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變遷
我好奇道:“那買回來要是穿上不合適呢?”
“隻要尺碼對,其他的我不挑。”
我說:“你倒是不挑食啊。”
“不挑,隻要不讓我去逛街,不買衣服我也沒意見。”
小姨無奈的說:“這給你買衣服呢你還有意見,你看看你那條褲子,襠裏都磨破了,還有陽台上掛著的那條,買的時候你非說褲子上的洞很時尚,結果現在呢,褲子上的洞被你摳的露肉了,裏麵的秋褲都可以看的見,再摳下去我看你內褲顏色人家都知道了,不給你買新的你穿什麽?”
天天撇撇嘴說:“反正人家也注意不到。”
小姨氣道:“你說說,我給他買了新衣服人家還抱怨我,下次我也不給你買了,你就穿著你那破衣服到學校晃去吧,反正丟人的也不是我。”
春雷勸道:“小姨,其實你應該慶幸他現在還不在乎這些,等他在乎了之後,那就該擔心了。”
妞妞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我說:“因為當一個男孩開始注重外表的時候,就隻有一個信號,那就是對女同學有意思了。別看天天現在不洗臉、不刷牙、不洗頭發、不洗腳、不換衣服等等等等,但是到了那時候,不用人說他就自己打扮起來了,不信到時候看著吧。”
天天不滿的說:“姐,我哪有你說的那麽邋遢呀?”
“天地良心,我可一點都沒有誇大,而且隻有更邋遢,沒有最邋遢,要不然你的腳也不會成為毒氣彈了。”
他一脫鞋,屋裏全部的人都需要戴上防毒麵罩,要不然就會有窒息的危險。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他這年齡的男孩都這樣,郭春雷當初好像沒有這麽嚴重吧?
天天狡辯道:“那也不一定所有的男孩都這樣啊,說不定我會是那個不同的呢?”
“我可是全程見證了你哥的這個過渡過程,我覺得我還是挺有發言權的,是吧春雷?”
春雷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說話,老太太說:“你說現在的衣裳啊,還故意弄些洞,說什麽流行,我們以前那都是小心翼翼怕把衣服刮破了。把那條褲子拿回來的時候我還說人家把破褲子當新褲子賣給你們了呢,誰知道你們還故意要那種效果。”
我對天天說:“你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我攔著咱姥就把你褲子上的洞給補好了。”
天天問道:“裏麵那塊布是咱姥縫上去的?”
“啊?姥,那天我說了之後你不是沒再補了嗎?”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說:“你說的時候我把裏麵給補好了,本來還打算把外麵也襯塊布呢,你說了之後我就沒動。”
我對天天說:“我至少阻止了一半,還是關鍵的一半。”
春雷說:“姥,現在的衣服根本沒有必要補,破了直接扔掉就好,買件新衣服也不貴。”
老太太說:“你們現在這些人哪,根本就不知道節約,我們那時候,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而且一件衣服都是從老大穿到老小,也都這麽過來了。”
我感歎道:“可是現在的衣服別說三年了,一年不到就已經過時了,誰還穿哪。特別是我姨夫的襪子,您給他補得可真是引人注目。”
這話一說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老太太沒事就在陽台上尋找一點活幹,男的需要一年四季都穿著襪子,所以難免會破的快一點,老太太都舍不得扔,找點布頭就補起來。姨夫也不是那種特別講究的人,老太太補好之後他還照穿不誤。結果那天跟同事一起洗澡的時候,一脫鞋兩隻襪子上都是補的大洞。等姨夫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同事們都已經看見了,紛紛讚揚姨夫有勤儉節約的美德,姨夫當時恨不得把那兩隻襪子吃進去。不過好在他臉黑,就算紅了也看不出來。
我說了之後姨夫笑道:“那次可算是丟了大人,前陣子還有人拿這事說我呢。”
我開玩笑說:“姨夫,其實你夠幸運的了,要是你再把我姥用天天的破秋衣補的內褲穿上,估計那些人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了。”
是的,老太太不隻用破秋衣補了襪子、補了內褲,她更是廢物利用把破秋衣改出了幾條“新內褲”,讓姨夫和天天穿。當然了,他們倆都拒絕了,不同的是天天是毫不留情的拒絕,姨夫是委婉的拒絕。
老太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那以前不都是做的嘛,你爺爺還不穿這些襪子內褲什麽的,不都是我拿布做的?”
小姨說:“我爺後來不是穿買的襪子了,買的就是比做的粗布襪子舒服,軟乎乎的還合腳,從那以後他不都沒穿那種做的了。”
老太太說:“還不是你二叔逼的,說是不換的話就不讓他去看他,誰知道換上了之後就沒有脫下來了。”
我回憶道:“我記得我老姥爺和我姥姥都是用布條纏的褲腳,睡覺的時候床邊都放著一縷縷的布條,還有用布做的褲腰帶。有的時候上廁所我還不小心把腰帶拽成了死結,差點沒憋的我尿褲子。”
妞妞問道:“姐,姥姥是誰啊?”
“是咱姥爺的媽,就叫姥姥了。”
“我見過嗎?”
“你哥都沒見過呢,姥姥去世的時候我還沒你大。”
小姨說:“是啊,你姥姥一去世你們幾個就嚷嚷著要吃桌席。”
春雷納悶道:“有嗎?”
老太太說:“那都是你姥姥教的,說什麽她一死你們就可以吃席了。”
天天說:“反正我不記得,我記得最早的一次回我姥家就是那次騎著摩托,我站在前麵的踏板上站了一路,結果回來的時候還在路上爆胎了。”
我說:“那時候你小著呢,還可以站在踏板上,我直接就是蹲在踏板上的,蹲了一路,下了車我的腿都伸不直了。”
妞妞說:“姐,你剛才不是說你們回家都是騎車子的嘛,怎麽又騎摩托了?”
“我五六歲的時候回去是騎車子,騎摩托的時候那都是後來了,你哥都五六歲了。那次我記得是我爸騎的那輛車爆胎了吧,好像是因為玻璃碴子割著了,還推了好遠才碰到一個修車鋪。”
妞妞說:“那一定很有意思。”
姨夫爆料說:“你媽騎自行車回去的時候還在路上耽擱了一回呢,把你媽急的直哭,你問問你媽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妞妞跑去問道:“媽,真的嗎?你的車子也爆胎了?”
小姨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因為你姨媽,我回去的時候她非讓我帶回去一件汽水,結果走到半路綁汽水的繩子斷了,十幾瓶汽水都掉在了地上。”
天天猜測道:“是因為汽水瓶摔破了嗎?”
妞妞鄙視道:“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天天說:“那時候咱爸媽還沒結婚呢,我上哪知道去啊。你別打岔,聽咱媽說。”
小姨說:“要是摔碎了倒好了,關鍵是我意識到不對擋了一下,地上又都是土比較軟,十幾個瓶子居然還都沒破。車子前麵也沒有簍,我看著那十幾個瓶子都恨不得把它們砸了,也省的我發愁了。”
妞妞問道:“後來呢,後來你怎麽搬回去的?還是放著不要了?”
小姨氣道:“我在那等了一個多小時,碰到一個人給了我一個袋子,才算是裝回來。”
春雷問道:“姨夫,從縣城騎車到我姥家也用不了一個多小時吧?”
姨夫想了想說:“要是我騎的話當然用不了,你姨的話,估計隻多不少了。”
春雷問小姨說:“小姨,那你怎麽不把那些汽水放在一個地方,先騎回家拿東西過來帶呢,要不然回縣城的時候帶也行啊。”
姨夫開玩笑說:“你姨腦筋太實在,不會這些彎彎繞繞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哭一個多小時了。”
老太太說:“回去之後你們不知道,把你姨給氣的呀,揚言說要把那些瓶子全都砸碎。還說你媽讓她帶的東西不好,要是帶其他的也不會這麽難為她了。”
妞妞羨慕道:“你們以前過的真精彩啊,我都沒有趕上。”
天天撇了她一眼說:“精彩什麽呀,你以為從縣城一路站到咱姥家好受啊?”
春雷說:“你哥還沒受多少罪,我們那時候才是受罪呢。”
我說:“你這話說的,坐在前麵大梁上的可是我,你都是被咱媽抱著坐在後麵的,你還好意思說你受罪啊?”
妞妞不解的問道:“坐在那不是挺省勁的嘛,為什麽受罪啊?”
我指著妞妞說:“一聽這話說的就知道是零零後,沒見過那種前麵有大梁的車子。”
“我是沒見過呀,什麽樣的?”
我拿手機搜出以前的那種大車子說:“看,這就是有大梁的車子,我就坐在這根鐵棍上麵。對了,你不是看過《山楂樹之戀》嘛,就老三帶靜秋的那種車子,我就跟靜秋一樣是那麽坐的。”
妞妞說:“真的?我覺得那很浪漫啊,好想坐一回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