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淩家賣鹽

  這鹽鐵向來官賣，不止是為了穩定商價，更是為了保證這種物件不被某些人私賣，大肆提高價錢來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淩家怎會有關於鹽的買賣？淩素鳶挑了挑眉，看來她的好妹妹搭上了一條不得了的線。


  這商貿往來的途中若是出了點什麽岔子……想到這裏，她抿緊了嘴，如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凝重。


  旁的不說，單單是官鹽私販這一條罪名，一旦落人口實，告到官府去，必定無法調和，淩家上下都難逃一劫。


  可她又怎麽會容忍淩洳仙胡來，把淩家推進深淵？

  淩素鳶捏了捏眉心，勢要想出個法子來，把罪名全都推到淩洳仙和她母親身上。


  “淩洳仙，淩家可不是你實施野心的玩具。”淩素鳶的聲音很輕，卻聽得出裏頭壓抑著的怒氣。


  她看著手頭上的情報，忽地勾起了唇角，“淩洳仙，好日子可由不得你天天享。”


  “墨玉，去叫車夫，今兒個陪我去聽戲。”淩素鳶這麽吩咐了下去後，轉身去同管家支取銀票，尚未走到賬房，那管家已經揣著銀子跑來了。


  “少爺說了，不夠再喚人回來取。”管家轉述了白亦軒的話後，才將沉沉地銀袋子放到她手上。


  申時來觀戲的人不多，正合了淩素鳶的意。若是行事太張揚，怕被有心之人揣測，這麽好的計劃就得重新布局了。


  淩素鳶坐上雅間時，台下的青衣唱的二進宮聲聲入耳，觀戲的人紛紛叫好，更有人掏腰包賞錢。


  她聽了一會，抬手同墨玉說了幾句，後者便出去了。


  待到那場戲結束，戲頭還未洗淨臉上的醜角扮相，便上台向給了賞錢客人道謝。


  半柱香後，淩素鳶的包廂就被人敲了門，原是那戲頭帶著青衣道謝來了。


  “小戲班子能被姑娘重金打賞，這可是積攢了功德才能遇上的幸事，小生……”


  “我看中的是這個青衣。”淩素鳶也沒有跟他客套，“她唱的很好，我這有個戲本想讓她唱。”


  淩素鳶遞了本戲折子過去，青衣立刻上前接過，卻沒敢打開來看。


  “這戲樓正月十五有活動，那時候人多，便給這出戲一檔子。”她輕啜一口茶水，“屆時我會來看。”


  “是。”青衣和戲頭對視一眼，強行按捺下心頭的喜悅，連連點頭，見淩素鳶起身要走，忙殷切的讓道。


  見淩素鳶走了，他二人才激動起來，“這是貴客啊，若是正月十五那出戲唱好了，咱們戲班子可就發達了！”


  後頭的鬧騰聲吹進淩素鳶耳中，她微微揚起嘴角。


  唱吧，這可是她給淩洳仙準備的一份小禮，希望她能喜歡。


  正走著神，眼前恍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容，震得淩素鳶停住了腳步。


  她暗暗吸了口氣，斂了斂心神，這才麵不改色的繼續往外走去。


  為什麽，會在這裏遇到張姨娘？

  淩素鳶的指甲緊緊掐著手心，用疼痛來保持自己的理智和清醒。


  麵色如常地一步步朝前走著，隻有淩素鳶自己才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控製住自己。


  心頭的怒火像是澆了油一般愈來愈盛，淩素鳶甚至想在那保養尚好的臉上印上跟淩洳仙一樣的手指印。


  不行，現在還不可以。


  淩素鳶一遍一遍地在心頭警告自己，若是就這樣衝了上去，自己的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


  擦肩而過後，淩素鳶加快了朝馬車走去的腳步。像是生怕自己沒有忍下那口氣，轉頭做出些什麽事來。


  她坐定後，撩起了簾子，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張姨娘背影消失的方向，飽滿的唇瓣險些被她咬出血來。


  好一會兒，淩素鳶才鎮定下來，她閉上雙眼，良久才呼出一口鬱結在心頭的氣，寬慰自己一般輕聲喃道，“淩素鳶，再忍一忍，她們的好日子沒多久了。”


  似乎是相信了自己這番說辭，她才揚聲吩咐回府，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才沒走多遠，馬車一陣劇烈的顛簸，淩素鳶咬緊了牙探出了身子，“這是怎麽了？”


  “夫人，馬兒方才不知怎的受驚了，現在安撫不得，夫人快坐回去，否則……”墨玉回頭見她探出了身，臉色大變，連忙伸手要扶她進去。


  話音未落，那馬就好像是瘋了一般往前衝去，墨玉一個後仰險些栽倒，淩素鳶卻半個身子掉出了外頭，死命抓緊了車沿才沒有掉出去。


  “夫人，抓緊！”墨玉撐著身子想要爬起來。


  誰承想這馬夫控製不好，一下調轉了馬頭，淩素鳶穩不住身形，直接被甩了出去。


  “嘶——”


  淩素鳶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她疼的甚至連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聽到不遠處的人尖叫才勉力抬起頭來，眼瞳中清楚地倒映出朝她狂奔而來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