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鹽的去向
淩素鳶卻搖了搖頭，“沒有那麽簡單。”
既然想要大賺一筆，那必然不可能將手頭上的鹽全數扔進暗市。
現在查到的消息，大概是那人想要混淆視聽，讓她以為所有鹽都在暗市裏頭，讓她去暗市裏高價將鹽買回。
而且據她的猜測，等到她將黑市的鹽買斷，這上頭的量恐怕還是會不夠，到時候還會到處找貨量以求滿足。
這時候，這人便會將剩下的鹽一並高價售出，自己隻能被大宰一波。
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淩素鳶冷笑，她莫非看起來便像是這般沒有頭腦的人麽？
“去給我查，這些多出來的鹽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商販們又是怎麽拿到它們的。”
墨玉應了一聲，吩咐了下去。
三日後，流入渠道被詳盡地寫在了絹帕上，呈到了淩素鳶的麵前。
她細細端詳，眸色稍稍有些深。
王家動的手麽……淩素鳶捏了捏眉心。
這上頭寫明了是王家旁係裏頭的一個管家動的手，黑市裏頭的鹽業買賣通通由王管家來操控。
可以說他已經很謹慎了，但還是由於投入黑市進行買賣的鹽量過多，而被他們查到。
因著這源源不斷地供貨，下邊的人才順藤摸瓜找上了門。
果真同淩洳仙無關？
淩素鳶皺了皺眉，她還是沒有辦法將淩洳仙的嫌疑洗幹淨。
畢竟這人從頭至尾都在幹涉自己的所有行動，可是理智明確的告訴她，淩洳仙並沒有這麽大的能耐和腦子，可以和另外的大家族攀上關係。
“櫟……櫟瀾是吧，麻煩你安排人去查一下這王管家藏鹽的地方。”
門外有人應了一句，淩素鳶這才知道那人是暗衛，放下心來。再一想到白亦軒竟然連身邊的暗衛都撥了一個過來，不禁有些怔神。
他竟然會把暗衛放到我身邊？
淩素鳶有些驚訝，心下有些暖。
“城郊七裏地，屬下的人發現了東西。”櫟瀾很快就回來了，在門外低聲地稟告上去。
淩素鳶沒有拖拉，當下就找上了白亦軒，向他要了幾個人後，快馬加鞭往那一處趕過去，順道還叫人去請了推官，同她一道前往。
“夫人說，她已經找到了陷害她的人，還請官人隨小的前去，以證明我家夫人的清白。”
墨玉找上了門，不卑不亢地讓推官前往城郊，當下便同他一起出發。
“便是這兒？”淩素鳶掀開馬車簾子，看了看麵前那個大門緊閉的院子。
櫟瀾駕著馬上前敲門，良久，才有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從裏邊探出頭來，見門口圍了這麽多人，吃了一驚，神色有些慌張，“你們來找誰？”
“當然是來找你。”淩素鳶冷聲道，她一下撩開簾子，在櫟瀾的攙扶下從馬車上慢慢走下來，目光沉沉地盯著那男人。
“是王管家吧。”
淩素鳶沒有詢問，直接就肯定的說道，“來者是客，還請王管家請我們進去。”
“便是這兒？”推官恰巧從馬車上下來。
見他來了，淩素鳶心下暗讚一句，來的正好。
“此番前來，是為了調查你府上私鹽的事情，如若王管家不配合，恐怕今兒個就得去衙門走一遭了。”
淩素鳶銳利的目光緊緊釘在男人身上，王管家目光有些閃躲，磕磕巴巴道，“我得稟報一聲主子，才能放你們進來。”
“你們主子如若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會直接罰你。”推官沒空聽他在那扯東扯西。
他原本今日就有些忙，若不是因著那丫鬟硬是讓他走一遭，他才懶得來看看淩素鳶還要翻起什麽浪花來。
王管家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櫟瀾身上殺氣畢露，他才畏首畏尾地縮在門後，將門打開了。
“這般久才開門，怕不是心裏頭有鬼？”淩素鳶冷哼一聲，由墨玉攙著往裏頭走去。
“這後頭乃是後院，不得隨意進入！”王管家見他們如入無人之境，額頭上冷汗淋漓，連忙阻止。
“我查到的消息說是剩餘的鹽都在後頭的地窖裏頭放著。”
淩素鳶並沒有理會那胖子，隻是笑眯眯地對著推官說道。
後者點點頭，冷著一張臉就往裏走。
那管家見狀，心一橫攔在了麵前，“私人宅院，你們若是硬闖，我便要報官了！”
“大人，找到了！”
推官眼睛一亮，當即麵色沉了下來，“私藏官鹽，該當何罪！”
王管家愣了一愣，僵著頭看向後頭，沒想到有兩三個人趁自己不注意，直接進去了。
那幾人躬了躬身，“在後院地窖查清共有六十斤鹽。”
“加上黑市前些日子流入的四十斤，這百來斤鹽，齊了。”
淩素鳶神色淡淡地，忽地覺得有些疲憊。
推官默了一瞬，轉頭叫人將這管家直接帶走。而那管家所說的主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這一百斤鹽到底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淩素鳶再次站到了公堂上，隻不過這一次，是看著別人受審。
哪怕是受了廷杖，那管家也沒有吐露一星半點有用的東西，隻拚命地說是自己財迷心竅，趁著沒人看管，將鹽偷竊了回去，這才犯下大錯，王家會承擔這一損失。
哪怕是被打的幾乎昏死過去，淩素鳶都沒有從他嘴裏聽到一點關於背後之人的消息，不由得沉下了心。
一個管家，怎麽可能有這般大的本事？
一百斤鹽可不是十來斤這麽簡單，單單是操控投入黑市，便需要不小的關係手段，更何況能悄無聲息地投入了幾乎近半百斤的鹽量。
她回房啜了口茶，陷入沉思。
原本推官說可以讓她繼續買賣，她卻拒絕了，隻道是不太方便，需要歇業。這六十斤剩下的鹽被沒有走漏風聲，直接運回了推官府。
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就這樣結束了，一個管家能如此嘴硬，也不知道他背後的人接下來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
敵在暗我在明，怕是日子有段時間不好過了。
淩素鳶的料想果然沒錯，這鹽運回去了不出三日，就聽到下人匆匆來報，店鋪後放鹽的倉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