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了口
魏雪歎口氣說：“那還是等我有空了給你打電話吧。對了，瑩瑩，你能不能給你那個叔叔打個電話，再讓他給那個校長說說我這個吧，我老覺著那個校長不會給我便宜多少。”
我為難道：“啊？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反正打個電話對你來說也損失不了什麽，就是幾塊錢的事，可是對我就不一樣了，他要是萬一同意幫忙的話就是一千塊錢呢，要不你跟他說說等他給我說成了我送點禮或者請他吃飯？”
“我說你這想的也太單純了點，你以為你送禮請吃飯別人就一定接受？人家也是看人的好不好，別說是你了，就是我請他吃飯也不一定成功，人家又不缺這頓飯吃。而且我有點張不開口，他已經幫我聯係了，要是再打電話的話他會為難的。”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他主管著縣城所有的駕校，幫我省一千塊錢也就是打個電話的事，你想想，你的一個電話就能幫我省下一千塊錢呢。當然了，你也可以不打，全憑你自願了。”
這哪是憑我自願哪，我覺得這是典型的趕鴨子上架！仗著我們倆關係畢竟好，這不逼我呢嘛。
偏偏我還就吃她這套，上輩子欠她的吧……
“可是我打了電話怎麽說呀？”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直說唄。大不了也就是他不願意打，對你來說可是一點損失也沒有的。”
我猶豫著沒有說話，魏雪又懇求道：“瑩瑩，你就想一想，如果你打了這個電話，有可能會給我省下一千塊錢，但是如果你不打，我可是一點都便宜不了的。”
我糾結道：“那我就試試？”
“是啊，就試試唄，我又沒指望他一定能同意，你就打個電話試試嘛。”
我拿出電話一撥出去我就覺得我整個臉都在發燒，不隻是臉，全身上下都處於要沸騰的狀態，如果現在我臉前有個鏡子，那裏麵肯定會出來一個猴屁股的。
我真希望這個電話李叔接不到，可是事實證明，我的運氣一向都不怎麽好。
寒暄了兩句之後我架不住魏雪的殷切眼神，轉了一下身稍微錯開她的目光說道：“李叔，你幫我聯係那個駕校我打過電話了，可是那個蔣校長說隻有我的學費是兩千六，我那個朋友就不行了，頂多給個內部價。那個，你看能不能再麻煩一下你啊？”
“瑩瑩啊，你也知道現在工作不好做了，我身為主管領導，按理說是不能跟這些駕校走的太近的，要不然別人肯定會說閑話。”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提這個是有點過分了，就是問問。”
“你不知道，這快過年了，那些個駕校我躲都躲不及呢，更別說再主動打電話跟人家聯係，聯係的多了我這個所長也就不值錢了。那天也怨你了，你說你要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還至於現在這樣？”
拜托，那天你自己不跟我打個招呼就把電話打出去了，現在倒是怨上我了，可是現在我求著他，當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這樣吧，你那個朋友要是真想報的話，等過段時間我再給她聯係另外的駕校好了，你看行嗎？”
“這倒不用了，我們倆也就是想一起考做個伴，估計內部價也應該不會貴到哪去，我們先去問問吧。李叔，我就提前祝您新年好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長出了一口氣啊，我懷疑我現在的體表溫度超過四十了，要不怎麽這麽熱呢。
魏雪失望的問道：“不行嗎？”
“你在旁邊也聽到了，真的是不行。”
“那他剛才不是說要幫我再找一個駕校的嘛，要不然你再問問他？”
“大姐，你別再讓我打電話了好嗎？人家就是句客氣話而已，你聽不出來？”
魏雪撇撇嘴說：“那說不定不是客氣話呢？”
我把手機往她麵前一擱說：“那你打過去問問吧，反正我是不打了，太尷尬了。”
魏雪歎口氣說：“你說我怎麽就這麽時運不濟呢，做什麽都不趕趟，報個駕校都能把我孤零零的扔下。”
“喂，我已經對此很抱歉了，而且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也就是嘮叨嘮叨而已。”
這一點倒是沒說錯，她真的是有話就直說，雖然很多時候那些話都不見得好聽，但是我覺得至少比那種心裏九曲十八彎的強，朋友嘛，坦誠相待沒什麽不好的。
我好奇的問道：“小麗腳崴了不能陪著你出攤，你爸媽也有事嗎？為什麽這幾天都是你自己在這啊？”
魏雪走到我身邊悄悄的告訴我說：“他們去市裏撿柴火去了。”
我納悶道：“撿柴火？什麽情況？你家也不燒地鍋呀。”
“不是，我爸準備磨豆腐呢，當然要儲備點柴火了。”
“這真是個好點子，一過年豆腐就下去的特別快，那你們這個攤子怎麽辦，不幹了？”
“沒有啊，路對麵那個賣豆腐的不幹了，我媽把那個攤子盤下來，到時候在那邊幹。”
“這倒也行，可是為什麽要出去撿柴火呢，咱們縣城的柴火還不夠燒的？”
“這點哪夠啊，我爸媽是去木柴廠撿的人家剩下的下角木料，扛燒。”
“那人家都不管的嗎？”
“當然管了，他們那是隻要到一定規格才賣，不夠規格的隨便人撿。你再去我家肯定會大吃一驚的，滿滿的都是堆的柴火，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到時候別忘了過來吃磨出來的第一鍋豆腐，肯定新鮮。”
我說：“我們家以前有家鄰居也是磨豆腐的，每次星期六星期天我們幾個小孩都去他那看他磨豆腐，有時候我媽就給我一個碗和幾毛錢，這樣就可以喝新鮮點的豆腐腦了。”
“你媽回來感覺如何？”
“感覺好極了，可惜啊，過不了一段時間就得走。”
“對了，你小姨不是說如果你找不好的話就讓你跟你媽一起出去嘛，現在怎麽說的？”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那要讓你選的話你會怎麽做？”
“我希望我媽和我爸能在家裏陪著我，隨便做點什麽不用出去，這樣就最好了。”
“你想的真是很美啊。”
“既然是想當然要想美一點了，難不成我還坑苦自己呀。”
“那你就沒有想過跟你爸媽一起出去？”
“我覺得我適應不了那種快節奏的生活，現在這樣平平淡淡就很好呀，如果能有人在家陪著我就更好了。”
可是我永遠都知道，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的這個夢想估計得等到我爸媽退休之後才能實現了，如果我跟他們一起出去的話，那永遠都隻能是個夢想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魏雪把電話給我打過來了，我好奇的問道：“怎麽現在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你現在可以出來嗎？我有空了。”
“你不用看攤子了？”
“不用了，他們回來了。”
“怎麽，家裏柴火放不下了？”
“不是，人家木柴廠看快過年了，直接把所有的下腳木料一打包全都賣了，所以他們就回來了。我想著你要是現在有空咱們就去駕校看看，趕早不趕晚嘛。”
跟辦公室說了一聲我就出去了，到了駕校門口，我扭頭對魏雪說：“這地比著前個駕校還真是遠哪。”
魏雪白我一眼說：“那你怎麽不說比著那個駕校還便宜呢，走吧，趕緊進去問問。”
沒想到的是臨近過年了駕校的生意還是很旺盛，裏麵三個人都不得空，魏雪捅捅我說：“看起來好正規呀。”
“那當然了，畢竟是證照齊全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站在這人家也不理咱們哪。”
“等會，我去給校長打個電話。”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老覺著校長對我的態度好了一點，說話聲音很是溫柔，反正比上次好聽多了。
掛了電話魏雪問道：“他怎麽說？”
“他說給裏麵的李校長打個電話，喏，估計就是手機正在響的那個。”
李校長接過電話之後朝我們倆看了看，我迎上去說：“李校長吧？”
他看看我們倆問我說：“你叫什麽？”
“我叫郭瑩瑩。”
“哦，剛才蔣校長給我打電話說過了，你們倆都是什麽戶口啊，有農村的嗎？”
“我們倆都不是農村戶口。”
他點點頭走到我身邊稍微一拉我的袖子出去了，我看了眼魏雪示意她在這等著，就跟著李校長到了外頭。
站在門外他看了一眼裏麵的魏雪說道：“你的這個李所長既然打了招呼，我們絕對給你辦的妥妥帖帖的。可是你也知道，現在兩千六的價真是骨折價了，你還行，你那個朋友就不能也按這個價了。”
“我也清楚，那你看她掏多少合適？”
“肯定比大多數人掏的少，不過跟你的就不能比了，畢竟這證也不好辦下來，她的就按三千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