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當年
“楚怡阿姨…楚怡阿姨…”
正在恍惚著，孟千帆的聲音帶著些迷糊從走道裏飄了進來。
“千帆？”徐楚怡帶著些疑惑轉身，就瞟見了孟千帆穿著一身小黃鴨的法蘭絨睡意，手裏抱著個枕頭走了過來。
“楚怡~”看見楚怡的那一刻，孟千帆小朋友整個一個離弦之箭一般衝進了徐楚怡的懷抱裏。
這小家夥這下連阿姨都不叫了，徐楚怡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家夥的一頭亂毛，帶著些寵溺的語氣輕聲問道：“這麽晚怎麽還不睡？”
“我睡了的。”語氣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孟千帆的聲音有些迷糊的回答。
“但是我睡著了你都沒回來……”語氣裏帶上了些微哭腔一般，“我做夢夢到你說不會回來了，然後我就醒了。”
小家夥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麵聲音已經都藏到了徐楚怡的衣服裏麵去了一樣變得甕聲甕氣了。
徐楚怡心裏很不是滋味，手裏緊了緊把孟千帆摟得更緊了些。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千帆的。”
“嗯……說話要算話哦……”
孟千帆平時的生物鍾就很規矩，到點就一定會睡覺，這會兒小家夥怕是真的困的可以了，得到徐楚怡的回答後就放心了一般睡著了。
徐楚怡看著懷裏睡熟的小人兒，心裏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心疼，愧疚連帶著剛剛趙姨說的那一番話帶來的憤懣情緒，一切都像是一個石頭壓在心裏，又如鯁在喉。
趙姨說完那些話就先行離開了，她知道此刻的徐楚怡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也就沒有打擾。
而本來深陷在過去回憶裏的徐楚怡也確實因為那些話整個人定格一般魂不附體了片刻，直到這小家夥出現打斷了徐楚怡混雜的思緒。
十幾分鍾前……
“楚怡謝謝你，不過趙姨要說的，可能不光是這個。”
聞言，徐楚怡抬眼望向坐在對麵已經開始流淚的趙姨，心裏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嗯？”徐楚怡沒說什麽，隻是哼出一個鼻音微微上揚，示意趙姨繼續他要說的話。
“關於夫人的……關於夫人去世的事，我一直懷疑……懷疑是有人有意而為之。”說著，應該是又想起了曾經的事情，眼淚從趙姨布滿皺紋的眼尾溢出。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徐楚怡感覺整個人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頓了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趙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姨也頓了頓調整好自己情緒才重新開始撿起話題。
“當年夫人因為患有抑鬱症的原因，受了很多苦，那段時間情緒也總是不受控製喜怒無常。起初先生還會遷就著，但是時間久了老爺也就漸漸懶於應付隻是讓醫生來處理。”
“但是越是這樣，夫人的情緒就越是不受控製。畢竟沒有人願意一直被當個病人來對待，所以兩人之間除了爭吵就是爭吵，後來先生也幹脆將照顧夫人的任務全權交由我。”
“我陪著夫人，其實大多數時間裏夫人都是很安靜的，隻有先生回來的時候兩人總會避免不了的爭吵。”
“有一次爭吵裏先生也氣急了，大聲責問夫人是不是見不得自己在家，那次以後先生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著家，夫人什麽也沒說但是總是會在屋子裏等到很晚。”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原本不怎麽願意配合治療的夫人那會兒很積極的配合的治療，也很好的調整自己的心情，整個人的狀態都好了很多。”
“我記得那段日子夫人還天天讓我給他去花式買花呢，夫人每天都一道早的細心照顧那些花”仿佛是想起了什麽祥和的時光，趙姨臉上浮現出一層飄忽的笑容。
“隻是，那時候先生好像就已經……”說到這裏，語氣裏帶著些隱忍的憤懣，趙姨頓住沒再說。
“就出軌了是嗎？”徐楚怡帶著毫無感情的語氣補充完趙姨沒說出口的話。
腦海裏還是不由自主的還原了趙姨所描述的母親的樣子，那時候的母親是不是也會時不時帶上微笑了呢？看著那些花的時候？
“嗯，”趙姨點了點頭，繼續說，“隔了大概一個月吧，先生才回家，而這次態度似乎也變得好了很多。兩個人也和氣的相處了一段時間。”
“那之後，先生又開始忙起來了似乎，回來的時間也變得少了起來。而我再一次幫夫人收拾屋子的時候看見了……”
“看見了什麽？”意識到故事大概是講到關鍵的地方了，徐楚怡帶著些急切的詢問。
“一份保險，是先生給夫人買的保險，人生保險。”說道這裏，兩人都沒在說話，趙姨話裏隱含的意思徐楚怡已經很清晰的了解了。
“我不能確定這背後有沒有什麽事情，隻是一直都很奇怪，奇怪為什麽夫人那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卻在一個月後後就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理解那份保險為什麽來的這麽突然而不合時宜。”
徐楚怡此刻似乎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受，她能體味到趙姨的畫外音，但是那些似乎並不能觸動到自己一樣，聽來竟然讓他有些陌生。
看徐楚怡隻是坐在那裏，眼神望著某個方向發呆，趙姨欲言又止。
“其實，我…我也隻是懷疑，楚怡……”
徐楚怡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心裏湧上的那種感情鋪天蓋地而來讓她有一秒覺得快要窒息了。
“趙姨，我心裏有數。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嗯。孩子，我現在說出來也是因為，堵在心裏實在是舉得過意不去，以往因為先生特意強調過，但是，你也別鑽了牛角尖啊……”
“嗯，您放心吧，我隻是有些累了。”
趙姨張了張口還想在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收好徐楚怡吃完的碗筷，在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告辭了。
徐楚怡一個人坐在那裏，心裏各種情緒用過，腦海裏也跑馬燈一樣想起很多事情，心裏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