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也是能砍死人的,慎用!
沒一會我姨夫黑著臉就上來了,我也沒敢問天天,就在窗戶那趴著向下瞅了瞅,看見春雷摟著天天的肩膀從外麵走回來了,春雷還時不時的衝著天天說著什麽。
上來之後我姨給天天上思想政治課去了,老太太還是在客廳喋喋不休的說著:“打一頓記得比什麽都清,光費嘴皮子夠什麽的。”
春雷說道:“姥,現在不是那個時候了,天天都大了,打不好還起發作用呢。”
老太太不高興的說:“是啊,我老了,說話也不用有人聽了,一個個翅膀硬了都要飛了,以後我也不管了,愛成什麽樣什麽樣吧。”
“姥,剛才我在底下都跟天天談過了,他也認識到今天的錯誤了,這不老老實實的上來了嘛……”我在後麵拉了拉他的衣服,衝他微微搖了搖頭,上中間臥室去了。
我把門關上小聲的說:“你以後可千萬別跟老太太那麽說話了,現在這老太太氣性大的很,你這一說指不定又自己在那生悶氣呢。”
愣小子還不在乎的說:“那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咱姥現在連實話也聽不進去啦?”
“隻要是跟她意見有偏差的那都不是好話,昨天因為我一句玩笑話,老太太愣是十一點不睡覺把我從床上揪起來給她道歉,你可小心著點吧。”
春雷義正言辭的說:“咱姥這樣都是被你們給慣得。”
“哼,你不慣她你繼續出去跟她爭論去吧,她一個人不高興家裏誰也別想高….”
春雷側耳聽了一下說:“天天出來了。”
我們上客廳一看,天天眼圈紅紅的在沙發上坐著呢,一左一右坐著我姨和姨夫,看來是友好解決了。
我姨輕聲細語的說:“也不是不讓你玩,主要得有個度,你要是整天坐在那玩電腦,跟吸毒的有什麽區別?沒事經常出去轉轉,在街上逛逛,幾個同學出去運動一下,這都是好的。你看你現在眼睛近視多少度了,要這樣下去你還真想當個睜眼瞎啊?”
天天猶自底氣不足的說:“那我下午明明就沒出去玩電腦,今天也不過就玩了兩三個小時。再說這兩年度數保持的已經很好了,你看吧,頭一年我是一年增加四百多度,第二年增加二百多,這兩年隻增加了一百多度,每年都是遞減的.”
春雷歎了口氣說:“你這也叫保持度數?你這不知道透支了你眼睛多少的健康呢,還遞減?要是你真保護你眼睛了度數直接就保持不變了。”
妞妞在一旁揭他老底說:“你今天從八點就坐那了,飯都是我給你端過去的,還是看著電腦吃的,連眼睛都不眨的,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坐起來,吃完中飯你還有又在那玩了。”
天天氣道:“我早上起來的時候都八點多了,怎麽可能八點就坐那玩啊,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妞妞當仁不讓的說:“咱媽七點半的時候和咱爸出去的,你聽見門響就起來了,怎麽不是八點坐那的,要真算起來比八點還早呢。”
妞妞今年才上三年級,也不知道是遺傳到誰了,嘴皮子異常的利索。在家裏逮著誰說起來半個小時不帶停的,我姥都嫌她說話太快不知道說的是什麽。平時兩人就老是吵架鬥嘴,不過今天本來就才平息戰火,妞妞還這麽著,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隻見天天直接站起來指著妞妞的鼻子怒目而視,“你放屁,我什麽時候玩那麽長時間了?”
妞妞毫不怯讓的說:“我說的是實話嘛,不信你問咱姥。”
天天往外麵衝去,不會還要奪門而出吧?
結果讓誰也沒想到的是,他直接從廚房掂了把菜刀出來,站在玄關那指著妞妞大聲吼道:“你要不是我親妹妹,你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春雷連忙上去把刀給奪下來,妞妞已經嚇得躲我姨身後不敢出來,我姨打著圓場說:“你妹妹不就是說說嘛,你看看你,哪有個當哥的樣子,為了一句話把菜刀掂出來,都不怕說出去笑話的?”
天天流著眼淚倔強的說:“她明裏暗裏打我小報告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都慣著她,憑什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呀,我說什麽都是假的是吧。”
姨夫把天天又揪回去做思想報告去了,兩孩子年歲錯的多了就是不容易培養感情。再加上妞妞小天天六歲,難免會對她縱容一些。妞妞也是,每次跟她哥鬥嘴輸了哭,動手了也哭。她也不想想,天天比她大六歲,隨手一下也夠她受的,下次還是照樣主動挑事。
我和春雷差了三歲,雖然小時候也天天吵吵鬧鬧的,但是從我上了初中懂事開始我們就沒吵過架了,一直到現在我們倆也沒紅過臉。
這其實也跟我媽教育有關,在我家向來都是一視同仁,出了事不管誰對誰錯,都先跪下再說。我爸其實是特感性的一人,常年出門在外的讓他最掛心的就是我了,看電視劇看的多了,可怕我媽變成電視裏麵重男輕女的惡媽媽,所以從小就對我特別親。
後來聽他說,一直到有一年回來時看見我們倆人吃雞蛋,那個時候雞蛋都是屬於奢侈品的,春雷看看他的雞蛋說:“姐,我覺得你的比我的大。”
然後我把手裏的給他說:“那我們換換吧。”
他又瞅了瞅說:“好像差不多,不換了吧。”
那一幕把我爸看的窩心的不得了,既感歎我們倆的懂事,也感歎我媽自己在家帶孩子的不容易。但是現在的孩子都感受不到那種患難與共的情誼了。
我舅家就我表弟一個,他跟天天差不了幾個月,兩個男孩倒是十分投緣,有次我媽逗他說:“奇奇,讓你媽也給你生個小妹妹好不好?”
結果奇奇斬釘截鐵的說:“除非不要我了,要不就別想。”
“為什麽呀?”
“你看看天天現在被妞妞欺負的,我要是有這麽個妹妹說不定都氣死了呢。”
現在的孩子都是過獨了的,以前那兄妹五六個也不照樣過來了,現在家裏剛兩個就整天鬧得雞犬不寧了。
第二天我讓春雷跟我一起回家喂狗去了,這狗還是他上高三時抱回來養的,結果喂它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什麽遛狗、清理狗窩、給狗洗澡什麽的從來沒有操心過,新鮮了兩天就扔到腦後了。就這狗狗見了他照樣是歡實的很,我衝著狗訓道:“整天介回來喂你也沒見你怎麽歡迎我,他才喂過你幾回呀,看見他跟看見骨頭似得,活生生一個白眼狼。”
春雷摸著它頭說:“畢竟是我把它抱回家的,有第一眼感情,你就別吃這醋了。”
我拿起掃帚掃著院子裏的落葉說:“我可犯不上吃這醋,隻是不甘心替你養狗而已。”
春雷接過我手裏掃帚說:“你去遛狗吧,我來掃地。”
有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我把掃帚交給他,又吩咐說:“地掃完之後把地上磚縫裏的草拔一下。”
“這又不住人,讓它長著唄。”
我解著狗鏈堅持道:“不行,必須得拔,你是眼不見為淨,我天天回來看著難受,你要是不願意拔就擱那,等我回來拔。”
他掄著大掃帚說:“拔,我掃完地就拔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拔幹淨點啊,我在外麵多遛一會給你多些時間。一會回來我檢查,不合格可是要返工的。”說完我牽著狗出去了,一直都是我在家勞心勞力的,這次也讓你嚐嚐辛苦的滋味。
正好碰上我一個鄰居阿姨出門,好稀奇啊,她家開了一家小吃店,天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在店裏忙,今天居然在家,我打著招呼說:“阿姨,今天怎麽有空在家呀?”
她出來往菜地潑了一盆水說:“瑩瑩又回來遛狗來了,今天店裏不忙,我這不在家洗洗衣服。這一看見你就想起來你媽了,她在那怎麽樣?”
“好著呢,這不在那呆著都不願意回來了嘛。”
“那就好,在家她也是閑的慌,還不如找個事呢,掙錢多少先不說,至少日子過的充實點啊。”她又往我身邊走了走,神神秘秘的說:“瑩瑩啊,你弟是不是談對象了?”
我含糊著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怎麽了?”
“昨天他跟一女孩上我店裏吃飯去了,那會正好你叔在前台坐著沒見過他,我一出來看見可不認出來了嘛。說實話啊,那女孩長得真不怎麽樣,看著比春雷大三四歲呢,說句不虧心的話,真是不怎麽般配,你媽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春雷有沒有跟我媽說過,反正家裏人都沒見過。”
她笑著說:“我也就是打了個照麵,也沒好意思細問他,也有可能是同學什麽的。對了,今天正好碰見你了,你媽電話給我留一個唄,這麽長時間不見怪想她的。”
郭春雷,看來你的情路坎坷了,這人家都要給咱媽告狀了,我可兜不住,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