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那麽固執的把項鏈給她戴上時,說的那些話。
回想起來,竟已經是那麽久遠的事,在荒島上的兩天兩夜,就像是做夢一樣。
越往下想,伊芙琳發現心虛有些失控。
突然很想念這個人。
雖然她心底很理智,知道自己不應該跨過那一步,也不應該有非分之想。但有時一旦念頭出現了。
後麵,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暗自寬慰自己。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偷偷想一下,也不算過分。
……
片刻後。
到了操練室。
伊芙琳第一時間把手裏的絨布盒子交給妮可。
“這是他剛剛讓我轉交給你的,順便轉告你一句話,他下午要出國,讓你好好照顧自己。”
“……”
妮可沉默的接過盒子。
遲疑了片刻後,她將之打開,見到裏麵放著的,是鬱金香花圖樣的戒指,頓時呼吸一滯[zhì],心都好似漏跳了半拍。
竟是……
妮可輕咬著唇,半天都沒有吭聲,腦海中不受控製的閃過某些畫麵,還有當時她和阿爾曼的對話。
“你喜歡什麽花?”
“鬱金香。”
“好,那我去定做一枚鬱金香花戒指,用這個來和你求婚,這樣你總該願意嫁給我了吧!”
“等你定做到了再說吧,鬱金香花可不好做……”
她本以為那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從來沒有當真,加上後麵因為安德烈親王的介入,他們之間的感情無疾而終。
她再沒有抱任何希望。
卻沒想到此刻,她竟然見到了這枚鬱金香花戒指。
可是……
想著過往的種種,以及熱戀的美好,妮可心頭一酸,忽然間熱淚盈眶。
“你,你怎麽哭了?”
伊芙琳低呼了聲,急忙讓女傭去拿紙巾過來。
見到妮可突然這麽失態,伊芙琳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但也有點束手無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妮可哭。
看來她猜的沒錯。
這枚戒指,對於阿爾曼和妮可而言,不僅重要,還有很特殊的意義。
女傭拿著紙巾過來,伊芙琳接過之後便讓女傭出去,隨後將紙巾遞給妮可,一邊寬慰道:
“妮可,別難過。”
“……”
妮可無聲的接過紙巾抹眼淚,很快就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她抬起淚汪汪的眼,看著伊芙琳問道:
“他有沒有說其他話?”
“沒。”
伊芙琳搖頭,想了想又說:“他看起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也似乎有點趕時間,叮囑完之後就走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要是著急他的話,跟陛下請個假,現在去找他?”
“我……”
妮可欲言又止,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終還是放棄了剛剛的衝動念頭。
她苦笑著將盒子合上,緊緊的捏在掌心裏,半晌後才輕輕吐出兩個
字。
“算了。”
“……”
伊芙琳有些無奈,明明剛剛情緒波動那麽大,還一副特別想見到阿爾曼的樣子,怎麽這會兒忽然這枚理智了?
真是!
捉急!
她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害怕安德烈親王又介入進來?害怕又白費功夫?”
“不是。”
妮可神情苦澀的搖頭,“少夫人,謝謝你這段日子一直幫著我和他牽線搭橋,但是我跟他已經回不去了。”
“為什麽?”
伊芙琳不解的追問。
妮可卻並沒有回答,隻搖頭說道,
“事實如此,沒什麽好說的,你去換衣服吧,我把東西收好,可以開始訓練了!”
說完,她拿著盒子,轉身走向她自己的獨立更衣室。
伊芙琳僵在原地,心底裏莫名的失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放大,好像愛而不得的那個人,是她。
嗬。
其實,也差不多。
她對賀蘭霆深不就是這樣麽?
心裏太清楚,和賀蘭霆深不可能有結果,所以才一直那麽理智。但是,她不懂,妮可為什麽也這麽理智。
在她看來。
妮可和阿爾曼之間雖然有門當戶對的限製,但既然沒有結婚,那就沒有所謂的道德約束。
既然如此。
為什麽不去爭取一下呢?
像她跟賀蘭霆深,想爭取都不能,就算賀蘭霆深對她情根深種,就算她對賀蘭霆深也有好感,甚至喜歡。
但那又怎麽樣?
她是已婚人士。
有些原則是不能跨越的。
而且,她要為兒子考慮。
哎。
算了,感情就是一筆糊塗賬!
……
受情緒影響,伊芙琳一整天都有些消沉,練擊劍時,連力氣都提不起來。
妮可看她實在是心不在焉,於是把她帶到了練射箭那裏,讓射箭的老師教,她則是趁機摸魚。
結果。
伊芙琳還是提不起勁,而且,手還被弓弦勒傷。
無奈。
妮可隻能帶著伊芙琳回到操練室,領著她做簡單的拉伸運動,順便聊天問情況。
伊芙琳因為妮可不聽勸,心裏嘔著一口氣,妮可問她問題時,她愛答不理的。
最後,看妮可滿臉無奈了,伊芙琳才說:“算了吧,今天不練了,我自己去找陛下說今天我狀態不好!”
說完,伊芙琳起身要往更衣室走。
卻聽妮可在身後問:“少夫人!是我影響了你的情緒嗎?”
“……”
伊芙琳僵了一瞬,腦海中忽然閃過賀蘭霆深那張臉,想起他當時在荒島上露出的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她忽然覺得很心酸……
心酸得想哭。
賀蘭霆深對她是真心的,讓他一直克製不來見自己,他心裏一定很難熬。
感情這種事,真是碰不得。
她苦笑了一下,幽幽的開口:
“妮可,雖然你是我
的老師,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已經把你當成了好朋友,
作為好朋友,我真的不能理解,明明阿爾曼對你是真心的,你為什麽這麽躊躇不前?”
“伊芙琳……”
身後傳來妮可略顯驚訝的低呼聲。
之後,便是沉默。
伊芙琳依舊沒回頭,僵著身子立在那兒,兀自說道,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沒有結婚,你是自由身,很多事你可以去爭取,對的人,對的時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
妮可愣在那兒,望著伊芙琳的背影欲言又止。
這一瞬,她能夠理解伊芙琳話裏深藏的意思,聽起來是在說她和阿爾曼,其實是在說她自己。
這麽說。
她……
“伊芙琳,你也……”
似乎料到她會說什麽,依舊背對著她的伊芙琳,搶先她一步開口,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
“我也什麽呀,我可是堂堂的伯爵少夫人,我的丈夫就是未來的伯爵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