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輕輕的我走了
就這樣淡淡的一個字,司徒一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信心或者決心。
“你有沒有把握?”葉子音忍不住問道。
司徒一鳴嘴角微微的上揚:“這個不歸你管。”
“好吧,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葉子音的頭發被風吹拂得紛紛揚揚,她的臉看起來非常美,淒豔的美。
司徒一鳴心裏動了一下:“有什麽事進去再說,這裏風太大。”
“隨你。”葉子音也沒有反對。
身體是自己的,要好好愛惜。
回到房間,司徒一鳴脫下外套,看著葉子音放在沙發邊的行李,皺著眉頭說:“你不讓傭人幫你收拾一下,就這樣堆著?”
“無所謂了,反正我很快就會走。”
“走?你還要去哪裏?”司徒一鳴坐下來,拿了一支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葉子音走到他身邊:“我想去進修一下關於電影方麵的專業知識。”
“你還真是把電影當成一件正經事來做了?”司徒一鳴抱著雙臂。
他本來以為葉子音會興師問罪,比如他昨天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為什麽沒有回家之類的。
可是沒想到,葉子音連提都沒有提,就這樣直奔主題。
“當然,我這次出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多麽的才疏學淺,跟水冰悅都沒有辦法比,後來她提醒我,可能是我遊曆不多,見識不夠。”
葉子音坐下來,把頭發攏到耳後。
她的脖子白皙纖細,好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
司徒一鳴多想擁她入懷,跟她一起分享孩子所帶來的喜悅,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你也知道你見識不夠?”司徒一鳴無比諷刺的說。
葉子音點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既然我發現了自己的不足,當然要想辦法彌補。”
“你是想方設法要離開我才對吧?葉子音,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欠我的很多很多!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還清的!”
“許楠,對不對?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最終的交代,我去進修並不代表我放棄對真相的調查。”
司徒一鳴看著她:“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我雖然走了,可是我爸爸還在家,我還想拜托你好好照顧他,你憑什麽不相信我?”
葉子音拿出了殺手鐧,她並不想把葉大成留下做人質,可是父親堅持不肯離開。
既然父親不走,那不如幹脆交給司徒一鳴,要是出了一點點的問題,葉子音都不會放過他!
“你的意思是,你爸爸依然在我的掌握之中?”司徒一鳴笑起來。
葉子音點點頭:“這樣的話,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許楠的死因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有很多的疑問,你不願意懷疑她,我就來幫你解開答案,也是替我父親洗清冤屈,這一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你知道,想跟我離婚是不可能的,所以要逃得遠遠的?”司徒一鳴抱著雙臂,冷冷的看著葉子音。
“是,我不會跟你離婚的,那樣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甚至會讓你更加恨我。現在你不是有凱西陪伴嗎,所以你也不用靠折磨我來打發時間。”
“凱西?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司徒一鳴覺得葉子音可能還是按捺不住想要找自己理論了。
但是葉子音卻微笑著說:“有沒有關係都好,我也不會計較,隻要你高興,我能說什麽?”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司徒一鳴此刻的心情很怪,他真的想葉子音大鬧一場,至少讓他覺得葉子音心裏還有這個人,還有感情存在。
可是葉子音卻偏偏冷靜得好像一個局外人。
“沒有,凱西和你一直都彼此互相欣賞,她又是個非常優秀的女人,有她在你身邊,想必你不會寂寞。”
天知道,葉子音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多麽痛楚。
“葉子音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很高興,有人可以代替我在你身邊,或者你會找到真正的快樂,而不是壓抑的痛苦的思念許楠。”
司徒一鳴沉默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葉子音如今變得這樣冷靜成熟,說話的時候不疾不徐,口氣不輕不重,好像一切都看得很開。
這是一種成長還是一種冷漠?
司徒一鳴真的好像抱著她,請她不要離去,什麽凱西,什麽許楠,都不要再去想了,好好生活,期待著寶寶降臨。
可是,這又怎麽能做得到?
葉子音身邊還有那麽多潛伏的危險,而司徒一鳴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她解除這些障礙的人。
再怎麽心痛,也得逼著自己去承受,
司徒一鳴的心和葉子音的心都痛得讓人連呼吸都困難,卻都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這真的很悲哀。
但是兩人都不得不偽裝自己,把那些心痛都隱藏起來。
“你真的想明白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司徒一鳴才抬起頭來問葉子音。
“想明白了,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請求。”
司徒一鳴久久的注視著葉子音:“要去多久?”
“不知道,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載,看情況吧,你知道我是個天賦不高的人。”葉子音笑了笑。
“誰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這部電影我投資很大。”司徒一鳴突然變得很市儈。
葉子音說:“有凱西,寧願和水冰悅的打理,我想收回投資也不是什麽難題。”
“你舍得?”
“不舍哪裏有得,我是為了今後更好的做電影才會去進修,以後等我學成歸來,恐怕又有另外一片天地了!”葉子音話裏有話,她這是在立誓,也是在鼓舞自己。
司徒一鳴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子音:“你要去哪裏?”
“不知道,邊走邊學,不是說走萬裏路讀萬本書嗎?我以前太拘泥於自身的性格,不夠開放不夠大膽,現在我才發現這些都是我的短板,我需要好好反省。”
“邊走邊學?你以為你有多少經驗?”司徒一鳴一副看輕葉子音的樣子。
葉子音笑了笑:“試試看吧,或者我可以呢?”
“你別跟我說,這事兒背後沒有人慫恿你,支持你!”司徒一鳴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他想到了陸鬱謙,雖然這件事情司徒一鳴是知情的,可是一想到有別的男人陪著葉子音度過漫長的九個月,他還是控製不住的憤怒和痛苦。
“沒有,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葉子音搖搖頭。
“經費呢?你不要以為國外的大學都是慈善機構!”司徒一鳴想要用經濟方麵來製約葉子音,當然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演戲要演得像就需要特定的台詞。
“我還有一點點積蓄,水冰悅也答應借給我錢,這一點你不用替我操心。”
“水冰悅!”司徒一鳴冷笑著。
“是,她就是一個喜歡四處走走看看的人,所以才會發現我的局限性,我很感謝她。”
司徒一鳴看著葉子音:“你不要我幫你出錢,也不要我給你照顧,還可以讓我眼不見心不煩,我想我也沒有什麽理由阻止你。”
“謝謝。”葉子音點點頭,站起來。
“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你去了哪裏,你父親始終都在我身邊,你要是想他多活幾年,就最好是完完整整的給我回來。”司徒一鳴的口氣非常的殘酷。
葉子音心裏在滴血,如果不是老父親,她真的好想一走了之。
但是不行,葉大成也老了,身體不好,葉子音放心不下,所以才會下決心以一個全新的能力者的姿態回歸。
到時候一定要跟司徒一鳴分庭抗禮,拿出證據,找到許楠,讓父親在有生之年體會到含飴弄孫的快樂,並且還他徹底的清白。
至於孩子,葉子音希望可以獨自撫養他長大,不再跟司徒一鳴有什麽關係。
隻不過,這將會非常的困難。
“我會的。”葉子音看著司徒一鳴,不卑不亢。
“什麽時候走?”
葉子音想都沒想:“盡快,隻要你同意,我隨時都可以。”
“那就快點吧,不然我隨時都會改變主意。”司徒一鳴站起來,抓起外套又朝著外麵走去。
葉子音看著他的背影,叫了他一聲:“司徒一鳴!”
“什麽?”
“我從黃龍給你買了蟲草,已經交給了李嫂,她會安排做成藥膳讓你服用的。”
司徒一鳴心裏一痛。
不過他卻冷漠的說:“行了,這些事情我不需要知道。”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聽著司徒一鳴發動汽車的聲音,葉子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緩緩的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他竟毫不留戀,答應得如此幹脆。
本來想象的驚心動魄,想象的艱難險阻,全部都隻是存在於葉子音的想象當中。
現實如此平靜,平靜得葉子音都不敢相信。
這就自由了嗎?
葉子音站起來,走到那些行李之前,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下來。
之前還以為不會再心痛,可是沒想到,這種風平浪靜的告辭反而讓人那麽受傷。
葉子音自嘲的對自己說:“你不是希望這樣的結果嗎?為什麽要哭呢?”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一鳴走出大門,上了汽車的那一瞬間,也是紅了眼眶痛徹心扉。
走吧葉子音,好好的快樂的孕育我們的孩子,我會在不久的將來把你接回來,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現在我們不得不暫時分開,但是我會讓那個始作俑者付出應有的代價,不會讓你白白受這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