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自欺欺人
因為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所有的困意都朝著我席卷而來，可是我卻強忍著睡意，注意著楊婷那邊的一舉一動，
過了熄燈的時間，我聽見覃小芸和胡雪敏沉重的呼吸聲，她們都已經熟睡，我楊婷的呼吸也非常的均勻，沒有任何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可我還是不放心，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仍舊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我這才放鬆下來睡了過去。
一連幾天，楊婷晚上再也沒有出現之前的那種情況，而且她的臉色，也逐漸變好了起來，我原本以外這樣會很好，可是楊婷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笑容，仍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就算我把符給了她，她也依舊不願將事情告訴我，晚上我趁著楊婷睡覺的時候偷偷掀開了她的床簾，沒有再發現牆壁上的那雙眼睛。
萬大師那邊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不知道他那個大忙人是不是把我的事情給忘記了，可是現在情況變好，我也沒有打電話再問。
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所以我晚上很早就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我突然感受到我的身體中傳出一陣寒冷，是從我的太陽穴開始蔓延到我的全身，因為這股寒冷，讓我下意識地抓緊被子，在睡夢中，我的夢裏出現了程言封的身影。
他在向我靠近，不停地向我靠近，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而是多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這種男人眼中的情緒，隻要是女人都能夠明白。
我的喉口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梗塞，麵對他的不斷靠近，我心中的第一反應是想要向後退，可是我的身體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麵。
冰冷的觸感，我應該抵觸的，可是我沒有，不僅沒有，相反的，我的心中還突升了一種熟悉。
遲鈍了幾秒中之後，我這才反應了過來，轉過頭撇開了他的臉，對著他說：“你要幹什麽？你給我走開！”
他聽到我的話，可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向我靠近，再次將他的唇吻了上來。
我的嘴被他撬開，我感受到他口中的濕潤，鼻翼下麵全部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就是那天，我在公寓裏麵聞到的那股蘭花的味道。
“我附在你的身上，有我的理由，你要是想要我魂飛魄散，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你的那些符對我來說沒用，唯一能夠讓我魂飛魄散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死，沒有你，就不會再有我，所以我會保護你，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你屬於我。”
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一開始在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一驚，可是聽到後麵，我的心忽然柔軟了下來，我竟然不再掙紮和反抗，甚至還有一種莫名地衝動，來回應他的吻。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呼吸著他的呼吸，就在我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突然離開了我的唇。
“你該醒了。”
他的口中突然吐出這麽一句，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鬆開了我，消失在了我眼前。
隨著他的消失，我霎時睜開了眼睛。
眼前時一片黑暗，黑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竟然聽到對麵床鋪上，楊婷發出來的喘息聲。
又跟之前的夜晚一樣，我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床簾，目入我眼簾的，是牆壁上發出的亮光。
那不僅隻是一雙眼睛，輪廓越來越清晰，仔細一看，在牆上的，是一隻狐狸！
這是什麽東西！
那雙眼睛也看向了我，我與那雙眼睛一對視，那雙細長的眼睛突然散發出一種綠光，這種綠光攝入我的眼睛，讓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身體開始變得燥熱。
不好，這東西……
我不敢想象，剛剛如果我一直沉睡在夢裏的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就在我震驚的時候，我的太陽穴的地方傳出了寒冷，蔓延了我的全身，抵製住了這種感覺，我知道這是程言封在幫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麽厲害，但是能夠讓萬大師吐血，能夠在公寓掀起狂風暴雨閃電驚雷，足以讓我知道他的強大。
所以重新看向那雙眼睛，毫不示弱。
二者僵持之下，牆上的光線逐漸變淡，最後消失。
在那隻狐狸的影子消失的瞬間，我的身體也虛弱地倒在了床上。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我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是八點多，已經遲到了，我下床洗漱，卻在低頭的時候，看見了在楊婷垃圾桶裏麵的我給她的那道符。
難怪昨天晚上又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我從楊婷的垃圾桶裏麵將符撿了起來，一般來說，很少有把東西不小心掉進垃圾桶的，隻有可能是楊婷自己把這個符扔了。
想到這裏，我把符往手中一捏，洗漱之後，便朝著教室走去。
等我到了教室，第一節課已經結束，我來到教室並沒有發現楊婷的身影，沒有多想，我直接去了女廁所。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一來到廁所的時候，就聽見其中一間廁所裏傳出了楊婷的嘔吐聲。
我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鍾之後才楊婷才出來，等她一出來，我就把手中的符放在她的麵前，問她，“你這是為什麽？”
楊婷的眼眸垂了下去，根本就不敢看我，這時又有幾個同學走進廁所，見我和楊婷之間的氣氛怪異，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們。
“你跟我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拉著楊婷就走出了廁所，離開教學樓，來到下麵的一棵樹地下。
楊婷一句話也不說，我看著她有些憤怒地說：“楊婷，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她現在就已經麵色憔悴，日漸消瘦，和剛開學的時候第一次見她變化太大了。
楊婷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的恐懼，她向後退了兩步，靠在樹幹上，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久久之後，她終於說：“葉安，你可知道，對於我來說，有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難道還有什麽能夠比性命重要？”
“有。”她堅定地說，“是愛情，我愛他，就算要我死，我也願意。”
他？我瞬間明白了，“你可知道你說的那個他是什麽？是人，還是鬼？”
我以為她會有些反應，誰知道她卻說：“不管他是人還是鬼，我都愛，從他一出現在我的夢裏，我就無法自拔，這道符確實是可以讓我不再難受，但我卻再也見不到他了，見不到他，會讓我生不如死！”
我，沒有想到楊婷的語氣會這麽過激，我沒有是說話，聽著楊婷繼續說了下去，“我高中的時候曾經愛過一個男生，是暗戀，他很好，很多女生喜歡他，可我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高中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可是我也從來沒有忘掉過他，現在他每天晚上都能夠出現在我的夢裏，他對我這麽好，我貪婪地眷戀著他對我的溫柔，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也不會放棄！”
“哪怕知道這是假的？”我問她。
楊婷原本激動的眼眸瞬間一收，一時間閃過無數的情緒，失落、疑惑、悔恨，可到最後，還是變成了堅定，“沒錯，哪怕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不想他離我而去。”
我沒有想到楊婷的執念竟然會這麽深，我也突然明白了在星竹湖的時候，我當著覃小芸的麵告訴程景東覃小芸喜歡他的時候，楊婷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沒有暗戀過誰所以我不知道那種感覺，但是我也明白，暗戀就是一種求而不得，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怎麽可能讓楊婷放手？
她的眼中滿是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流下來。
“那你就打算這麽一直下去？你肚子裏麵的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麽辦？你之前都已經決定了打胎，看來你也是想要把這個東西給除掉的。”
楊婷現在已經因為這個東西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這個東西再留在她的身上，一定後患無窮。
“不，我沒有想過要把它打掉，那是上選修課的時候不小心才會導致流產，它是我的孩子，就算它是鬼胎，我也不會打掉它的！”
我以為楊婷隻是陷入愛情中無法自拔，應該還存有理智，可現在看來，她已經瘋了。
“那你想怎麽樣？把它生下來嗎？”我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情緒，因為麵對這樣的她，我竟無言以對。
她沒有回答我，也就是表示默認。
久久之後她才說：“隻要把它生下來，我就不會再這樣嘔吐了，然後我也可以和他在一起。”
說完之後她就朝著教學樓走去，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
她想得太過天真，這樣一個鬼東西在她的腹中，能不能生下來是一回事，就算生下來了，她以為她就可以如她想象中那樣和她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了嗎？
這隻是自欺欺人，一切的都是牆壁上的那隻狐狸搞的鬼，我拿起手機，再次給李瑞的舅舅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