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傑侖的歌
林清煙本來挺生氣的，可是坐上車後，她見沈萬夫耷拉著腦袋，跟幼兒園裏犯了錯的小朋友一樣，不禁自問剛才是不是過頭了。
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兒，自己卻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擰沈萬夫的耳朵，換成任何一個人男人，都會顏麵掃地吧。
反倒是沈萬夫被人說成妻管嚴，都沒抱怨她一字一句，這讓她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的歉意。
“沈萬夫，對……”
林清煙想要說聲對不起，哪想沈萬夫驀地皺起眉頭，就仿佛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樣，情緒激動地問道：“這香氣，是誰留下的？我被警察帶走的這一會兒，有人坐過你的車？”
等沈萬夫把話說完，林清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努努小嘴兒，沒好氣地說道：“不就是一股香氣麽，至於搞得這麽緊張。你說的沒錯，剛才我把清音送回家，準備來蓮花大街時，有一個小姑娘打不到車，正好她也來蓮花大街，我就把她捎了一路。”
林清煙輕嗅一口，意猶未盡地說道：“不過這個香氣確實很特別，隻是聞一口，就能讓人變得神清氣爽。對了，那個小姑娘叫鈴兒，雖然沒留下聯係方式，但是總覺得以後還會再見。”
林清煙自顧自地說著，卻完全沒發現沈萬夫情緒的變動。
尤其是聽到鈴兒這個名字後，沈萬夫的情緒更像是失控了一般，不過他擔心嚇到林清煙，一直在克製，最後也隻是低聲問道：“鈴兒？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是不是鍾靈毓秀的那個靈字？”
“不是，是鈴鐺的那個鈴字！”林清煙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聽沈萬夫說起話來，像是哽咽了。
林清煙不禁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沈萬夫，問道：“喂！你到底怎麽了？”
沈萬夫卻刻意躲開林清煙的打量，把臉扭到一邊，一雙眼睛已然泛紅，“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位故人，她也叫靈兒，不過音同字不同。她的身上就有這麽一種獨特的香氣，簡直一模一樣，可是……五年前，她就去了天國，是我多想了，不可能是她！”
林清煙瞪大了眼睛，她從沒想到吊兒郎當的沈萬夫，有一天也會流露出難掩的悲傷。
尤其是等沈萬夫把頭轉回來，臉上泛起強顏歡笑，更另林清煙心頭一顫。
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
那個叫靈兒的姑娘，究竟是他什麽人，在他心裏的位置居然如此之重！
“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
林清煙心裏莫名酸溜溜的，她知道這時候不該吃醋，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沈萬夫，便打開了音樂。
《發如雪》、《半島鐵盒》、《七裏香》、《斷了的弦》，全是周傑侖的歌曲，一首接著一首。
這一路上，沈萬夫再沒說過一個字，一直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麽。
等到了家後，沈萬夫心情這才好了一些，正經不過三秒鍾，立刻又回歸以前嬉皮笑臉的樣子，說道：“那句話怎麽說來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婆，我也喜歡周傑侖，他不僅僅是一個歌星，他是我的青春，也是一個時代！”
林清煙破天荒沒有駁斥，是啊，從來不追星的她，周傑侖卻是她喜歡為數不多的偶像！
剛進屋，林清煙便撥通林清音的電話，她能想象得到林清音無功而返的後果，所以滿心愧疚。
“清音，爺爺他……”
哢嚓！
林清煙話沒問完，就聽到一聲摔響，就算是隔著電話，她都不禁被嚇得身子一顫。
緊接著，電話那邊又傳來林勝賢的怒罵聲，不堪入耳到了極點。
還有林清音嚶嚶的哭聲，委屈而又無助。
——
——
林家別墅。
林清音麵對的指責，何止是來自林勝賢一個人，而是林家所有人。
就連林清音最喜歡的茶杯，都被林勝賢一怒之下摔個粉碎。
林清音咬著嘴唇，恨不能咬出血來，眼中更是早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彎下腰，一點點把杯子的碎片撿起來，輕聲哭泣道：“這，這是爸爸送我那麽多生日禮物，我最喜歡的一件……”
可林家所有人要麽在氣頭上，要麽神情冷漠，就仿佛林清音發下了不可饒恕的死罪，不予一絲絲心疼。
“哼！我讓你無論如何，也要把清煙帶回來，可你倒好，居然眼睜睜她嫁給那個賣臭豆腐的。這件事傳揚出去，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還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跟清煙一起聯合起來故意想要氣死我？！”
林勝賢越說越惱火，恰好林清音站起身來，他反手一巴掌，抽在林清音蒼白的臉蛋兒上。
啪！
這一巴掌，也打醒了其他人。
雖然大家都同仇敵愾，在指責林清音，但任誰都沒想到老爺子會動手。
而林清音嫩嫩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掌印。
很疼！
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道口子，都溢出了血絲。
心，更疼！
打她巴掌的人，似乎不是她的爺爺，而是一個仇人。
“爸，清音是做錯了，可她是一個姑娘，您也不能打她啊。”
鄭柳眉急忙走上前，再怎麽說，林清音都是她的女兒，女兒被打了，她這個當娘能不心疼麽。
“怎麽？吃我林家的，住我林家的，我打她還有錯了？！”林勝賢兩眼一瞪，立即讓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個。
“爸，瞧您說的，我哪敢說您有錯啊，錯也不在清音，而是林清煙那個小賤人。九泉市年輕有為，出身名門的子弟那麽多，她選誰不好，非要選那個賣臭豆腐的。別說是您了，就連我也被氣的一夜沒睡！”鄭柳眉一臉歹毒之色，好像要是林清煙就在跟前，她就要用口水淹死林清煙才甘心。
“我林家的事情，要你一個外姓人多嘴？！”林勝賢馬上又把矛頭指向鄭柳眉。
“外姓人？爸，我可是您的兒媳婦啊，就算林山沒了，我也一直為他守著寡，對林家更是從來沒有過二心，您說我是外姓人，實在是讓兒媳傷透了心啊，嗚嗚嗚！”鄭柳眉哭天抹淚，委屈極了。
“行了，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你甘願留在林家守寡，還不是為了林氏集團那點股份。反之，要是我林家一窮二白，你還會這樣麽？走走走！帶著你女兒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看到你們！”林勝賢嗤之以鼻道。
“爸……”鄭柳眉身子一晃，要不是林東及時扶住，就摔倒在地了。
“大嫂啊，我們都不傻，你就別裝了。你放心，大哥留給你和清音的股份少不了！”林東也隻是扶了一下，便將鄭柳眉推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鄭柳眉就像是被注射了強心劑，擦掉眼淚，便拉著林清音走了出去。
誰知剛一出屋門，林清音就將鄭柳眉的手甩開。
鄭柳眉一來氣，邊走邊罵道：“死丫頭，你真是沒良心，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我才不管你死活。還有，老東西讓你怎麽做，你照做不就行了，幹嘛護著林清煙那個小賤人，你還真把她當成姐姐了？！”
不錯，鄭柳眉背地裏就管林勝賢叫做老東西！
林清音直視前方，苦笑一下，道：“媽，難道你不覺得貪圖林氏集團那點股份，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麽？”
鄭柳眉更加來氣了，追上林清音，用力推了林清音一下，繼續罵道：“死丫頭，你罵誰是狗呢？我是狗，那你就是狗生出來的，不也是狗？！”
林清音當做沒聽見，幾步就甩掉了鄭柳眉。
等母女二人離開後，林家別墅內的氣氛依舊沒有任何緩解，除了氣憤之外，還有濃濃的凝重。
“按照清音那丫頭的說法，擎城集團的李明峰忽然出現，絕非是巧合，定是想給咱們林家一個下馬威！”林東咬著牙，憤憤地道。
“擎城集團？哼！顧傾城那個小賤人，死了都不讓林家安生，當初我就不該同意讓她嫁給林山。擎城？不就是傾城的諧音麽？！”林勝賢氣的渾身發抖。
顧傾城，林山的第一任妻子。
也就是林清煙的生母！
一下子，林家安靜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因為顧傾城向來是林家的忌諱！
不準說，也不準提！
良久，林東才打破了安靜，滿眼狡黠之色，道：“爸，以擎城集團現在的實力，絕非是咱們林氏集團能夠抗衡的，不妨讓清煙交出掌舵權一事，再緩上一緩？萬一趙雷霆那個王八蛋，看在他和顧傾城的舊情上，對林氏集團手下留情呢。就算結果是相反的，那也是清煙擋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