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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194章 :夫妻矛盾

  「小可……」薛梓彤知道這句話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很幼稚,可是她的性格卻不能任由一個無辜的生命這樣死在權謀和骯髒的辛秘中。薛梓彤頓了頓終還是說了出來:「小可是無辜的。」 

  蕭弘瑾語氣冰涼的說道:「無辜?誰不曾無辜,我已經為她背負了這十幾年來的痛苦,我就是天生如此嗎?宮裡一年死多少太監宮女?其中無辜之輩簡直就是多如牛毛,他們能犯得錯,左不過是打破個杯子,打翻個碗,或者剛巧出現在一個憤怒的大人物面前,無辜?無辜是活下來的依仗嗎?」蕭弘瑾強壓怒意的說道。 

  「至少,當我們手握生殺大權的時候,能公正些。」薛梓彤語氣雖輕,可是卻十分堅定。 

  「好,我告訴你,蘇小可存在下去可能發生什麼?父皇一定會遷怒於我,而二皇子和太子,他們會想辦法把我的頭砍下來,釘在城牆上,風吹日晒,至於你,我的髮妻,若他們還有良心,會賜條白綾和毒酒,或者先玷污了你,讓你在痛苦中備受折磨的死去。既然已經入局,你以為皇位都像後院養著的玫瑰花一般?就算它真裝飾著玫瑰?難道就能掩蓋住他的血腥嗎?不會!」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薛梓彤淡聲說道,或許論聰明機制她是翹楚,可論狠心,狠到隨時傷害自己身邊的人,薛梓彤自問做不到,她知道這是她的弱點,可人連最柔軟的地方都失去了,做人也就沒什麼滋味了。 

  薛梓彤有孕后第一次失眠,雖然她一直很清楚她和蕭弘瑾有很多相同的品質,可是他們卻有著不可調和的相對人生觀,蕭弘瑾身為皇子,他不可能對所有人的生命一視同仁,他也會對下人很好,對臣子很好,但在他眼裡,這些人都是卑微的,必要的時候他們為自己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而薛梓彤,她在意每一個為她託付忠心的人,她身上有更多的血性。她願意以一個強者的姿態去庇護大家。而不是利用大家對自己的畏懼鞏固自己的實力。 

  蕭弘瑾不能理解薛梓彤一向果敢聰慧,為何有時會婆婆媽媽,但因為愛,他也就釋懷了,但是當這些柔軟在他的大局中顯得那麼多餘時,他會割掉。薛梓彤能夠體會到蕭弘瑾的想法,可是她也不願強迫自己去附和蕭弘瑾的做法。 

  因為晚上有心事,薛梓彤睡的不大好,第二日起得很遲。英兒為了讓薛梓彤睡好,找了不少丫鬟們,將那些水晶門窗,都用厚實的布匹掩蓋好,昏暗的室內,讓薛梓彤比較好眠。 

  待薛梓彤醒來已是午時,睡的太久,薛梓彤頭都有些疼了,問了時辰,皺著眉跟英兒說:「怎麼沒叫我起來。」她雖然愛睡覺,但是為了睡覺耽誤一頓飯實在不值得,人生在世,哪一頓不吃都虧得慌。除此之外,還有幾件極緊迫重要的事要做,在她看來,蘇小可的事,不能按照蕭弘瑾的想法做。 

  英兒麻利的為薛梓彤挽好床簾,輕聲說道:「宸王交代的,叫不準吵著您睡覺,您昨日在路上受了驚,要多靜養。」薛梓彤看著英兒說:「你自己還沒好利落到嘮叨起我來,誰准你下床了。」 

  英兒笑笑說道:「我擔心您,在房間里也睡不安穩,就來這守著您。」 

  薛梓彤做了個拿她沒辦法的表情,指使幾個粗使丫頭搬來一張教寬的小床,鋪好,命英兒躺在上面,英兒好生推辭道:「大小姐這是折煞奴婢了,哪有奴婢能誰在主子卧房的。」你薛梓彤不在意的說「你不是擔心我嗎?行了,你安心躺著吧,我也是習慣了你在身邊。」 

  英兒這才坐下心裡一陣歡喜。在她眼裡英明神武的大小姐也是在意她的,真好。 

  「大小姐,秦大人一直要等著見您。」英兒見薛梓彤進過些吃食,才稟道。 

  這陣出的事太多太突然,到忘了這還有個單相思的有情郎。 

  「快傳進來吧,以後這樣的事要早些說。」薛梓彤正色道,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在意別人。 

  秦季同走了進來,面色微微有些凝重,他一直心繫儷娘,而儷娘和夏洺瀾的身影和謠言晃得滿京城都是,想不知道都難,看來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秦季同向薛梓彤行了一禮,垂著頭站在屏障之外。 

  薛梓彤在眾僕婦的簇擁下,從屏障後走了出來,見到秦季同臉上微微一笑,輕聲道:「來了。」雖然秦季同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但是也一起經過不少的事,還是親近些。 

  秦季同抬頭看了看薛梓彤,臉色上凝著一層寒霜。 

  薛梓彤嘆口氣,屏退了眾人說道:「你的心意,我已向儷娘傳達過了,儷娘已經決定和夏公子在一起了。」 

  秦季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心裡很是不忿,儷娘是什麼出身,以秦季同的身份就算讓她做妾,也是配的上的,何況現在自己表明心跡求她做正妻,再者他一直覺得和儷娘也算是幾次經歷生死,儷娘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樣的。那麼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便只有眼前這個女人知道了。 

  看到秦季同面色不善,薛梓彤便對他的想法瞭然了,說道:「你不必這副形容,我看到過儷娘和夏公子在一起,儷娘對夏公子也算是有情,我雖幫你牽線搭橋終歸是要她自己樂意。」 

  秦季同的表情不但沒因為薛子彤的這番話變得和緩反而更僵,想說什麼,可是顧及著身份又生生憋了回去。 

  薛子彤知道他心裡情傷苦悶,擔心他死腦筋自己把自己憋壞了,也擔心他心裡存著怨氣日後生出許多波折來。 

  秦季同看了眼正襟危坐的薛子彤,終是忍不住說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儷娘的婚事不過是王妃一句話的時,王妃既然看不上我秦某人,又何必說出這一筐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左右不過是個粗人。」 

  薛子彤揚了揚眉,她到是忘了,她尊重每一個人可是他身邊的人都是從小生活在大曆的,就連薛子彤自己不是也沒能做到婚姻自由嗎?雖然她很愛蕭弘瑾可那是后話了。可那是薛子彤穿過來了,若是由著原主那膿包性格早不知被害死多少回了。 

  薛子彤輕嘆一聲,單留了英兒在屋內,開口道:「現在也沒外人了。你坐下吧。」 

  秦季同心裡不舒服,即使坐也坐的氣呼呼的。 

  「你也為我辦過幾樣差事,對我的為人也很了解,想必真是因為相信我的為人,才把這個事情託付於我。我既希望你獲得幸福,又怎麼會不希望儷娘獲得幸福,她已向我表明了心跡,願意陪在夏公子身側,那麼我也只能祝福。」薛子彤說的很用心,她說來還是個比較熱性子的人,見不得人不好,她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喜歡和討厭涇渭分明,沒有灰色地帶。 

  「夏公子對您一往情深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儷娘守在他身邊也只是倍償相思之苦,若王妃真心疼儷娘,就該讓她待在愛她的人身邊。」秦季同振振有詞的說道,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除非……」 

  薛子彤有些不耐煩,這愛情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看誰都像是要來壞他的好事一般。可是秦季同是個辦事能力極強也很有頭腦的人,一直以來也算聽話。誰還沒個過不去的坎,薛子彤本是個缺乏耐心的人,但也只得耐下性子來判這段公案。 

  「你還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索性一併說了,反正你今天已經說了不少犯上的話了。」薛子彤嗆聲道。 

  秦季同原不是個衝動易怒的人,可是最近受相思之苦憋的氣苦,看著薛子彤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由急火攻心:「除非您是有意安插儷娘在夏公子身邊證明您的清白。」 

  哐啷一聲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的聲音,英兒已經是滿面怒容了,若不是多承秦季同救過幾次命,非要好好壓壓他的氣焰不可,一早打發出去領棍子才是正經。 

  這時剛巧一個小丫換苦著臉進來稟報,走進薛梓彤,頭都不敢抬一下,深怕她遷怒於自己:「殷姑娘領了個術士說是您吩咐的。」 

  薛梓彤冷哼一聲說道:「她來的到是時候,沒得我在這為她受一上午委屈。」接著對那小丫鬟說:「讓她進來。」 

  小丫鬟吐了口氣,腳步輕快的快速退了出去,薛梓彤扭過頭看著秦季同說:「我只當你這次為愛情沖昏了頭腦,若你日後在這般得寸進尺,就別怪我心狠。你既嫌我這件事沒有為你主張好,今兒,我也給你個機會,當面跟儷娘把話說清楚,沒得我在中間妄作小人。若儷娘願意跟你,我自然準備豐厚嫁妝為你們主持婚禮,若她不願意,你在敢糾纏,我們可就好好的算算這筆帳。」 

  秦季同看著薛梓彤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是心中憂思過甚,被激了起來才說出那樣的話,再者前幾次在旅途中,儷娘看自己的眼神似有幾分情誼,他還是不死心要豁出一張臉來問問才是。 

  儷娘引著方道士走了進來,是個粉白麵皮骨骼精奇的一位年輕道士,穿著一身道袍不卑不亢的到確實有幾分寶相莊嚴,薛梓彤看著方道士這樣的形容,暗想這些名媛貴婦召這樣的道士去家裡真是為了去邪祟看風水,看來這長的五大三粗的連道士都做不了。 

  儷娘一進門便感覺到房間里氣氛詭異,英兒又是個藏不住事的,和儷娘交換了一番眼神,儷娘頓時紅了臉,看的一旁的秦季同不勝心旌蕩漾。 

  「儷娘給王妃請安。」說著正經的屈膝到底禮數周全的做足了,薛子彤點點頭,儷娘這才起身介紹到:「這位扶英觀的方溯真人。」 

  方溯面色嚴肅,寬袍大袖撩了撩拂塵算是見過禮了,薛梓彤暗自盤算了一番,也是她要去和那王真人見見,先看看他們這一路人都是個什麼章法,果然道骨仙風不食人間煙火,對著個王妃也是毫不露怯。 

  「嗯,果然氣度不凡,賜坐。」跟著儷娘魚貫而入的一群侍女七八個人已站在薛梓彤身後,其實這侍女的個數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不讓人小看了去,可是薛梓彤每回一見外人就發現自己身邊突然多了不少人,總是有一種要去打群架的感覺。 

  兩個侍女為方溯引座上茶。方溯道了聲謝,薛梓彤暗中觀察著方溯,雖然他一派仙氣飄飄可是眼睛卻在不經意間四下打量這房間,一看便知他不是在看風水和邪祟,因為看到那些東西眼睛不會放光,薛梓彤心中不免生了些鄙夷,不過又是個沽名釣譽的偽道士罷了。 

  「儷娘你差事辦的不錯,現在去把你自己惹的麻煩了了吧。」薛梓彤拍拍手,剛才了那段烏龍戀,薛梓彤無聊吃了不少小核桃和瓜子,拍拍手上的果殼,對方溯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將軍府長大,小時候奶奶到時念過些佛,我雖嚮往卻沒甚根骨,還望法師指點一二。」 

  方溯雖然依舊維持著表面上的仙風道骨,可是眼中卻露出了幾分諂媚之意,說道:「王妃是有福之人,福澤深厚,若有些仙緣,自然能夠永葆富貴尊榮。」 

  薛梓彤對這些馬屁聽的起膩,但是面上卻並不表露出來,依舊笑著說道:「靈壽,把獻給扶英觀的禮物為大師呈上來。」 

  接著兩個侍女板正的端著一面蒙著金絲罩的雕像走了出來,接著又是兩個也是合力拖著一個玉盤蓋著同樣昂貴的金絲罩。 

  王溯心裡彷彿擂鼓一般,眼睛已經看直了,薛梓彤謙和的說道:「一點點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別衝撞了各位神仙天尊。」 

  王溯眼睛已經無法離開那些金光閃閃的禮物了,口中說道:「好說,好說。」他平日遊走在那些富太太中,也不過賞他個三瓜兩棗,餓不著罷了,這樣大手筆的卻是頭一回,心裡暗嘆,難怪人家都說這滿京師最有錢的女人便是她薛梓彤,生意做的那樣大,出手自是不凡。 

  薛梓彤做了個請的手勢,心裡一陣肉疼,早知道王溯這麼好糊弄,也不必備這麼份大禮。王溯便顫著手揭開了金絲罩下的禮物,一尊全金打造的元始天尊半身像足有四尺高,做工精美惟妙惟肖,眼珠子是用罕有的貓眼祖母綠鑲嵌的,王溯讚嘆不已,但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行了個道家的大禮,接著他又揭開了第二份禮物,是一個墨玉和白玉相間組成的八卦圖,都是上好的玉觸手便是一片冰涼。 

  王溯接過禮物,心裡雖然歡喜也免不了擔憂,禮這樣大,這王妃該是衝撞了什麼樣的邪祟。 

  薛梓彤再次將眾人清了出去,便四方八穩的坐在那品起茶來,王溯有些坐不住了,這尋常百姓家的禮收了也就收了,王妃的禮,能隨便收嗎?便先說道:「不知王妃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小道一定效犬馬之勞。」 

  薛梓彤起初只是笑而不語,這到更加加重了王溯的擔憂,待他第三次問時,薛梓彤才笑著說道「王真人果然是實在人,不過送些小禮物罷了。若真要說有事,家中確實有些老物件要清理清理了。」 

  王真人點點頭,試探的問道:「可是什麼從上一輩傳下來的寶貝出了問題?」 

  薛梓彤搖搖頭。 

  「那,定是這老宅子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薛梓彤依舊是笑而不語,她最看不慣這些像靠著嘴皮子就想哄著別人錢的人,雖然是要借他的力,可到底要挫挫他的銳氣,別讓他以為大家都是傻子。 

  「這……」王溯苦思冥想再想不出什麼了,平日找他的那些個貴婦們不是要她解夢便是求姻緣福祿,嫁了人的祈求合宅安寧,沒嫁的自然是想有個如意郎君。當然也不乏女人們的勾心鬥角層出不窮的心機手段,他倒是好深受教了。 

  可王溯來之前也做過功課了,這王妃是王爺的心頭好,府上沒有別的受寵姬妾,王妃又是出自大將軍府,皇上親封的郡主,手上有著大筆的錢財,這樣一個女人還有什麼要求的,難道。 

  王道士突然想到了宸王的宸字,聯繫薛梓彤說的,老物件,難道說,宸王打算取而代之了? 

  王溯一想到這裡,頭上鼻尖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這個玩笑開的可是有些大啊,他不過是個遊手好閒的市井之徒,因為長的這樣一張俊臉才得以在貴族圈裡通行,他既不敢冒險,也不敢得罪了家大業大勢更大的薛梓彤。 

  薛梓彤看著王溯的表情,忍不住笑笑,她固然圖謀很大,可是還不指望這麼個小角色為自己做什麼,便笑道:「王真人不必驚慌,我所求的不過是希望合家安寧,你也知道,這王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讓大家總想到一處去太難了,那些個實在想不到一處去的。」薛梓彤頓了頓,看著王溯漸漸和緩的表情,說道:「王真人,你說該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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