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光返照
“是我說的，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做任何令你討厭的事情，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司徒一鳴認真的說。
葉子音笑起來：“你就這樣有自信？”
“我一向如此，你是知道的。”他又恢複了那種霸道的口吻，可是如今聽起來卻不再刺耳。
“可是這一次決定權在我，而不在你，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才是。”葉子音故意裝作很輕蔑的樣子。
司徒一鳴攬著她的腰：“行啦，決定權是在於你，但是我會盡最大努力的，你不應該拒絕一個有誠意的人。”
“別忘了，曾經陸鬱謙也很有誠意，我依然拒絕了他。”葉子音現在也不怕刺激司徒一鳴了，正好當成是試探。
司徒一鳴的嘴角輕輕上揚：“所以他才會轉而投向水冰悅的懷抱，對不對？”
“我倒希望那樣！不過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發展的。”葉子音的心思被他說中，情不自禁又變回那個單純的小女人。
司徒一鳴笑起來：“我看得出來，陸鬱謙對水冰悅的好感很明顯，他其實還是個值得交往的人，並且我也很感謝他的君子風度，幫我照顧妻兒卻不越雷池一步。”
“現在你知道他是個多麽好的男人了吧！所以說，你別太驕傲，還是有人比得上你的！”葉子音警告司徒一鳴。
可是司徒一鳴卻緊緊的抱著她說：“如果你以前這樣說，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現在陸鬱謙對我有恩，所以我還是勉強接受你的說法了吧！”
“好了，你到底走不走？”葉子音惦記著一樽一笑，急著要去接他們放學。
“走，我不能讓我的寶貝兒子和女兒久等！”司徒一鳴覺得很幸福，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說法還真的是非常有道理。
簡單平凡的生活卻往往是被奔忙的人群忽略掉的最高境界，大家追名逐利，到頭來又能夠留下什麽？
兩人一起來到幼兒園，排隊等在家長中間，討論一下自家的孩子有什麽進步，其實還是很有意思的，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乏味。
當看到兩個孩子燦爛的笑容，飛奔過來的腳步，葉子音和司徒一鳴心裏都覺得暖暖的。
“爸爸，媽媽！”一樽一笑的表情一模一樣，引得別的家長十分羨慕。
葉子音和司徒一鳴一人抱著一個，親著笑著愛不釋手。
回到家，還沒有坐穩，葉子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張媽打來的。
因為號碼是葉大成家裏的座機，而他已經沒有撥號的力氣了，葉子音心裏一下就緊張起來。
會不會是父親出了什麽事？雖然她已經努力在做著思想準備，但是當那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依然會手足無措，驚恐萬狀的。
“怎麽不接？”司徒一鳴看了葉子音一眼。
“家裏打來的，我怕”葉子音顫抖著說。
司徒一鳴接過她的電話，劃開接聽鍵。
“喂？”
“姑爺？你能不能馬上帶小姐和孩子們回來一趟？老爺的情況很不好，我覺得可能，唉，你們先回來再說吧！”張媽的聲音聽起來很慌亂，但是可能怕嚇到葉子音，她並沒有說得很清楚。
“好的，我們馬上就過來！”司徒一鳴比起葉子音當然要鎮定許多，他掛斷電話之後就招呼一樽一笑馬上穿好鞋子衣服。
“是要我們回家嗎？”葉子音猜到了，但是卻越發的感到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很急促。
司徒一鳴點點頭：“是的，不過你別擔心，張媽隻是說爸爸有話要跟你講，並沒有說別的什麽。”
“真的？不是爸爸病危？”葉子音懷疑的看著他。
“不是，你想多了。”司徒一鳴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大步朝著車庫走去，葉子音趕緊跟在他後麵。
一家人來到葉宅之後，張媽已經等候在門口。
“小姐，姑爺，你們來了！”看到司徒一鳴的車，張媽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來了，爸爸怎麽樣了？”司徒一鳴問道。
“其實還是挺好的，小姐你別哭啊，老爺沒事！”張媽看了一眼司徒一鳴，又對滿臉淚痕的葉子音說。
葉子音抽泣著：“真的？爸爸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老爺說是有話要交代給小姐，所以命令我打了個電話。”張媽笑著說。
雖然葉子音淚眼模糊看不真切，司徒一鳴卻覺得張媽笑得十分勉強，甚至有些僵硬。
葉子音抱起一笑走在前麵，司徒一鳴抱著一樽走在後麵，他低聲問張媽：“真實情況是怎樣的？”
“姑爺，我覺得老爺今天的樣子有點像回光返照，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嗎？”張媽憂心忡忡的說，聲音也很小，不敢讓前麵走得很快的葉子音聽到。
“回光返照？可是上午音音來看過之後並沒有說有什麽異常啊，這是怎麽回事？”司徒一鳴當然不願意相信葉大成就要離去的現實，他還抱著一絲希望。
雖然已經不可能有好起來的那一天，但是能夠多留一些日子就盡量多一些，這是親人們的心願。
“就是小姐走了之後，老爺吩咐我給他煮了一碗山藥瘦肉粥，並且還吃得不少！”
“會不會是今天狀態好一些了？”司徒一鳴試著往好的一麵去想。
“不可能，我是個老人了，送走的親人也不少，我知道回光返照跟狀態好起來是有很大區別的！老爺今天下午一直都很興奮，喋喋不休的說些從前的事情，而且臉色潮紅，絕對不是正常的樣子。”張媽很肯定的口氣。
司徒一鳴皺著眉：“真的有回光返照這樣的事情？”
“有，我親眼見過！那種亢奮的樣子就跟好起來差不多，但是接下來就會是最壞的結果，唉，我隻希望老爺能夠走得安寧一些！”張媽歎了一口氣。
“爸爸讓音音回來，是要見她還是真的有話要說？”司徒一鳴看到葉子音已經跑進了大門。
“老爺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屬於什麽情況，他是要趁著還能說話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吧！”張媽擦了擦眼睛。
葉子音回頭看著他們：“快點啊！”
“來了來了！”張媽趕緊追上去。
但是她卻對司徒一鳴說：“小姐可能不知道什麽是回光返照，姑爺你暫時不要告訴她！”
“我知道。”司徒一鳴沉痛的點了點頭。
懷裏的一樽一直都在聽著他們的話，不解的問道：“爸爸，不告訴媽媽什麽？”
“不告訴媽媽外公在逗她玩！”
“為什麽？”
“那樣外公會不高興的。”司徒一鳴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年幼無知的孩子解釋什麽是生離死別。
一樽似懂非懂的說：“哦，那好吧，我不想讓外公不高興！”
“對啊，所以剛才我和張媽的話你不要跟媽媽講，好不好？”司徒一鳴知道一樽的記憶力很好，雖然他不知道什麽叫做回光返照，但是鸚鵡學舌還是沒問題的。
小孩子不明白，葉子音卻是懂得這幾個字的意思的，所以司徒一鳴怕兒子一時嘴快說出來。
“好！”一樽捂住自己的小嘴，笑起來。
司徒一鳴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一樽一定以為自己也參與到了外公和媽媽的遊戲中了吧？
他怎麽會想得到，當葉子音送別葉大成的時候，會心碎成什麽樣子！
“我們走吧，別讓媽媽等著。”司徒一鳴抱著一樽走進了葉家的大門。
葉子音把一笑放下，然後就準備去葉大成的臥室。
司徒一鳴拉著她的手說：“你讓我跟你一起進去吧，我也想知道爸爸要跟你說什麽。”
其實他是在擔心，萬一葉大成說著說著就走掉了，葉子音一定會崩潰的，必須要陪在她身邊才行。
“那好吧，張媽，你帶著一樽一笑，我去看了爸爸就出來。”葉子音同意了。
“好的好的，一樽一笑，到張婆婆這裏來，我給你們做甜甜的小湯圓吃！”張媽帶著孩子們走到餐廳去了。
司徒一鳴這才牽著葉子音的手來到了葉大成的臥室門口，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如同張媽所說的那樣，葉大成半躺在床上，窗外的夕陽投射到他的臉上，看起來竟有了幾分紅潤的光澤。
葉子音心裏一喜，她真的以為葉大成有了好轉，因為他的眼睛裏竟然不再像早上那樣灰暗，竟然有了一點點亮色。
“爸爸！”葉子音趕緊走過去拉住葉大成的手說：“你好點了嗎？”
葉大成微笑著點點頭：“好多了，音音。”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早上我看你都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沒想到這會兒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葉大成點點頭：“就是，我都沒有想到呢！”
“爸爸，你特意叫張媽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們講？”司徒一鳴不知道葉大成能夠支撐多久。
葉大成看了看他，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
司徒一鳴知道，葉大成心裏其實已經很清楚他自己的狀況，也知道司徒一鳴看出來了。
隻是葉大成也跟張媽一樣，暗示司徒一鳴不要跟葉子音講。
司徒一鳴心裏很難過，看來確實是很不妙啊！
“是啊，音音，爸爸確實有話要跟你說。”葉大成很感謝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可以把心裏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要是再不說，就真的隻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