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低頭看著伊芙琳的側臉,隱約能感覺到她情緒中的消沉,不由問道:
“伊芙琳,你醒了之後似乎有些不對勁,是怎麽了?被當時的情況嚇到了?”
“有點。”
伊芙琳不想解釋太多,順勢就這麽回答了。
“別怕,這是意外。”
老國王沉聲安慰道。
伊芙琳不以為意,卻沒反駁。
這世上沒有誰能保護得了誰一輩子。
有句話說的好,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
一個普通人都不知道怎麽去規避意外。
何況她這種特殊人物?
本身就有一大堆的死對頭,說不定哪一天就栽在對方人為的意外當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國王見她依舊沉默,不由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說話語氣溫和,目光裏透著慈愛。
“你這孩子,想什麽呢?”
伊芙琳眨了眨眼,並沒有抬頭去看老國王,免得被老國王看穿了心事。
她靜靜看著地麵,輕聲說:“隻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麽深刻的體會到,危機就在身邊。”
“那是衝著賀蘭霆深去的。”
老國王有些無力的辯駁。
但是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說辭,今天這件事,看起來是衝著賀蘭霆深,可說到底,還是衝著伊芙琳。
為了伊芙琳現在占著的這個位置。
伊芙琳自然也想得到。
隻是聽老國王這麽說,她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不想跟他爭辯。
“外公,如果可以的話,我好希望像其他普通祖孫兩一樣,和您過普通平凡的日子,什麽事都不用管。”
“……”
老國王語噎,就這麽怔怔的看著伊芙琳的側臉。
他想到了已故的女兒,薇薇安。
薇薇安也曾和他說過類似的話。
但是。
他,身不由己。
……
是夜。
伊芙琳洗漱完,端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夜色出神。
女傭整理好床單,轉身一看,見到伊芙琳還在發呆,一臉猶豫的開口:“殿下,您早點休息吧。”
伊芙琳回過神來,透過鏡子看了一眼女傭,“我再坐會兒,你先出去吧。”
“是,如果殿下有什麽吩咐,喊我就可以了,我就在外麵。”
今天是特殊情況,女傭遵從老國王的叮囑,就在房間外麵的小客廳裏守夜。
伊芙琳卻不希望女傭待在外邊。
“不用,你回你自己房間吧。”
“可是……”
“陛下如果問起來,我會跟他解釋,我現在想一個人待著,你出去吧。”
聽伊芙琳言下之意如此堅決,女傭也不好再說什麽,默默離開了。
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靜得伊芙琳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忽然想起來許多個夜晚,她就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裏,等待著賀蘭霆深的到來。
每次見到賀蘭霆深來,
她都會很高興,到了後麵情根深重,甚至會因為他的綿綿情話,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嗬。
竟然……
還是喜歡他呀。
……
另一邊。
老國王的寢室裏。
老國王穿著一身居家睡袍,正背著手,在床尾來回踱步。
剛剛匯報完情況的管家查理,見到老國王愁眉緊鎖,低聲說:“陛下,時候不早了,要不先休息吧?”
老國王卻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呀,這孩子不是很緊張他嗎?現在他受傷了,竟然不聞不問,醒來到現在都沒去看過他,
不,不對,應該說是到了兩次,快到房門口了卻沒進去,怎麽會這麽反常?”
“興許是害怕不敢麵對?”
查理試探著問。
他自然知道老國王說的是誰,指的是伊芙琳跟賀蘭霆深。
伊芙琳喜歡賀蘭霆深,自然會在意他。
可是今天賀蘭霆深受傷了,伊芙琳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哪怕是到了房間門口都沒有進去。
查理剛剛才去打聽過情況。
伊芙琳始終待在房間裏麵,沒有再去看望賀蘭霆深的意思。
將這個事情報告給老國王,老國王聽完之後就一直在這兒踱步,所以查理知道他煩什麽。
“不可能。”
老國王想也不想的否認,“我之前說賀蘭霆深兩句,伊芙琳都會著急為他說話,何況今天賀蘭霆深還受傷了。”
“……”
聞言,查理也開始沉思伊芙琳的異常反應。
卻聽老國王忽然驚詫了聲,“難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查理愣住。
還沒說上話,就聽到老國王自言自語的分析起來。
“可也不對啊,她如果恢複記憶了,為什麽不跟我詢問以前的一些事?可她卻隻字不提,難道是被嚇壞了?”
查理笑了笑,和聲說:
“陛下,您還是先不要想那麽多了,如果是殿下想起以前的事情,反應不對勁,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過去發生那麽多事情,殿下即便想起來了,也需要時間去消化,如果她沒想起來,
那可能是她心裏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不如讓殿下自己去解決,反正殿下平安就好,您說是吧。”
“嗯。”
老國王讚同的點點頭。
這話是說到他心坎裏了。
不管怎麽說,他這個做外公的在知道她的存在之後,就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一心護著她,沒什麽虧心不虧心的。
至於賀蘭霆深……
自求多福吧。
想著,老國王叮囑道:
“你這兩天讓醫生多點關注賀蘭霆深的身體,免得出現什麽惡化,未來需要用他的地方還多得很,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壞事兒。”
“是!”
……
翌日清晨。
伊芙琳頂著一雙非常明顯的黑眼圈,坐在梳妝台前,
帶著略煩躁的心情給自己化妝。
捯飭(dáochì)了半天,總算勉強將黑眼圈掩蓋住,隻是眉宇之間還是有遮掩不住的疲憊。
她輕輕歎了一聲,起身,準備去餐廳跟老國王一起吃早飯。
卻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緊接著,門被女傭從外麵推開。
女傭神色有些慌亂看她一眼,語速飛快的說:
“殿下,那個鬱金香公爵已經醒了,一醒來就吵著要見您,連身上的傷口沒愈合都顧不上了,還把針管給拔了呢。”
醒了?
醒了,那就避不了。
伊芙琳怔住,半晌才問:“現在呢?”
“被保鏢摁在床上,但是,醫生看他不配合,趕緊讓人過來通報給您知道,希望您能去一趟。”
“……”
伊芙琳沉默著,在猶豫。
女傭猜不透她心思,便問:“殿下,要不吃完早飯再過去?”
“不用了。”伊芙琳淡聲吩咐道:“你讓廚房那邊做點熱湯送過去,我先過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