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失眠
“Yougoout,Istayin,Thejadedmind,Thatwe
eallin……”
耳邊低沉的女聲配著緩慢的旋律在空氣裏飄散，音樂飄入徐楚怡耳朵裏的時候，徐楚怡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徐楚怡莫名就覺得自己的情緒就像進了水的棉花有些沉沉的，還堵，讓人難受。
子夜的城市夜晚也開始安靜下來，裝點城市的霓虹燈，穿行的車流隻是少了人聲的嘈雜聲。
風順著大開的車窗吹亂徐楚怡披散著的長發，發絲胡亂的拍打在臉蛋上有些難說有些疼。
夜晚的風開始隱隱有了寒意，徐楚怡想那個可能就是自己鼻酸的原因。關上車窗，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
此時音樂已經換了，歡快的旋律讓徐楚怡意外剛剛那轉瞬即逝的悲傷小情緒就像幻覺。
“我明早要出差。”依舊看著窗外，徐楚怡不帶任何情緒的出聲。
關上了窗車裏的空氣似乎都瞬間稀薄起來，沒有得到回應的徐楚怡有些心煩忍不住又將車窗拉下來了些。
“去多久？”大概過了一分鍾，汽車在一個紅綠燈緩緩停了下來，孟一凡才緩緩開口。
直視著前方紅燈上跳躍的數字從90開始往下跳動，孟一凡點燃一根香煙等待徐楚怡的回答。
“處理快的話三到五天。”有風迎麵吹來，徐楚怡的話散在風裏，煙味也一點點攏進徐楚怡的鼻腔裏。
“能不能把煙掐了？”徐楚怡皺了皺眉，抬手遮住了鼻子，味道有點嗆讓她有些犯惡心。
“……抱歉。”孟一凡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瞥了眼徐楚怡隨手將煙掐滅丟出了窗外，信號燈數字剛好跳轉。
油門一踩，汽車躥了出去，孟一凡直視著前方漫不經心一般溫和的叮囑：“出門注意安全，注意保暖。”
“還有，早點回來。”說到這裏，孟一凡轉身望著突然坐直身體的徐楚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徐楚怡有些淩亂的長發。
徐楚怡有一瞬間覺得耳邊隻有風的呼嘯聲，頭頂上傳來的熟悉的溫度讓她鼻頭又是一酸。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麽總是讓她在快要絕望是又給她希望呢？
橫在兩個人中間的問題好像是太多了，多得讓她一時間真假兩辨，這一刻他對她很好，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還是始終如一。
“嗯。”帶著些微的鼻音，徐楚怡猛地轉過臉，隻留下後腦勺給孟一凡，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既而繼續開車。
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可能是因為吹了風的原因，一走進屋子裏，徐楚怡就連著打了兩個大噴嚏。
“哈欠！哈欠……”徐楚怡抬手遮嘴，忍不住揉了揉鼻頭怕是要感冒了，心裏嘀咕著。
孟一凡停靠好汽車，一進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打噴嚏的某人，不禁皺眉隨手打開了空調，“怎麽回事？受涼了？”
“不是……哈欠！應該是剛吹風鼻子比較難受。”徐楚怡說著又打了個噴嚏，目測孟一凡不悅的表情，彎了彎嘴角想緩解下氣氛。
“這麽大人了，都不能注意點麽？你出差回來最好不要感冒！”帶著些威脅的語氣，孟一凡直視著徐楚怡。
徐楚怡頓了頓，這哪是她可以控製得住的，但是不小心心裏麵就覺得很柔軟的一片。
孟一凡的側顏還是那麽熟悉，帶有成年男性的堅毅，更帶有絲絲疏離，在她的麵前，他已經收斂了一些，不知道在其他人的麵前是什麽樣子。
“趕緊去泡個熱水澡睡覺吧。”推了推還愣愣站在原地的徐楚怡，孟一凡又想到了什麽，“明天幾點飛機？”
“嗯？”徐楚怡剛走進浴室，聽到孟一凡聲音又露出頭來，“啊，飛機是明早7點的。”
“這麽早？”孟一凡打開冰箱拿起礦泉水，猛地喝了一口又問，“送你去機場？”
雖說是疑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從孟一凡嘴裏說出來就是像陳述句。徐楚怡本想拒絕，頓了頓還是作罷。
“行吧，其實也可以不用……”應著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
“好了，那就這麽說吧，你趕緊洗澡今天累了一天明天還要早起。”孟一凡打斷低語的徐楚怡，催促道。
徐楚怡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孟一凡也在客房洗完了澡，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平板。
“好了？”
聽到裏麵傳出來的動靜，孟一凡將目光從平板上收回抬頭望向徐楚怡，目及徐楚怡的濕發蹙眉。
“嗯，”意識到孟一凡的眼神所在之處，不待孟一凡出聲徐楚怡先發了聲，“我馬上去吹頭發。”
看到孟一凡手裏的茶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這麽晚了還喝茶麽？不會失眠？”
“嗯？”頓了頓，孟一凡彎了彎嘴角，“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要熬夜。待會兒你先睡吧。”
“好。”徐楚怡沒再多言，去衛生間吹幹了頭就躺進了被子裏，被子軟軟的因為事先開了空調暖乎乎的。
徐楚怡蹭了蹭床單，閉起眼睛卻發現毫無睡意。
腦海裏關於父親，關於蘇雲梅和徐嘉怡，關於徐嘉怡和夏決，關於孟一凡的事情像是棉線繞在了一起。
亂糟糟的怎麽也理不清楚，徐楚怡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鍾了，她舉得自己身體很疲憊，卻毫無困意。
孟一凡溫柔的樣子在自己眼前放電影，一幕一幕的那麽不真實。
但是又分明的發生過在她的生活裏麵，兩個人爭吵的片段也開始在眼前跳動。
徐楚怡煩躁的翻了個身，臉對著窗外，看到從窗簾縫隙處漏出的一絲月光，繼而是一聲濃重的歎息。
徐楚怡一直想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模樣，之前，生活之於她，就像一枚隨時爆照的定時炸彈。
隻是，他不知道時間所以總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過著，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就爆炸。
現在已經經曆過爆炸的徐楚怡漸漸開始熟悉了倒計時的聲音，在等待爆炸的日子裏反而讓她有了些僥幸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