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我下了樓梯,程景東和肖媽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我走了過去,肖媽早上做的是麵條,拿起桌上的碗筷吃了兩口,問程景東:“程景東,你家裏有沒有養貓?”
話音一落,程景東和肖媽同時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肖媽低著頭不說話,程景東倒是抬起頭看向我,說:“你怎麽會問這個?”
“我……”原本我是想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程景東,可我被程言封的鬼魂附身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跟他說比較好,隻能說,“我昨天晚上好像在睡夢中聽到了貓叫聲,所以才問問。”
“我家以前養過一隻貓,但是幾年前就已經是死了,之後沒有養過貓,是不是昨天晚上做惡夢了?”
“是不是一隻黑貓?”
“是黑色的貓。”
我抿嘴不再說話,低頭看著麵前的麵條沒有任何的食欲,可是我能夠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我的頭頂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肖媽。
“應該是附近不知道從哪跑來的野貓,隻是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麽貓叫聲。”
肖媽的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我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掩飾的意味。
早餐過後,程景東說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他在學校的衣服不夠,要整理一些厚一點的衣服帶去學校,他上樓之後,隻留我和肖媽在客廳。
肖媽去廚房洗碗筷,不知怎麽的,我跟她在一起總覺得不自在,於是走出了公寓,來到院子裏轉了一圈,院子也沒有什麽好看的,隻能回到客廳裏,卻發現廚房的水聲突然停止,肖媽的身影在書房一閃,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立刻進了廚房,整個廚房裏都不見肖媽,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消失,我在廚房裏仔細看了一遍之後,才注意到,廚房下麵的櫃子門沒有完全合上,虛掩著留出一個縫隙。
我蹲下身,打開櫃子門,裏麵竟然是空的,而且剛好容得下一個人蹲下身的空間。
我看見在這櫃子的地下,竟然還有一個門,我用力將這個門打開,卻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個地下通道!
肖媽一定是從這裏麵下去了!
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地鑽進櫃子,進入那個地下通道。
有樓梯順著往下,很狹窄,隻能容得下一個人,越往下,逐漸寬敞,我看見下麵有發出昏暗的光線。
我輕手輕腳地順著樓梯走下去,下麵是一間類似雜物房一樣的房間,大概三十平米左右的樣子,我看見肖媽正背對著我站在一個桌子前,裏麵沒有開燈,隻是在桌子上麵點燃的兩根蠟燭。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桌子上放著的,是一張漆黑的動物的皮毛,我微微側了一下身子,赫然看見,黑色的毛皮下麵,供奉著一個貓頭,這隻貓,就是我昨天晚上看見的那隻!
我心中大驚,不小心一腳踏空,拖鞋踩在樓梯上,發出一記沉悶的響聲。
背對著我的肖媽立刻回頭,刹那間臉上的表情是驚慌,可是在看見是我之後,又馬上從驚慌變成的憤怒。
“你竟然找到了這裏!”她的聲音不敢太大,隻能低吼著朝我走過來。
“我也想問問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既然被發現了,我也毫不畏懼地迎著她走了上去。與她對視,眼中滿是質問。
“這是我家,我在這裏幹什麽,你管不著!”她的話語雖然強勢,但我還是聽出了心虛的成分。
“這裏是程景東的家,你卻在這裏所這種事情,他知道嗎?”
我繞過她,直接朝著那張桌子走去,桌子上麵的黑貓的頭雖然是一個死物,可是它卻睜著那雙眼睛,立刻讓我回想到了昨天晚上不管是做夢也好,還是有鬼在作怪也罷,一看見這雙貓眼,我渾身就止不住地發怵。
“你要幹什麽?我不準你靠近!”
肖媽在我的身後大叫,我頭也不回地說:“你昨晚警告我,說這個公寓裏麵有鬼,恐怕就是你養的這隻鬼!”
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這隻貓就是想要我的命,這隻鬼是肖媽養的,也就是她想要的我命!
“你要幹什麽!”眼看著我就快要靠近桌台,肖媽立刻三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看著我說,“原本我隻是想要你能夠安分一點,沒想到你驚動了它,而且還找到了這裏,那麽,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音剛落,肖媽的手中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朝著我紮了過來。
我立刻抓住她的手,用力抓住她的手,抵住她手中的刀。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我!”
我昨天才來這裏,也沒有招惹過她,她為什麽非要我的命不可?
“我說了,怪就怪在你發現了這裏,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你必須死!”
肖媽的手加大了力度,刀尖朝著我逼近,直逼我的眼睛。
我死死撐住,腳一抬起,直接踢向了她的小腹。
肖媽吃痛地向後退了兩步,趁著這個空當,我快速轉身向上麵的樓梯跑去,我慌忙跑上樓梯,才剛上了兩層,一隻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腳踝,將我的腿用力一拉,我的身體瞬間失重,整個人撲倒在樓梯上,被人拖下了樓梯。
我急忙轉身,才一回頭,就看見肖媽拿著刀朝我身上撲了過來,我立刻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躲開她手中的刀,隻聽見刀用力撞擊在地板上的聲音。
聲音很大,可見肖媽是鐵定了心要殺了我,我的心更加慌張,滾了幾圈之後,身體觸碰到了冰冷的牆麵,我退無可退!
我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坐了起來,肖媽已經拿著刀子朝著我步步逼近,燭火在她的身後,她的臉在我的麵前就是一片漆黑,巨大的影子照在我的身上,即使我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我也知道,一定是猙獰得可怕。
銀光在我的眼前一閃,肖媽手中的刀直直朝我紮了過來,我立刻用雙手抓住她的手,可是我的力氣比不過她,眼見著刀尖一分一毫地靠近我。
“我不會說的,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還有我看到的所有,我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慌亂中我對著她大聲喊了這一句,可是她卻無動於衷,依舊毫不留情地用力將手中的刀往我身上來,冰冷的刀尖已經觸碰到我的脖子,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就在我以為這一次我會死在這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刀落在地上的聲音。
“快走。”
聲音,是從肖媽的口中說出來的,我瞬間睜開眼睛,站在我對麵的人還是肖媽,可是眼前的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掙紮,抱著頭痛苦地對我大喊,“我要殺了你!”
我被這句聲音嚇得渾身一顫,可這句過後,肖媽的聲音又變成了我剛剛聽到的冷清,“快點離開這裏。”
不一樣的聲音,可是熟悉的語氣,卻讓我立刻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是程言封,他上了肖媽的身!
來不及讓我去驚訝去猶豫,我立馬一把把攔住我的肖媽推開,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樓梯,朝著外麵跑去。
從樓梯裏麵鑽出來,我爬出了這個小櫃子。
原本我是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可是當我出了櫃子的時候,我看著地下的這個門愣了兩秒,我的手比我的大腦更快一步做出反應,將地下的這道門合上之後,扳下了上麵的鎖扣,然後合上櫃子上麵的門。
做完這些之後,我捂著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快速地跑上樓,來到程景東的房間,卻發現他的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他不在裏麵,可是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
是程景東打來的。
“喂,葉安。你在哪裏?”
“我在你房間,你在哪?”
“我在外麵院子裏,剛剛在客廳了沒見到你,我現在過來找你。”
“不用了,我來找你。”
掛了電話之後,我走出房間,從陽台上看見程景東正在下麵朝我招手,我下了樓立刻跑到院子裏。
“你怎麽了,頭發這麽亂?”程景東皺著眉頭問我。
“起太早了,剛剛回房間睡了十多分鍾。”我隨口敷衍他,然後看向他已經整理好的行李箱,對他說,“東西都整理好了,我們就回學校去吧。”
“肖媽呢,我去跟她說一聲。”說著程景東就欲朝著公寓裏麵走去。
“不用了!”我立馬拉住了他的手,但是很快我也意識到了我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程景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葉安,你怎麽了?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我立馬讓自己的表情放鬆下來,對程景東解釋說:“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現在還沒有緩過神,對了,我記得我上樓之前看見肖媽好像正在換鞋,應該是出去買菜去了,她不在裏麵。”
“是嗎?”程景東皺了皺眉頭,“就算這樣,我也應該給她打電話說一聲。”
還沒等我阻止,程景東就已經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肖媽的電話。
鈴聲從客廳中響起,肖媽的手機正放在沙發上。
程景東掛了電話,轉頭對我說:“手機也忘了拿,不過她應該有鑰匙,那我就把門關上再走。”
說著,程景東就走上前,關了公寓的門,然後拖著行李箱離開院子,關上鐵門,外麵他聯係好的麵包車已經在等著,我們上了車,我遠遠望著這棟公寓,心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
櫥櫃下麵的倉庫是閉合式的,我鎖上了那道門,就意味著裏麵的人再也出不來了。
肖媽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什麽叫做以德報怨,我隻知道,她這叫活該。
我也知道,我可以告訴程景東,我可以報警,但是,我想要的,並非是肖媽的命,而是那隻鬼終於離開了我的身體,警察一來一定要把櫃子打開,這樣那隻鬼就會出來,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將他困在那裏麵。
別怪我狠心,是他非要死纏著我不放,我隻是不想和一隻鬼,再扯上任何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