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注視的眼睛
我的大腦快速運轉，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我一直忽略了，那個“行走的人”針對的人除了我以外，還有程景東，肖媽養那隻黑貓，是為了對付他，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或許這個“行走的人”並非是一個人，也學肖媽和老趙都是他安排在我們身邊的，他們都是他的人。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我的心不僅沒有一點輕鬆，反而更加沉重，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麽我的對手，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加強大。
所以，他才有這麽多的眼睛可以盯在我的身上，知曉我的一舉一動。
護士來給楊婷換了藥，然後熄燈，在黑暗中，我仿佛看見了一雙眼睛好像在注視著我一樣，我睜著眼睛，朦朧間，好像真的看見牆上出現了一雙眼睛，漸若有似無，看起來是那麽不清晰，我赫然睜大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牆上麵的那雙眼睛。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旁邊床的楊婷有了動靜，她的口中突然發出了一句聲音，這種聲音不像是說夢話，反而像是一種嬌喘，接著，我聽見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而急促，我立刻轉頭看向她。
病房外麵的門沒有關，外麵走廊上的光可以照進來，我看見楊婷在病床上扭動著身體，手在自己的渾身上下摸個不停，口中還發出那種聲音。
她這是怎麽了？
我再次轉頭看向牆麵，就像是我眼花了一樣，剛才的那隻眼睛已經消失不見。
“楊婷！楊婷！”我大聲喊了楊婷幾聲，她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必須把她叫醒，我翻身下床，來到楊婷的床邊搖了她兩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沉浸在睡夢中。
觸碰到她的身體，我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非常燙，就像是發燒一樣，我立刻打開燈，叫來護士。
護士進來之後也發現她發燒了，馬上采取措施給她退燒。
楊婷的情緒很不穩定，像是對所有靠近她的人都產生了一種抵觸情緒，而且她的眼睛緊閉，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向。
“她的病情好像變得嚴重了，不行，必須叫醫生。”
護士說完這句話，跑出了病房去叫醫生。
醫生來了之後把楊婷帶出了病房搶救，過了很久才送回來，並且留下兩個護士照看她，以防她今天晚上再發生什麽事情。
到了第二天，楊婷還在昏迷當中，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在不是關係到楊婷想不想讓她父母知道她的事情的時候，楊婷的情況非常危險，我必須讓周阿姨通知楊婷的父母。
我給周阿姨打電話，告訴周阿姨楊婷出事了，現在就在醫院，情況很不好。
周阿姨立刻說她會過來看看，掛了電話半個小時之後周阿姨就趕到了醫院，我帶著周阿姨來到病房，周阿姨向醫生還有護士打聽了情況，臉上也露出了焦急。
“我手機裏麵有每個同學父母的聯係電話，我會通知她的父母過來的，葉安，醫院這裏就交給我，你先回學校上課吧。”
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所以我打車回了學校，回到寢室已經是中午，寢室裏的人不是覃小芸和胡雪敏，而是宿管阿姨，正在打掃衛生間。
也是，昨天衛生間裏麵那麽多的血，覃小芸和胡雪敏自然不會去清理，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下午還要上課，我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去了畫樓。
我沒有直接去我們班的畫室，而是想去找程景東，和他說說關於肖媽的事情。
我來到他的畫室，卻沒有看到他，於是我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打了兩次都沒有人接，就在我放下手機的時候，他的電話卻打過來了。
我立刻接聽電話，聽到那邊傳來程景東的聲音，“葉安，什麽事情？”
“我在你畫室，沒有見到你。”
“哦，我現在不在學校，事情有些匆忙，忘記告訴你了。”
“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裏。”
“你回家了！”我大驚。
“是的，我今天早上收到了那個人給我發來的一張圖片，肖媽她……”
不用程景東說，我也知道了，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麽，遲鈍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報警了。”聽到程景東這麽一說，我的心猛地一沉，卻突然聽見他繼續說，“警察說肖媽是自殺，肖媽沒有子女，我已經通知她的哥哥來給她料理後事，所以我在這邊還要呆幾天。”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那棟公寓有古怪，我實在不放心程景東一個人留在那。
“不用，隻要幾天我就回學校。”
“不，我現在就過來找你。”
當初我是以為肖媽沒死，所以才不希望程景東回家，現在就算肖媽已經死了，誰知道她生前還在公寓裏麵留下了一些什麽妖魔鬼怪，就算肖媽的鬼魂不願放過我，有些事情逃不掉，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起看看具體情況。
沒等他回話，我就掛了電話，回到自己的畫室，班上的同學才來了幾個，但是我看到了沈佳佳，我走到她的麵前對她說：“佳佳，李瑞的舅舅給你的那個玉佛你帶著嗎？”
“在啊，那天被他說了我之後，我就每天帶在身上。”
“可不可以把那個給我？”
“葉安，你……”沈佳佳的臉色有些猶豫，那天我的手觸摸到玉佛時候的反應沈佳佳的看見了的，現在我問她要玉佛，她不是不想給，隻是不敢給。
“沒事，給我吧。”
沈佳佳從脖子上取下玉佛遞給我，我看著她手中的玉佛，手慢慢伸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觸碰到玉佛，除了觸手冰涼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反應，然後我一手將玉佛握住。
果然，隻要程景東離開了我的身體，我就不會怕這些東西。
將玉佛握在手中，我對沈佳佳說：“我先走了。”
“你不上課了？”
“你媽今天下午不會來，你幫我和班長說一聲就行。”
這是周阿姨的課，她現在在醫院，下午不可能來上課，我出了畫樓，在校門口坐公交車來到汽車站。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再次來到了公寓。
昨天才離開這裏，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沒想到今天就又來到了這裏。
鐵門沒有關，整棟公寓看起來有些蕭條，我走進去，院子裏沒人，警察應該都已經離開了。
公寓的門也沒有關，推開門，程景東正坐在沙發上。
門被打開，陽光照進了客廳裏麵，程景東也順著陽光看了過來，我看見他的手中拿著一樣東西，轉頭對我說：“葉安，你來了。”
我換了鞋，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我，“這是你的戒指，警察告訴我，肖媽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天上午十點多，也就是我們離開之後不久，但是我接到她的電話，是在昨天下午，我今天回來，在肖媽的屍體上，看見她手中捏著這枚戒指。”
我的心一頓，然後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用一雙眼睛看著我。
我去畫室找他，就是想要跟他說有關肖媽的異常，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我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你是在地下倉庫裏麵發現她的？”
程景東驚訝，“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家還有這麽一個地下倉庫，那個人給我發了圖片，還給我發了‘廚房地下倉庫’這一句話，才讓我找到肖媽的屍體，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程景東隻是問我，並沒有懷疑我，所以我接著說：“你去了地下倉庫，就應該看見了地下倉庫裏麵桌台上供奉的那隻黑貓，還記得我昨天早上跟你說的，我見到一隻黑貓，就是肖媽在你家養的鬼魂，我想，她是想要對你家不利。“
“這怎麽可能，肖媽從小把我養大，也在我家這麽多年，說她要害我，我還是不怎麽敢相信。“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如果不是想要害人，那她養著那隻黑貓做什麽？而且，當時我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她竟然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我逃了出來，現在死在裏麵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我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中緊捏著戒指，言語中滿是憤怒。
“葉安，你別激動，我也看見了那隻黑貓，我相信你說的。”
程景東也站起身來安撫我的情緒，我現在正在氣頭上，繼續把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對著程景東說：“而且你知道嗎，我現在懷疑，肖媽和老趙，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的人！”
“什麽意思？”一聽此話，程景東的臉色一變。
就在我想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天空中響起了一道驚雷，讓我程景東兩個人瞬間震住，互相看著對方。
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狂風從門外麵刮了進來，混合著院子外麵的塵沙和落葉吹進了我的眼睛裏麵，從門外看去，剛才晴朗的天空已經變得烏雲密布，黑雲在天空中如同一雙眼睛一樣席卷著天空。
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劈了下來，直接落進公寓外的院子，接著，又是一道驚雷響起，聲音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