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誰來承擔
她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手卻緊緊地抓住了扶手，心亂如麻。
淩洳仙雙眼無神的盯著一點，半會都沒有出聲。
紅玉看得擔心，輕聲道，“小姐，會不會是那白鳶在虛張聲勢，其實她隻是想要讓您自亂陣腳呢？”
“你以為她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嗎？”淩洳仙終於回過神來，冷冷地反問道。
這多次的交手，她終於是看清了白鳶的真麵目。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輕舉妄動，每一次做的事情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她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將白鳶掰倒。
她幾乎要把嘴唇的咬出血來，好一會兒才眯上眼睛，緩緩的歎出一口氣，“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我自己出麵。”
她如果當真去了公堂對峙的話，府裏頭的那一幫老家夥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還會做出一些什麽事情出來。
之前她不過是因為鹽業的問題，他們就嚷嚷著想要換掉她的家族位置了，若不是這些年來的經營讓她站穩的了腳，恐怕淩家家族的位置早就不是她的了。
淩洳仙眯了眯眼，“明兒個就讓府裏頭的管家去衙門。”
“可是，若是那個師爺說一定要您本人到呢。”紅玉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地提醒道。
“沒有可是。”淩洳仙擺擺手，顯然是不想在這上麵糾結下去。
這一件事她絕對不可以出麵，若是出麵了，真的是丟人丟到家裏頭去了。
雖然說前些日子自己的藥鋪掙了不少的錢，勉強讓她能夠在族人麵前抬起頭來了，可是這才沒過多久，又出了這件事，還被鬧到官府上頭去，比之前的局麵更糟糕。
淩洳仙氣得抬手就把手裏的茶盞給砸到了地上，“那個掌櫃的也是個廢物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麽一點點作假賬的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辦事的！
淩洳仙這一頭還在想著派誰去公堂，淩素鳶那一邊卻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證據。
“你可要想好了，這是你自己選的路，可怨不得別人。”墨玉抱著手站在書台前，書台後坐的正是那個鹽鋪的掌櫃。
那掌櫃的沒有想到自己做的假賬那麽快就暴露了，等下還沒有緩過神來，立刻就被墨玉找上了門。
他沉下臉，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心下已經開始慌張起來。
這個丫鬟他是見過的，是東家身邊的貼身侍女，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東家身子不舒服的時候，都是這個侍女在照料著三方的生意。
“清者自清，說再多也沒有用。”掌櫃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哪知立刻就被銳利的目光盯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低下頭，不敢和那一道目光對視，生怕心裏頭的想法被知道。
墨玉輕笑一聲，有一些不敢置信，“你怎麽會覺得你是清白的呢？”
她像是看著一個白癡一樣的看著掌櫃，“你覺得東家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嗎？”
“既然我敢站在這裏同你說這些話，不然就是因為我們掌握了十足的證據。”
她冷冷一笑，“如果說眼下還有什麽能夠救你，那就是到時候在公堂上的時候如實稟報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掌櫃仍然抱有一絲僥幸，嘴硬道，“你們手裏拿著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我做了假賬？”
“自然是有賬本。”墨玉輕笑一聲。
見他仍然是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墨玉搖搖頭，有些惋惜，“先前你盡心盡力幫東家打理好了鹽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東家一直都記得。”
掌櫃的一愣，沒有想到她會說到這一方麵的事情來。
“所以她才告訴我過來提醒你一聲，讓你知道應該做什麽事，是時候做個選擇了。”
掌櫃抬頭看向她，卻見她手上拿了兩本賬本，遞到了他麵前，“看看一本是你的，一本是我記錄的。”
掌櫃翻看了一遍以後，越看越心驚膽戰，這一本真的賬本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所有的交易，分文不差。
“不隻是你這一邊，我掌握了所有的證據，就連後頭你跟她合作的那一個人，東家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她頓了一頓，“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跟淩家合作。平時你沒少拿鹽做回扣吧？”
這話一出，掌櫃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抬頭看一下墨玉，點了點頭，“小的明白了。”
“隻是小的還有一事相求，我上有老下有小，還請東家能夠高抬貴手饒我一條小命。”
墨玉點點頭，“隻要你把這件事情辦妥了，我會同東家說。”
她將話撂下後，將賬本收好就回了府。
第二日便是公堂對峙的時辰，淩素鳶剛剛用過午膳就讓墨玉先去了衙門，自己隨後便到。
三次擊鼓之後，便升堂了。
師爺坐在主位上拍了板，“今日我代為升堂，今日的所有一切我將記錄在案，呈報給大人，容後定奪。”
墨玉點點頭，待到雙方的人都齊了，師爺才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開堂的時候，掌櫃的突然大叫一聲，“不是他！”
“什麽？”
師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指的人，正是淩家派過來的人。
掌櫃咬咬牙，偷眼看向身邊的墨玉，見後者點點頭，他心裏一橫，閉眼大聲道，“當初讓我做假賬的不是眼前的這一個人，這人應當是淩府的管家。”
“是你記錯了吧，這一件事確實是老身策劃的，有什麽事情不用扯到別人身上去。”淩管家皺起眉，強壓下心底的慌亂，鎮定道。
“邀請我過去商議的人，我可記得清清楚楚那個人長什麽樣，我雖然說得錢迷了眼，可是還沒花眼。”掌櫃深吸一口氣。
他可清楚地記得昨天墨玉對他的威脅，心下更是明白做了鹽市的黑賬會有什麽下場，隻要自己現在一口說清楚了是誰，那麽後果是什麽就不用他來承擔。
他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墨玉，後者暗暗點頭，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他這才放下心來。
“讓我過去的人分明是淩家的家主淩洳仙，不是你！”
“這……”管家語塞，無奈地看向師爺。
師爺點點頭，“那便傳淩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