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懷疑

  “就算你明白又能夠怎樣？我解不開這個局，同樣，你也解不開。”我歎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地對程景東說：“我有一種預感，我覺得死神不是神，他就是藏在我身邊的某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凶手。”


  雖然我打破了靜物台上麵的石膏，但是我不相信，石膏真的能夠殺人，而且還是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所以我猜測，那雙藏在暗處的死神的眼睛，一定就是某個人，這一切，都是人為！


  我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行走的人”的影子，就算這個人不是凶手，他也一定知道到底誰才是藏在幕後的死神。


  我的話得到了程景東的同意，“我也一直覺得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想要找到這個人，可惜一直都沒有，葉安，如果你相信我，讓我和你一起把這個人找出來，我也想要報仇。”


  程景東的眼中充滿了憤恨，也是對幕後之人的仇恨。


  “我知道的不多，我隻是覺得，高川死的那天晚上，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在畫樓裏麵，下課之後就沒有離開，所以登記表上麵沒有那個人的名字，我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那個人的腳步聲，以及那個人的影子，如果是死神，怎麽可能會有影子？”


  這才是我相信一定是人為的原因，我真真切切地記得，在我發現高川的屍體的畫室裏，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影子將我籠罩，雖然我猜不透為什麽到最後我會沒事，我會在外婆的工作室裏麵醒來，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我在做夢，我一定看見了，我在心中確信。


  “你是說，你看見了凶手的影子？”程景東驚訝，“如果凶手發現了你，你為什麽會沒事？”


  他問的，也正是我心中疑惑的，我想到了那個石膏，高川死的時候，他正在畫石膏像，我發現胡雪敏的時候，她也正在畫伏爾泰的頭像，而吳夢，今天早上我在看見她的屍體的時候，也沒有忽略，在一旁的畫架上，放置著一幅已經畫完的石膏頭像。


  也許，這就是遊戲的契機，一旦石膏頭像畫完，就會遭到凶手的毒手。


  我之所以沒有遇害，難道就是因為，我沒有畫過石膏頭像？


  我把我心中想的告訴了程景東，他聽了之後沉思，然後問我：“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要畫石膏頭像，來引出這個凶手，隻有這樣。”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我的話，“如果事情真的就像是你猜的，這樣的話，太危險。”


  我抿嘴不語，久久之後，我才說：“我會另外想辦法的。”


  說完這個，預備鈴就響了，下午還有理論課，我起身對他說：“我還有課，先走了。”


  還沒來得及等他回話，我就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突然聽到身後程景東叫我，我回頭，他猶豫了一下，最後對我說：“別忘了明天答應我的事情。”


  “你放心。”回了這一句之後，我就離開。


  坐在教室裏麵，聽著老師上的藝術概論課，正在講述一幅世界名畫，但是這幅畫我已經在開學前在圖書館裏麵見過了，所以對畫的內容並不感興趣，腦海中回想著程景東和我說最後一句話的表情，當時他應該是想要勸說我別去做我之前說的事情，隻是相隔太遠，他沒有說而已。


  可這件事不僅僅隻是一開始的好奇心而已了，而是牽扯了兩條人命，如果不將這個幕後的黑手找出來，我害怕的是會有更多的人繼續死在那個人的手中。


  下課之後，我就獨自一人漫步在校園中，最後還是在畫樓的前麵停了下來。


  我沒有忘記張警官對我的警告，讓我除了上課時間以外不能再靠近畫樓，今天是周四，下個星期一才上課，我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難道讓我三天的時間心都懸在這裏？


  天色暗沉，眼前的畫樓充斥著黑暗的氣息，我還沒有上前走，一顆頭就突然從畫樓下麵的窗戶探了出來，是老趙：“你怎麽又過來了？放假期間，畫樓的門一律不開，你回去，回去！”


  今天上午警察已經清場，就算是我想查，也應該沒有人會在畫樓裏麵，查不出來什麽，我隻能轉身離開了畫樓。


  回到寢室之後，胡雪敏和覃小芸看我的目光，就像是看恐怖分子一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們在我麵前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囂張，比起之前她們在我麵前的冷嘲熱諷，現在她們害怕，倒能夠換得一個清靜。


  洗漱之後我就爬到了床上，拿出手機，我看見微博上麵有一個紅色的顯示，點開之後並不是新聞消息，而是一條私信。


  或許是因為之前“行走的人”的私信帶給我的陰影，所以一見到有私信，我就立即點開，原來是程景東發過來的。


  他的微博名和我不一樣，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叫做“沉睡的莫奈”，之所以知道這是程景東，是因為他發來的就是今天中午他拍的我的那張照片。


  看見“沉睡的莫奈”整個微博名，我倒是笑了，看來他是真的很癡迷於畫畫，或許他的夢想，就是想要像莫奈一樣，成為一個世界著名的畫家，這樣的話，他能夠看得上我，讓我給他當繪畫的模特，倒是我的榮幸。


  一開始想見他，是因為我懷疑他就是“行走的人”，可是現在，我不再懷疑，並非是因為他說他也收到過那個人的信息，而是因為，如果殺人的人是一直留在畫樓裏的人，那麽前天程景東是和我一起離開的，他要是凶手，進入畫樓就一定會有登記記錄，但是沒有，所以凶手不是他。


  我將這張照片保存在手機裏之後，點開了程景東的微博，他的微博很多，有幾百條，也有不少的粉絲，他的微博大部分就是他的繪畫作品的展覽，還有一些攝影的作品，他似乎去過很多地方，裏麵每一張照片都拍得很漂亮，但是照片大多都是風景，我並沒有每一條都看下去，隻是在我看過的照片裏，隻有一張出現了他自己，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不過從他微博上的話語上說，這是他的媽媽，不過他和他的媽媽長得並不是很像，隻是眉宇之間有幾分神似。


  刷了十多條之後我退出了他的微博，看見他發來的一條私信：“明天早上九點，我在食堂門口等你。”


  我回了一個好，原本想要退出微博的，但是卻看見下麵“行走的人”以前發來的信息，我看到他說的，“犯了最大的錯誤。”


  我後麵的問話他一直沒有回，我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麽錯誤，會啟動這個死亡遊戲，高川和吳夢一個一個死去，在這之前，我做了什麽？

  帶著這個疑惑我不斷回想，卻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