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雨霏沒說話,隻是眨了眨眼,隨即又低下頭去。
阿爾曼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手中力道,在秦雨霏手背上拍了拍,隨後縮了回去。
此刻他完全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陪伴秦雨霏,沒有任何私心。
片刻後。
喬納斯走了過來,恭敬的喊了一聲殿下。
秦雨霏抬頭看他,眸光清亮,聲音略顯幹啞。
“查清楚了嗎?”
喬納斯點點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阿爾曼,有些欲言又止。
看他這般舉動,秦雨霏明白他是顧慮阿爾曼在場,於是便說:“他不是外人,你說吧。”
“這幫人是去暗殺鬱金香公爵的,盯著公爵好多天了,他一出城堡就遭到圍攻,
一路僵持到了皇宮門口,對方打爆公爵逃離隊伍中車的一輛車車胎,導致連環車禍,
他們一行,包括陛下派出去接應的,目前可以確定的幸存者是兩個孩子。”
“……”
秦雨霏聽完,許久都沒說話。
一旁的阿爾曼,神色震驚。
許久,他先秦雨霏一步開口發問:“那幫殺手查到了嗎?”
喬納斯搖頭,“還在追蹤,殺手也損失一大半人手,有一個還在搶救,其他都死了。”
“……”
阿爾曼點點頭,不再多言。
他暗暗沉思著,這幫殺手是父親派去的,還是其他人?
喬納斯見到秦雨霏沒什麽反應,便說:“殿下,陛下擔心您的安危,希望您能夠盡快回宮。”
然而。
秦雨霏卻沒什麽反應,仿佛沒聽見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查理,看秦雨霏這情況,估計是請不動她回宮,於是便向喬納斯吩咐,
“情況特殊,你先將這兒戒嚴,其他事,晚點再說,陛下那邊,我會去稟告。”
“是!”
喬納斯點頭。
他正要轉身去部署,卻在這時聽到秦雨霏頭也不抬的說了句,“先把兩個孩子帶回去。”
聞言。
喬納斯跟查理都愣了一下。
隨後,查理答道:“是,殿下,我一定平安把小少爺和小小姐送回皇宮。”
阿爾曼猶豫了一下,站起身望著查理,“我陪你一起護送。”
“這……”
查理有些猶豫。
阿爾曼苦笑道:“如果這次事情跟我父親有關,他可能不會罷休,我如果在場可能好一點。”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
查理看向秦雨霏,“殿下的意思呢?”
秦雨霏抬頭看了一眼阿爾曼,麵無表情的答到,“讓他陪著吧!”
很快。
一行人離開了。
還在昏迷的小羅根,被誰抱都是一樣。
隻是小鹿有些緊張,看著從未謀麵的阿爾曼,怯怯的不敢靠近,最後,還是查理抱著她離開。
而秦雨霏這個做母親的……在安排好事宜之後,就沒再開口。
她始終沉默的坐在那
裏,兩個孩子連看都沒看一眼,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
賀蘭霆深的搶救手術進行了近五個小時。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夜色陰沉,像被蓋了一層幕布,讓人感覺很壓抑。
賀蘭霆深被護士們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秦雨霏整個人好像被人點醒了一般,急忙起身衝過去。
可是衝過去之後,卻又僵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看見賀蘭霆深臉色蒼白的躺在那兒,頭上包著專用的固定套,頭發都被剃光了,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秦雨霏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隻覺得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連喊他一聲,都似乎很費力。
因為賀蘭霆深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所以在被送出手術室之後,即刻就被轉到了重症監護室。
秦雨霏被阻擋在監護室外。
她站在玻璃窗前,眼神專注的盯著裏麵。
賀蘭霆深靜靜的躺在那裏,帶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各類監視的儀器管子。
旁邊有一台儀器,正在顯示著他微弱的心跳,一起一伏。
除了這個。
再也沒有能夠證明他還有生命特征的指標了。
她第一次見到賀蘭霆深這麽脆弱的樣子,仿佛輕輕一碰,生命就會消失。
這個一直以為來都用盡心思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現在脆弱的像個夢幻泡泡,一戳就破碎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秦雨霏在心底反問自己。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太著急了,太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然而。
沒有人回答她。
“殿下。”
主刀的醫生淨手之後,走過來和秦雨霏匯報情況。
秦雨霏轉頭看了一眼主刀的醫生,微微點頭,“你如實說吧。”
主刀醫生點點頭,緩緩道:
“公爵大人也算是命大,中的兩槍都是致命傷,不過現在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擊中他頭部的那一槍雖然沒有擊中大腦組織,但是擦著腦骨而過……”
話說到這裏,醫生停頓了。
仿佛是擔心秦雨霏接受不了接下來的殘酷事實。
“你繼續說吧。”
“今天造成的新傷,引發了公爵以前的舊傷,很有可能會導致公爵再也無法清醒過來,也就是變成植物人。”
“……”
秦雨霏沉默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有蘇醒的可能嗎?”
主刀醫生似乎是不想讓秦雨霏難過,很委婉的說:
“這個暫時不能和殿下確定,不過,臨床醫學上有過類似的病例,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言下之意。
除非奇跡發生。
要不然,賀蘭霆深很可能就這麽沉睡,再也醒不過來。
秦雨霏僵硬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幸苦你了。”
見到秦雨霏臉色不好看,主刀醫生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何況賀
蘭霆深現在這個樣子狀況,真的很糟糕,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在躬身行禮之後,轉身走了。
秦雨霏木然的站在那裏,神色有些恍惚。
她隱隱約約好像聽見賀蘭霆深在跟她說話,在安慰她,可是眼前所看到的賀蘭霆深,卻死氣沉沉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兩年前的晚上。
秦雨霏也是這樣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外,靜靜看著。
隻是當時,在裏麵的人是小毅。
現在,是賀蘭霆深。
都是她愛的人,卻都處於生命垂危的境地。
而秦雨霏什麽都做不了。
她恨極了這種無力感,卻無可奈何。
坐在監護室外麵的椅子上,不知過了多久。
喬納斯忽然出現。
“殿下,那幫殺手的唯一幸存者沒搶救過來,死了。”
秦雨霏仿佛沒聽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喬納斯又說:“另外,我從保護小少爺的那個保鏢身上翻出了一些東西,是留給殿下您的。”
說著。
喬納斯將一個小信封遞給秦雨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