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鏡中第二張臉
後背傳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呼,雙手用力撐著地,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卻聽見很明顯的“嘎吱”一聲,我立馬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頭看去,借著房內微弱的光線,可以看見客廳上的大吊燈正在我的上方搖擺。
來不及讓我猶豫,在地上一滾,起身,連連向後退。
連退三步,當我一離開我摔倒的地方,天花板上的吊燈就落了下來,發出沉悶的響聲,“呲呲”冒出一閃一閃的火花。
從剛剛到現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完成這一係列的動作,我隻知道,如果我晚,哪怕是半秒鍾,現在的我,已經被這個大吊燈砸在了身上。
我的後背開始發麻,還在為吊燈落下來的事情感到後怕,趕緊走到牆邊按下開關,將一排開關全部打開,房間終於亮了,我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重新走到吊燈前麵,我的眉頭皺了皺,看來明天得打電話讓人來修電燈。
然後我的目光又看向吊燈旁邊,將我絆倒的是電視的遙控器,家裏沒人看電視,遙控器一直都是好好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怎麽會掉在地上?
心底的疑惑加深,我還沒有想明白,臥室內又傳來了聲音,比起遙控器,臥室的動靜更加讓我好奇,轉身朝著臥室走去,當我在臥室門口停下,把耳朵緊貼臥室門的時候,裏麵卻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盡管如此,我還是將手放在門的把手上,慢慢打開了臥室的門。
才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從裏麵出來的寒氣就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七月的天,怎麽可能有這麽重的寒氣?而且早整個房間內,還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我從來沒有進過我媽的臥室,就算現在心中有些緊張,但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房間裏會有這麽重的寒氣,為什麽會有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
推開房門,寒氣就朝著我撲麵而來,家裏房間的構造都是一樣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牆上的燈,讓整個房間亮了起來,看清楚了房內的景象。
房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床邊一張梳妝台,還有一個衣櫃以外,就沒有了任何的東西。
這時,我又聽到了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回我聽清楚了,這種聲音是從梳妝台裏發出來的。
房間裏麵的寒氣讓我緊環雙臂,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朝著梳妝台走去,在梳妝台麵前坐下,側耳一聽,聲音來自梳妝台左邊的抽屜。
我將抽屜打開,整個抽屜裏,就隻放著一個木頭做的盒子。
盒子就隻有巴掌大小,但是上麵雕刻著很奇怪的圖案,散發出一種古樸的氣息。
拿著這個盒子,裏麵還在發出細小,卻尖銳刺耳的聲音,可我卻突然不敢將它打開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一些什麽,猶豫再三,終於好奇心戰勝了內心的恐懼,我深吸一口氣,手放在了蓋子上,用力將盒子打開。
可是,不管我使出多大的力氣,這個盒子,依舊紋絲不動,我打不開它。
嚐試了好幾次,我怎麽也打不開這個盒子,手都已經紅了,我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越是打不開這個盒子,我就越想看看它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東西,我把盒子放在梳妝台上,想等手上的力氣恢複一些之後再開。
當我將注意力從盒子上轉移之後,我的第六感才意識到周圍的異常。
從小我的直覺就比較敏感,剛才一心放在盒子上,現在我才發現,盒子裏的聲音已經沒有了,甚至整個房間都安靜地可怕,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能夠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好像是被人監視了一樣,沒錯,就像是有一雙眼睛,正在我的身後,盯著我!
我倏地回頭,房間依舊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但是這種感覺卻還在我的身邊環繞,那雙眼睛,沒有離開,隻是從我的左邊到了右邊。
轉頭,右邊什麽也沒有。
看著空曠的房間,真不懂自己在疑心些什麽,屋子裏本來就隻有我一個人,應該是房間裏麵莫名的寒氣讓我大驚小怪了。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再次轉身麵對梳妝台,想要繼續研究那個盒子,但是當我的眼睛無意中掃到麵前的鏡子的時候,我的渾身,瞬間僵住。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驚恐地看著鏡子裏麵的兩個人。
對,是兩個人,除了我自己的臉以外,還有一張臉,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就是我媽的臉!
而且……她的眼睛裏,正是我在醫院裏看到的那種警告的眼神!
她在警告什麽?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難道是……在警告我?可是她的目光,分明不是在看我!
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為什麽鏡子裏會出現我媽的臉?她看著的,又是誰?
這一次,我竟然不敢回頭,隻是愣愣地看著鏡子裏,我看著我媽的臉色有了變化,鏡子裏的那個她,也慢慢將目光看向鏡子裏麵的我,我們的目光在鏡子裏一對視,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慌張,瞬間消失在鏡子裏!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大腦就像是停頓了一樣,過了三秒鍾之後,才緩過了神,而且我清楚的意識到,剛才在鏡子裏看到的,絕對不是我的幻覺!
我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向後一看。
“啊!”
終於,我忍不住失聲尖叫,因為,我看見了,在我對麵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四個血淋淋的大字,上麵寫著的是:“別去俞青”。
我的大腦已經完全不能思考,根本就不敢再去看牆壁一眼,直接衝出了房間,來到了客廳裏麵,心中無比的慌張,驚慌失措地拿起包裏麵的手機,本來是想打電話給我爸,但是當手機拿在手上的那一刹那,我卻下意識地撥打了110。
我整個人都蜷縮在沙發上,撿起地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將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不管臥室還會不會傳出什麽聲音,我都聽不到,我也無心去看電視裏演的什麽狗血劇,腦海中浮現的不斷是剛才那一幕。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人敲響了房門,我知道是警察來了,從沙發上跳了下去給警察開門。
“發生了什麽事情?”警察問我。
我拉著警察,一邊說,一邊將他們帶到了我媽的臥室。
“就是在這個房間,我看到了血字!”
我指著房間,腳卻在門口停下,根本就不敢再進去。
警察將信將疑地走了進去,幾分鍾之後出來,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我,說:“房間裏麵什麽也沒有,小姑娘,隨便報警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不可能!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
我顧不上其他,在警察的注目下,走進房間,看向剛剛寫著血字的牆壁,牆壁上幹幹淨淨,什麽東西也沒有,再回頭,看向梳妝台,我之前放在上麵的那個盒子,也已經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