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插在牛糞上
晚上吃完飯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小姨電話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看走到他們臥室接電話去了,不對,有情況啊。平時我小姨哪有躲起來接電話的,我心下好奇,就借著上廁所的功夫站在洗手間門口仔細聽著。
可能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有點好,也可能洗手間門口離小姨臥室門口還有點遠,還有可能小姨的聲音故意壓低了,我隻聽到“……年齡是稍微有點大……個頭也……那要是人家……那就算了……麻煩你……”
正支著耳朵聽的費勁呢,妞妞好像到衛生間來了,我那個速度呀,嗖一下就把裏麵門插上坐在了馬桶蓋上,妞妞過來敲了敲門說:“姐,我想上廁所,你能快點嗎?”
我從廁所回到客廳沒一會小姨也打完電話回來了,老太太好奇的問道:“誰打的電話?”
我隱隱感覺到小姨撇了我一眼說:“同事,找我調課呢。”
這話也就騙騙老太太,通過我剛才偷聽到的內容,很容易就可以腦補出整個事件。
肯定是天天的三娘打的電話,說的是給我介紹對象那個事,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像沒見麵就被別人給篩出去了,要不怎麽小姨剛才看我的眼神那麽嫌棄呢。
沒辦法,我的感覺就是這麽敏銳。
今天上午上班的時候接到了小馬的電話,自從上次跟她溝通過那個無恥的男朋友之後,我就一直沒好意思給她打電話,所以能接到她的電話,我還是很高興的。
“親愛的,今天怎麽想起來我了?”
“沒什麽,隻是想問你有沒有空。”
“我這幾天都要上班的,而且十一的時候我爸媽要回來,估計沒時間跟你一起出去玩。”
“我問的又不是這幾天,你一個月後的今天有空嗎?”
我不可置信的猜測道:“你……不會要結婚吧?”
小馬笑笑說:“你猜對了。”
“恭喜恭喜,怎麽沒定在十一?這麽好的日子,你怎麽沒紮堆呢?”
“十一人太多,而且時間有點緊,會忙不過來的。”
“都行,反正一個月之後的天氣也不是太冷,我還是可以穿漂亮衣服去參加你的婚禮的。”
“到時候你可別打扮的太漂亮了,要不然我怕你把我風頭給搶了。”
“那我結婚的時候肯定不叫你,要不然別人就顧不上看我了。”
“你敢?你要是結婚不叫我,就等著我跟你絕交吧。”
突然我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趕忙問道:“你跟誰結婚,我還不知道新郎官是誰呢?”
小馬吞吞吐吐的說:“你見過的……還是他。”
他?一時之間我沒有明白他是誰,不過要開口問的時候我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這個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說的……不會是馬奔吧?”
“恩。”
我張了張口說不出來話,都這時候了我能說什麽呢,問她為什麽原諒他比出軌還惡略的行為?問她對馬奔的不知自我檢點真的不會介意?我真的很想問,可是他們已經決定結婚了,我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她畢竟隻是我朋友而已,我的話她也隻是作為參考,而且不管我現在說什麽,好像都有點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嫌疑。
最後我隻能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祝你們幸福。”天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多麽惡心,沒想到這麽違心的話居然能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小馬沉默了一陣說:“瑩瑩,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我好,我也知道他那時候幹的事實在是不地道,可是他已經跟我保證過了,等結婚之後,他會改的,他一定不會再那樣了,我們會好好的過日子的。”
“隻要你相信,我沒關係。”
“其實其他人聽到我這個決定的時候都勸我了,說他結婚前就敢背著我明目張膽的騷擾我朋友,不是一個結婚的好對象。當時你跟我說了那件事之後,我真的是下定決心跟他分手的,本來嘛,一個男的因為我的關係去騷擾我的女朋友,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我那陣子態度真的很堅決。他跟我鬧了好長時間,道歉、自我檢討、發誓,連下跪都做了,我……而且我媽也說了,男人嘛,花心也是正常的,隻要知錯能改沒什麽不能原諒的,他跟你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
在這一刻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也許現在的我還是太年輕,不能理解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真諦。其實我覺得要是他真的背著小馬喜歡其他女孩,我反而能夠接受,畢竟人家付出真心感情了,也會糾結,也會痛苦。可是他現在這種算什麽?每天打電話騷擾女朋友的好朋友,來滿足自己的變態需求。
我不知道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心裏怎麽想的,別人就算是有點這方麵的變態需求,也是找不認識的女孩,這樣就算人家罵幾句,最起碼不會讓人家找上門啊,怎麽說也比找我們安全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連畜生都不如,跟小馬還談著戀愛呢,就敢這麽幹,他到底想不想跟小馬結婚啊?真以為我們跟他以後都不會見麵?這不是出軌的情感問題,這是個人品行的本質問題!
我相信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是他跟誰結婚不是我能夠操縱的。
我覺得,我要失去小馬這個朋友了。
不是因為她決定要跟馬奔結婚讓我失望,而是馬奔不會再讓她跟我有聯係,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想,但是我的第六感一向都是很準的。
我跟小馬八年的感情,真的要因為一個男人而煙消雲散了……
看到爸媽的時候我的心情並不是很激動,也沒有很開心,隻有一種淡淡的安全感,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很多,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回到家之後,我爸指著小狗說:“你看看把它給興奮的。”
我接了點水直接往它身上一潑,立馬安靜了,“不是興奮的,看見任何一個陌生人它都這麽叫。得看見你的時候多了,它就不叫了。”
春雷說:“你什麽時候打狗升級了,以前不都是拿棍打的嘛?”
“拿棍打費勁,而且後來也不管用了,所以就潑水了,這狗一見水老實著呢。”
我媽進屋看看說:“這屋裏怎麽這麽多灰呀,你看看這髒的。”
我無奈道:“媽,這房子都小一年沒住人了,能沒有灰嘛,就這我還每個星期都會擦擦的,你就知足吧。”
“被子曬了嗎?”
“曬了,昨天我跟春雷一起回來曬的,直接鋪上就行了。鋪床之前要把床先擦擦,那上麵也都是灰……”
把帶回來的東西搬進屋裏之後我趴在那一件一件的檢視著,“柚子、蘋果、橙子、糖……媽,你怎麽連塑料袋都往家拿呀?”
“用著方便哪,這塑料袋不但大,而且韌性很好,裝東西好用,對了,我還給你帶了點好東西呢。”
“什麽呀?”
我媽看了看院子裏的春雷說:“晚上睡覺的時候給你。”
因為怕他們走了之後,我收拾起來太麻煩,所以就隻鋪了兩個床,東屋一個床,我和我媽睡,西屋一個床,我爸和我弟睡。
上床睡覺之前我媽還說:“要不你和咱兒子睡東屋吧,畢竟是主屋呢。”
我爸撇了撇嘴說:“你拉倒吧,你和閨女睡主屋那是實至名歸,我和兒子睡了算怎麽回事。”
我笑道:“媽,看來我爸對咱家的地位好像有點不滿似得,要不咱讓讓他?”
“你要不怕他把錢給你花光了,你就讓吧。”
我爸忍不住反對道:“我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跟敗家子似得,我能把錢花哪去?”
我媽涼涼的說:“喲,那可花的地方多了,不還有一萬你花出去連告訴我都沒有嘛,有本事你現在把它收回來我就把咱家財政大權從閨女手裏轉給你。”
春雷問道:“一萬塊錢你花哪去了?”
我爸悶悶的說:“就借給一個朋友了。”
“什麽朋友?她借錢做什麽用了?”
“你小孩子家問那麽多幹什麽?”
我媽嘲笑道:“你怎麽不跟兒子說你把錢借給人家打麻將去了?你借都借出去了,還不好意思說?”
春雷推了推我爸說:“你真的把一萬塊錢借給人去打牌啊?”
我爸無奈道:“那人家說出口了我怎麽好意思不借呢。”
“你借給她的時候知道她是打牌用的嗎?”
“知道。”
“知道你還借?咱家錢也沒多到這種程度吧?你都不跟我媽商量商量的?”
我媽說:“人家說了,他花他自己的錢不用跟人打招呼,要不是我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他根本就沒打算跟我說。”
我追問道:“爸,你到底借給誰了?”
“你見過,就那個家裏複式樓的劉阿姨。當時她張嘴給我借了,我想著她家裏這麽有錢,她工程上也是每天幾萬的走賬,怎麽會缺這一萬兩萬的,肯定會還給我的,所以就拿給她了。誰知道她打牌輸完之後,沒多長時間連生意也不做了,所以這錢就一直欠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