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一會兒，淩素鳶就往宴廳的方向走去了，淩洳仙心頭大喜，拽著丫鬟和閨中姐妹就往那跟過去。
“曲水流觴宴，那我就讓你上演一出落水大戲！”淩洳仙目光中劃過惡毒的光，一點一點地接近到淩素鳶的身邊。
淩素鳶這時正走到那白玉橋上，因著安平郡主喜愛縹緲之感，玉橋沒有扶手，橋下便是澄澈的流水，有幾個尚未被打撈起的食盒上裝了精致的糕點。
她抿了抿嘴，注意到後頭跟著的人後，喚道，“扶住我，我想自己撈一下這食盒。”
就在她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的時候，淩洳仙踏上了這玉橋。
她慢慢地走到了淩素鳶的身後，“這是做什麽？”
說著，她還蹲下了身子，似乎真的想要看看淩素鳶在做什麽。
就在淩素鳶的手要碰到食盒的那一刹那，淩洳仙猛地推向她的後背！
“賤人，給我下去！”淩洳仙心下叫囂著，恨不得眼前這個藍色身影能淹死在這水裏。
誰知就在她碰到淩素鳶的瞬間，那藍色的背影轉了個身，側身避開了她的手。
淩洳仙用力過猛，此時已經收不回力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朝著水裏跌下去。
“不要！”
尖利的叫聲刺得淩素鳶耳朵生疼，她憐憫地看著在水裏掙紮的女人，歎了口氣。
“你怎麽老想同我作對？”她輕飄飄地說出那句話後，就連忙叫起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淩洳仙此時衣衫盡濕，精心打理的妝發也黏成了一團糊在頭上臉上，讓人忍不住發笑。
“快問郡主可有更換的衣物？這天氣正是乍暖還寒時候，碰了涼水容易著涼。”淩素鳶關切地詢問身邊的侍女，頗有些擔憂淩洳仙的模樣。
“都怪你！”淩洳仙披過侍女拿過來的大襖後，目光通紅地朝淩素鳶吼道。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看向淩洳仙的目光都帶著不可理喻。
“那位小姐好心救了你，你怎的能反咬一口？”一個年齡尚小的女孩口無遮攔，倒是把大家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淩素鳶更是有些黯然神傷，“是我沒有攔住她，否則也不會麻煩各位了。”
聽得她不加辯解的話語，眾人隻覺得淩洳仙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一時間目光頗有些古怪。
淩素鳶正覺好笑，她輕歎一口氣，目光中卻突然出現一隻手，一把拽住了她的麵紗！
她心頭一窒，眸色微凝，就想掰開淩洳仙的手。
淩洳仙卻不依不饒，冷笑一聲就往自己身邊扯，勢要將她臉上的麵紗給扯掉。
眼見著那脆弱的麵紗就要被扯了下來，另一隻手卻攥住了淩洳仙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鬆開！”淩洳仙此時的模樣仿佛厲鬼，她尖叫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根本就是徒勞。
“不要碰我！”
淩洳仙奮力地往後仰，竭力想要擺脫這不知哪來的禁錮。
那抓著她的大手忽然鬆開，猝不及防之下，淩洳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模樣十足的狼狽，一些性子活潑的侍女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淩洳仙顫抖著指著淩素鳶，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憋出幾個字，“我定要你好看！”
淩素鳶卻沒有在意淩洳仙報複一般的話語，橫豎也是要讓她付出代價的，她收回目光，看向幫了自己的男人，沒想到竟是先前遇到過的人。
“是你？”淩素鳶訝然，她含笑欠了欠身，“這次也多謝你了。”
百裏冉也有些意外，笑著作了揖，“屬實是有緣，沒想到竟能再次遇到姑娘。不知可否賞臉，同在下一同賞花？”
“自然是願意的。”淩素鳶點了點頭，隨著百裏冉往亭子走去。
她死死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哆嗦著讓下人去給她尋擦拭的帕子。
“竟然當本小姐不存在……”淩洳仙的牙上下打著架，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
她紅著眼眶，“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還能被人邀請去賞花？現在正忙著應酬的分明是我才對！”
正罵的入神，忽地感覺手心一疼，她連忙鬆手，這才發現才塗了豆蔻的指甲已經被她掰折了。
“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淩洳仙幾乎是在心裏頭嘶吼出來這句話。
她摩挲著齊根斷掉的指甲，轉頭罵道，“一群沒有眼色的廢物東西，還不快帶本小姐去換衣服！”
“小姐，我們回府吧……”紅玉見她這樣，生怕她在外頭將自己的脾性暴露出來，連忙勸道。
“回什麽府？你也覺得本小姐丟人現眼了是嗎？”淩洳仙矛頭一轉，直指紅玉。
“啪！”
清脆的一耳光結結實實地達打到了紅玉臉上，白生生的臉頰上很快出現了通紅的掌印。
“這是怎的了？”話語中流露出迫人的威壓，安平郡主邁著步子朝她緩緩走來。
場麵還亂糟糟的，淩洳仙還坐在地上，仿佛一個潑婦般指著下人破口大罵。
“郡主！”淩洳仙像是找到了一個寬慰自己的人，兩眼泛起淚光，就想哭訴。
方才園子裏的事情安平郡主已經了解的個七七八八，即便沒有在身邊親眼目睹，卻也知道是淩洳仙動了歪心思，相對那藍衣服的女子做些什麽。
她有些嫌惡地看著坐在地上猶如一攤爛泥的人，“站起來說話。”
“我本想與那妹妹一同打撈點心，誰人知她竟然心腸如此歹毒，為了不讓我拿到，竟然將我推入水中！”
淩洳仙哭得斷斷續續，啜泣著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站在一旁的下人們看向她皆是一臉鄙夷。
“郡主，你要替我做主啊！”見郡主毫無反應，她急了，又嚎了一聲，生怕郡主偏袒淩素鳶。
淩洳仙落了水後，本就糊了妝容，此時再哭啼一番，那張臉簡直不堪入目。
郡主皺起眉，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有些鄙棄，“這是在本郡主的府上，方才發生了什麽，本郡主一清二楚，不用在這裝可憐。”
見淩洳仙似乎想撲過來，她連連後退幾步，臉上已有慍色。
“淩洳仙，本郡主今日的遊園會因為你鬧了笑話，指不定回去以後要被人傳出什麽閑話！”
她怒斥一句，“若是還不知道該做什麽，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淩洳仙被她罵得縮了縮脖子，對淩素鳶的恨意更甚。
若非那人，她又怎會如此不堪地在這裏被人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