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可惜沒如果
“那現在，我先進房去看看千帆吧。這種時候我不想他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待太久。”
徐楚怡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轉身去孟千帆的房裏。搞掂了大人，現在要去搞掂小孩了，父子倆都一個樣，挺難搞的。
徐楚怡剛走出一步，就被孟一凡叫住了。
“徐楚怡。”孟一凡見徐楚怡要走，開口叫住了她。
徐楚怡回頭看了一下孟一凡，疑惑地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孟一凡看著徐楚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幾秒，還是搖了搖頭，歎氣著說：“沒事了。”
徐楚怡有些懵地點了點頭，說：“沒事的話，我就進去了。”
“徐楚怡。”徐楚怡剛又走出一步，孟一凡又叫住了她。
“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孟一凡還是將自己心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
而徐楚怡卻有點不知其所以然，“什麽這樣下去？”
看孟一凡一副稍帶尷尬又欲言又止的樣子，還問了個自己不太能夠理解的問題，不禁讓徐楚怡深深懷疑，孟一凡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了。
“不明白嗎？”孟一凡一副徐楚怡應當知道他在講什麽的樣子，覺得徐楚怡有可能是在裝瘋賣傻。
“孩子，你要瞞著他到什麽時候？”孟一凡最終還是直接說了出來。
“從他有記憶到現在，他過著的都是沒有母親的生活，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母親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孟一凡越說，越是覺得傷感。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孩子會問我，他的媽媽是個怎麽樣的人，為什麽會不在他的身邊，是不要他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個時候，其實我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回答他才好。”
孟一凡憶起以前孟千帆剛開始對母親這一角色很敏感的時期，他總是追問著自己關於自己母親的問題。
徐楚怡聽了之後，心中一陣酸楚，眉頭緊皺了起來，低下了頭，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孟千帆。
孟一凡見徐楚怡沉默著不說話，又接著說：“今天的事情，實際上是可以避免的吧，如果，你當初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今天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現在是經常陪在孩子身邊了，是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了，但是這對於孩子來說，真的是他需要的嗎？”
“你現在這樣做，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要給他未來？”孟一凡的問題直擊了徐楚怡心底。
孟一凡說得也沒有錯，現在她的所作所為，自己真的分得清，是否在贖罪嗎？孩子需要的，就是現在這樣嗎？徐楚怡在心中思索。
“你陪伴在他的身邊，做著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卻不是以母親的身份，這和孩子需要的母親依舊是有區別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孟一凡說著說著有點激動，不禁大聲了幾分。
“我知道。”徐楚怡快速而又愧疚地回答了孟一凡。
“你知道，所以你還要選擇繼續這樣做嗎？”孟一凡皺眉，稍生氣又不解。
“你要讓孩子沒有母親到什麽時候？你要讓孩子以後再因為別人嘲笑他是野種而出手多少次？你要讓孩子稱呼自己的母親為阿姨到什麽時候？”
“徐楚怡，其實你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認回這個孩子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缺席孩子母親的位置了？”
徐楚怡聽著聽著，不禁泛紅了雙眼，邊吸著鼻子，邊搖頭回答孟一凡說：“不是的，不是的。”
“讓孩子過著這種沒有母親的生活，也並不是我想的。”徐楚怡盡力去克製自己的眼淚，平穩自己的情緒。
“你以為我不想聽見他喊我媽媽嗎？你以為聽著他叫我楚怡阿姨我心裏很好受嗎？我告訴你，並沒有！”
“隻是，現在還沒到那個能夠跟孩子相認的好時機。所以隻能等待。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了，這件事情自然就會說出來了。”
徐楚怡一邊說一邊暗自點頭，暗示自己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能夠讓孩子擁有母親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
“等到什麽時候？五年？十年？”孟一凡卻覺得，孩子已經等了這些年，看著孩子這麽辛苦，不禁覺得自己的孩子有點可憐，所以話語中帶了點責怪徐楚怡的意思。
徐楚怡沉默不語，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好時機，什麽時候會到來。
“孟一凡，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是殺人犯，你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徐楚怡聯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向孟一凡提出。
她不是殺人犯，這句話她這些年來都沒有對孟一凡說過，也不知道，孟一凡是否會相信她說的話。
如果放在當年，她立刻就說了出來的話，是不是令孟一凡相信的概率會比現在大一些呢？
突然扯到了這個問題令孟一凡有些驚訝：“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是聽不懂問題，還是不想回答，還是根本就不相信？
徐楚怡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說：“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也就是問一問。”
說完話徐楚怡還是低下了頭，略顯得有些失落，接著她下意識地小聲嘟囔了一句：“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不能完全肯定。其實我不想讓你失望，也不想讓孩子失望。”
這句話算是徐楚怡的自言自語到了，說話音量雖然小，但孟一凡與徐楚怡之間的距離還是能夠使得孟一凡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徐楚怡這樣說，孟一凡也不打算好好地回答她剛才所提出的問題，隻是嘴角動了動，冷笑了一聲。
“徐楚怡，到現在了，你為什麽要問出這種話？”孟一凡冷冷地對徐楚怡說道。
“我失不失望，當年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相不相信你，事情也都是事實了，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麽作用嗎？”他的目光冷得讓人不寒而栗，徐楚怡在他的目光之中，隻覺得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