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的猜測

  司徒一鳴住院期間,葉子音不顧自己有孕在身,對他的百般挑剔表現得如清風過境,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了。


  “哥,你好得這麽快,多虧了大嫂的悉心照顧!”司徒清把一束花插進花瓶裏。


  “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上午等我過來,手續辦好就回家吧。”葉子音收拾著病房裏司徒一鳴的一些小東小西。


  管家走進來:“小姐,那些保鏢需要撤掉了嗎?”


  “清清回去美國之前,保鏢必須跟在她身邊。”歐陽一鳴今天的樣子很不錯。


  手臂上的刀口雖然留下了很長一道疤痕,但是對於男人來說,這倒也不算什麽太嚴重的事情。


  “哥,等你出院回家以後我就該走了,那邊的大學馬上要開學。當然,我會跟爸爸媽媽好好匯報你們兩個的情況,特別是大嫂,每天都吐得那麽難受還要照顧你!”司徒清攬住葉子音的肩膀。


  司徒一鳴看了看葉子音,問了一句:“你有找醫生看看嗎?”


  “都是正常反應。”葉子音低頭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好像已經有些微微的隆起了。


  “那就好。”司徒一鳴的冷淡態度讓司徒清很是不滿。


  “哥,你對大嫂的關心很不夠哦!”


  “清清!”葉子音試圖阻止司徒清,可是司徒清卻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跑到司徒一鳴跟前,揮著手示威。


  “行了行了,我錯了。”對葉子音再怎麽討厭,司徒一鳴也不想在妹妹麵前表現得太明顯,這是屬於自己跟葉子音之間的私人恩怨,犯不著弄得路人皆知。


  出院回家以後,司徒一鳴馬上就找人準備收拾那兩個打手,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已經被葉大成擺平了。


  葉大成為什麽要幫自己,那還不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司徒一鳴並沒有一點感激之情,反倒更加厭惡那父女兩個了。


  惺惺作態給誰看?

  “這段時間你真的很難受?”司徒一鳴看到葉子音在浴室裏吐得上氣不接下氣,靠著門看著她說。


  葉子音擦了一下嘴角:“還好。”


  “看來你應該懷了個女兒。”司徒一鳴還是接了一杯水遞給葉子音。


  “謝謝。”


  “既然這樣辛苦,為什麽要忍受我。”司徒一鳴抬起下巴,冷傲的審視著葉子音。


  漱了口以後,感覺好了一些,葉子音喘了一口氣:“那是因為我葉家有債必償。”


  “哦?”司徒一鳴嘴角的鄙夷笑容是那麽的明顯。


  有債必償?人命應該如何補償?

  “你被人砍傷,是因為廢了廖易溫,所以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我照顧你直到你痊愈,我們這筆賬就算是扯平了。”


  司徒一鳴點點頭。


  “當然我也知道,你還在懷疑我爸爸,這一點我很快就會證實給你看,你錯得很離譜!”葉子音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


  歐陽一鳴走到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支煙,然後指了指葉子音:“你就站在那裏,不要熏到我女兒。”


  “你不相信?”


  “證據!”


  葉子音推開窗,看著遠處的高樓,幽幽的說:“雖然我目前還沒有取得證據,但是我覺得車禍中的死者不是許楠。”


  “信口雌黃!我找人驗了DNA,確定無疑!”司徒一鳴的臉色馬上就變得很難看。


  “你憑什麽確定?你自己都說了,等你到了巴黎的時候,屍體已經火化了!”


  “不許你叫她屍體。”司徒一鳴丟掉煙頭,目光凶狠。


  葉子音深吸一口氣:“好吧,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麽驗證的DNA?誰提供給你許楠身體上的一部分?”


  “我在她家裏找到了她的頭發,而她的助手給了我車禍留下的血跡,這樣的對比你覺得哪裏可疑?”司徒一鳴本來不想跟葉子音多說,可是又覺得無法容忍她的猜測。


  “或者頭發是她的,血跡也是她的,但是不是車禍中那個死者的可就不一定了!”葉子音的腦子裏好像一盞燈被點亮了一樣。


  可是沒有等她回過神來,司徒一鳴就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狠狠的緊箍著。


  “你到底什麽意思?”


  葉子音被他捏得生疼,但是她目前還不敢肯定自己的說法,所以許楠懷孕那件事她暫時不能說出來。


  迎著司徒一鳴的臉,葉子音疼得皺起了眉。


  “誰允許你這樣妄自揣測的?”


  努力忍住痛楚,葉子音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許楠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她的每個細節我都清楚,但是我憑什麽告訴你?”司徒一鳴痛苦的樣子很真實,跟他平時那種囂張的模樣相去甚遠。


  “看來你不知道。”葉子音看著他。


  司徒一鳴甩開葉子音的手:“跟你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


  就在這緊張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司徒清的聲音:“哥,大嫂,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司徒一鳴狠狠的瞪了葉子音一眼。


  司徒清笑嘻嘻的走進來:“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今天特別邀請你們跟我一起出去吃飯!”


  “好啊,不過就讓你哥買單吧!”葉子音也笑起來,一點看不出剛才跟司徒一鳴之間發生了激烈的言語衝撞。


  她在心裏悲哀的想,自己也被迫開始演戲了,這樣的生活還是快點結束吧。


  司徒清抱住司徒一鳴的脖子:“我覺得大嫂說得很有道理,哥,你出院了都沒有好好感謝一下大嫂,不如今天就跟我的送行宴一起了嘛!”


  “沒問題。”司徒一鳴寵愛的刮了一下司徒清的鼻子。


  看著兄妹兩個親昵的模樣,葉子音覺得,麵對自己深愛的人,司徒一鳴還有著一顆柔軟的心的。


  隻不過,這一生可能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開車出門,來到本市最大的旋轉餐廳,三個人吃了一頓其樂融融的家宴。


  氣氛很好,司徒夫妻看起來很恩愛,司徒一鳴對葉子音照顧有加,添菜添湯,很有耐心。


  司徒清眼裏看著,心裏挺高興,本來遠在美國的父母就有些擔心大哥對許楠無法忘懷,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樣。


  不但如此,大嫂還懷孕了,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不過還是麵見雙親以後再稟報的好,他們一定驚喜得很!

  “清清,以後放假一定要回來玩啊。”葉子音對於司徒清還是真心歡迎的,兩人相處得也還不錯。


  隻不過這句本不是客套話的話,也許真的隻能是客套客套,等到下一個假期,自己還能不能在司徒一鳴的身邊就很難說了。


  送走了司徒清,司徒一鳴就回到公司上班了,他整頓了一下員工們的狀態,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軌中。


  隻不過,他的心裏對葉子音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於是給許楠的助理發了一封電郵。


  當初的血跡是從哪裏來的?

  很快,回信就到了。


  楠姐被送進醫院,因為需要搶救,醫生剪掉了她身上的衣服遞給我,因為忙著處理車禍,一直都沒有時間去丟掉。


  是這樣嗎?司徒一鳴看著電腦屏幕點燃了一支煙,他希望助理說的是真的,但是又希望他在撒謊。


  如果是真的,那麽葉子音就是再怎麽狡辯也無法洗清葉大成的罪惡,如果是假的,或者許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會的,要是許楠沒死的話,她早就應該回來找自己了,怎麽會一點音訊都沒有?


  司徒一鳴抱著一絲幻想,心裏幫許楠尋找著原因,是被毀容還是殘疾了?那樣的話,她就變得自卑了嗎?


  楠楠,你怎麽這樣傻,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介意的,我會好好嗬護你直到永遠。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司徒一鳴的思緒,他惱怒的想,自己怎麽會被葉子音給影響了,她的話能當真嗎!

  “什麽事,說。”


  電話那頭是葉大成的聲音:“一鳴,今天晚上能不能陪音音回家一趟。”


  “爸,有什麽事嗎?”


  “今天是音音媽媽的忌日,我想讓你們回來吃個飯。”葉大成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平穩,透著一個曆經滄桑的老人的成熟大氣。


  司徒一鳴的臉沉下去,你們可以哀悼自己愛著的人,可是我呢?


  “好的爸爸。”但是他的口氣卻很恭順。


  放下電話,司徒一鳴打給葉子音,但是電話始終都在占線中,他隻好打了家裏的座機,是林福接的。


  “少奶奶在做什麽?”


  “一直都在臥室裏休息。”林福覺得最近葉子音照顧司徒一鳴很辛苦,特意囑咐家裏的傭人不許去打擾她。


  “讓她接電話。”司徒一鳴不耐煩的說。


  林福聽到少爺的口氣不怎麽好,馬上拿起子機走到了樓上司徒一鳴的臥室門口。


  “少奶奶,少爺請你聽電話。”林福輕輕敲了敲門。


  葉子音拉開門,臉上有種掩飾不住的喜悅,她笑著接過子機拿到耳邊。


  “你在跟誰打電話,為什麽一直都占線?”可是一聽到司徒一鳴的聲音,葉子音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你找我?”


  “你爸爸讓我們回家吃飯,我看你是跟人打電話打得太開心,忘記你媽媽的忌日了。”司徒一鳴心裏很不爽。


  葉子音回答道:“我沒有忘記,本來就準備回家去的。”


  “不準備告訴我?”


  “你會關心嗎?”葉子音苦澀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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