底是為什麽？

  “啊！”林清煙一不小心，水杯滿了，被溢出來的熱水燙了一下。


  “哎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沈萬夫趕忙跑過來，幫林清煙吹手指。


  還好水溫並不是很高，所以林清煙並沒有燙傷。


  沈萬夫把水杯端給靜芯師太，猶豫了一下，問道：“靜芯師太，請喝水，另外我有個問題，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啊？”


  林清煙發現了靜芯師太的異常表現，又怎麽能逃得過沈萬夫的眼睛？

  “沒有！”靜芯師太輕輕搖搖頭，卻刻意避開沈萬夫的目光，小抿了一口水，說道：“施主玉樹臨風，美如冠玉，即便是臉上有髒東西，那也不過是百花叢中一點綠。”


  林清煙也接了一杯水，剛喝了一口，聽到靜芯師太這麽誇讚沈萬夫，險些嗆到。


  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嗎？


  玉樹臨風，美如冠玉，這是用來形容美男子的，靜芯師太卻用在了她這個粗枝大葉的丈夫身上，合適嗎？


  還是說，她的審美有問題？

  沈萬夫則一點兒也不謙虛地笑了笑，說道：“靜芯師太所言極是，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我和靜芯師太以前不相識吧？”


  “素未謀麵，萍水相逢。”靜芯師太微微一笑，目光又定格在沈萬夫身上，失神了。


  林清煙似是發現了什麽，忽然張大了小嘴兒，為什麽她覺得靜芯師太看沈萬夫的眼神，像極了一個母親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怎麽可能！


  靜芯師太是出家人，且沈萬夫以前說過，他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爹沒媽。


  “靜芯師太？”沈萬夫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嗯？施主還有什麽繼續要問的麽？”靜芯師太問道。


  “我臉上沒有髒東西，我和靜芯師太也從未謀麵，可是……靜芯師太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啊？”沈萬夫咧嘴一笑，雖說他語氣和善，但是這麽問總有些欠妥。


  靜芯師太忽然低下頭，望著杯子裏的清水，數秒後，才歎息一聲，說道：“實不相瞞，在你身上，我恍惚看到了一個舊人的影子。”


  “是麽？”沈萬夫愣了下，按照靜芯師太的年紀，她所結識的舊人，應該都是差不多年齡的。


  靜芯師太又忽然把手伸向沈萬夫，聲音有些顫抖，問道：“施主，能否把你左袖子……”


  靜芯師太話沒說完。


  “咳咳！”突兀地，徐嵐咳嗽幾聲後，醒了過來。


  林清煙馬上走到病床前，而沈萬夫和靜芯師太沒說完的話題，自然也就結束了。


  徐嵐醒來後，還是像之前一樣，眼神空洞，生無可戀，仿佛已經沒有了靈魂，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林清煙心疼的不行，緊緊抓住徐嵐冰冷的手，輕聲安慰道：“徐嵐，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先休息一下，然後我帶你回家！”


  過去了？

  夏小雨死了。


  徐剛死了。


  張瑋也去自首了。


  事情是過去了，可徐嵐心裏永遠也過不去。


  假如她沒有不擇手段，去包庇徐剛，而是讓徐剛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受到應得的懲罰，那麽接下來也就不會發生一連串的悲劇。


  “靜芯師太？”徐嵐看到病床前，還站著一個熟悉的麵孔，就宛如走失的孩子，見到了母親，馬上撲到靜芯師太的懷裏。


  徐嵐哭了！


  嚎啕大哭。


  林清煙認識徐嵐那麽多年，都未曾見徐嵐哭的這麽無所顧忌。


  不過，林清煙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有些時候，眼淚是唯一可以發泄內心壓抑的方式。


  “萬夫，我們先出去吧。”林清煙拉著沈萬夫的手，兩口子走出病房後，又輕輕把門帶上。


  徐嵐可以在靜芯師太麵前嚎啕大哭，那麽就意味著，靜芯師太最有希望能夠讓徐嵐走出心底的魔障。


  林清煙看著窗外的飛鳥，潸然淚下，說道：“萬夫，我還從沒跟你說起過徐嵐的身世吧？”


  沈萬夫歎氣一聲，搖了搖頭。


  林清煙繼續說道：“徐嵐和徐剛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造化弄人，在徐嵐十歲那年，她的親生母親就死於一場意外。隔了兩年，父親再婚，所以他們姐弟是被後媽養大的。你可能想說，徐嵐不是還有父親麽？那是你不知道，徐嵐的父親常年在外地工作，所以這也就造成了後媽表裏不一，也讓徐嵐覺得像是寄人籬下，活的並不快樂。然而，有過了不到三年，徐嵐的父親也死於一場礦難。再後來，徐嵐的繼母霸占了房子和賠償款，把他們姐弟倆趕出了家門！”


  說到這裏，林清煙用力咬著牙，因為徐嵐，她也恨透了那個無情的繼母。


  “從那以後，徐嵐既是姐姐，也是母親，就算拚了命，也要保護弟弟。正是因為我了解這些，所以當這件事情發生時，我才沒有極力阻止徐嵐。是我的錯，我作為徐嵐最好的朋友，就應該在她最糊塗的時候提醒她，可是我沒有！”


  林清煙趴在沈萬夫懷裏，流下自責的淚水。


  沈萬夫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用力抱著林清煙。


  約莫半小時後，病房門打開了。


  但是，當徐嵐和靜芯師太從病房裏走出後，沈萬夫和林清煙全都有些措手不及，不敢相信。


  “徐嵐，你的頭發……”林清煙繃緊了身體，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