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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173章 :鴛鴦浴

  薛起欣慰的點點頭,一想到小兒子這麼出息自己就忍不住笑,嘴上還謙虛道:「嗯,四皇子在,自然會護著些毅兒,那麼大點孩子懂什麼?」 

  薛梓彤看看薛起,微笑著挑了挑眉,這薛起什麼時候也懂得捧捧別人了,他可一向是個大老粗啊,擱以前別人誇他,他肯定還要自己理直氣壯的補充兩句,想象他一世耿直,現在也不過是為了護他一雙兒女周全這才要處處注意和人的關係,薛家雖然現在鼎盛,可根基尚淺,比起那些幾代的世家豪門還只是個暴發戶,他就怕自己不在位了,別人與他的孩子為難。 

  「是是是,這四皇子和咱們大小姐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呢,這也好事將近了,姨娘們真真為你們高興啊,可是又捨不得我們大小姐嫁出去了。」說著兩個姨娘眼中便泛起了淚光,當真是一副感傷的模樣。 

  薛起也不由得被他們二人說的有些傷感,自斟自酌了一杯,悠悠嘆了口氣。 

  薛梓彤爽利的又夾了些熱菜在薛起飯碗里:「父親,您別光顧著喝酒,吃點熱菜熱飯別傷了腸胃。我雖是嫁了出去,也在京師,會經常回來看望您的,再說,小毅過些年回來了,便能幫您分擔些了,咱們的日子可是越過越好的。」 

  「你看看這還是個姑娘家嘛,說道嫁人也不害臊。」薛起笑著掩飾了心裡的落寞,大家也都鬨笑了起來,薛梓彤到處置泰然,該吃吃,該喝喝,沖著便宜老爹傻笑一下。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到真的有幾分家的感覺,一頓飯罷,姨娘們和幾個進得屋的體面丫鬟收拾杯盤,換了清茶給大家喝,薛起很想和女兒多聊聊,一個勁的暗示蕭弘瑾天色不早了,你小子還賴在這,可是手段卻著實不怎麼高明,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扔出去。 

  薛梓彤也不勸,假裝看不到蕭弘瑾求助的眼神,不過他也被老丈人擠兌慣了,彬彬有禮的告辭暗想,晚上我還得來。 

  薛起嘆道:「你呀,就要嫁人了,我知道你機靈,可到底是嫁給了皇家,以後啊,處處都要存著小心,唉,還好你和四皇子感情甚篤,不然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來也要把婚給退了。」 

  薛梓彤頷首一笑,嫻熟的為父親遞過一盞茶說道:「四殿下對我很好。」 

  薛起嘆口氣:「這感情的事情啊,能和美自然好,可是長久就難了,人生那麼長,難保不出什麼變故,凡事要想著為自己留條後路,我以前愛重你母親,可如今,卻形同陌路了。」 

  薛梓彤推推茶蓋,斂眉沉思,想到曾經聽過的鍘美案,秦香蓮為了幫助陳世美熬壞了身體,卻慘遭拋棄,還有什麼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等來了薛平貴娶回了年輕貌美的宮主,這世上多有忘恩負義的薄情郎,薛梓彤不會幼稚的想著走向皇位的蕭弘瑾會一輩子跟她像現在這樣親密,可是即使這樣人又怎麼能因噎費食,放棄情感。 

  「父親,我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薛家。」薛梓彤鄭重的說。 

  薛起看看她,嘆口氣,他很少如此頹喪,記憶中的他總是鬥志激昂,一雙虎虎生威的眼睛,可是現在卻給薛梓彤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你是個好孩子,我只是怕苦了你,你小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照看過你,如今你要嫁人了,日子也會更難。」 

  「父親,您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薛梓彤緩和氣氛的笑笑:「這是喜事,而且您放心,就算有什麼困境,你女兒我也能顛倒乾坤,過的風生水起。」 

  薛起笑著點了點頭。 

  夜已經很深了,薛梓彤從薛起的書房往自己的閨房走,路過蒹葭院,這裡冷清了很多,像個怨毒的婦人終於無可奈何的老去了。 

  薛梓彤冷冷的掃了一眼,心裡不免有些感慨,畢竟這是原主的母親,她要不是親自遭遇這一次,還真的很難想像一個母親居然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以前聽過鄭國王后武姜愛小兒子共叔段聯合小兒子去謀篡大兒子的王位,只因為生大兒子時難產,便一直心生記恨,最後和好了。 

  薛梓彤想,若能讓陳凝華摒棄前嫌的就可以剷除薛家埋下的不穩定因素,薛梓彤以前對待陳凝華的態度就像對待敵人,因為陳凝華已經威脅到了她的生存,而現在陳凝華早就不能影響到自己的生活,自己在外面的事業越做越大,對她的態度也應該有所變化,畢竟她是原主的母親,親人之間的關係無論如何破碎到什麼地步,在外人看來也終歸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何況蕭弘瑾若要登上大位,被人指著脊梁骨說他的正妻將母親軟禁了,在這個崇尚倫理道德的時代又是在奪嫡的路上,若是被指責不孝一定會步履維艱。 

  英兒見薛梓彤看著蒹葭院的門口,心裡有些惴惴。 

  「英兒,去敲門。」薛梓彤淡然的說道。 

  「大小姐,您今天開開心心的,何必去……」英兒生生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追隨薛梓彤那麼久,她也從一個怯生生沒什麼算計的小丫頭成長的穩重成熟了,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主子的不好,永遠輪不到奴才說,就算薛梓彤自己不計較,她要懂得不給主子找麻煩。 

  英兒敲了敲門,是個眼生的粗使婆子應的門,她看著一身珠光寶氣的薛梓彤,和訓練有素的英兒,本來臉上的抑鬱立馬換成了諂媚。英兒也不像一般得勢的奴僕那般狗仗人勢,她隨和的對那誠惶誠恐的老婆子說道:「大小姐遠到歸來看望夫人,通報一聲吧。」 

  那婆子一路飛奔而去,很快就回來了,薛梓彤邁過高高的門檻,那婆子忙在圍裙上擦擦手伸手去扶,一行人進了正廳,陳凝華一向講究吃穿用度,可是蒹葭院現在卻破敗的讓人感到壓抑,它的破敗並不是因為它沒有了富麗堂皇的裝飾,這裡依舊如常,平心而論,薛起對這位髮妻還是不錯的,在物質上對她並沒有什麼虧待,蒹葭院的凄涼,是從內里散發出來的,是主人絕望和痛苦的寫照。 

  薛梓彤剛邁進正廳,就感到一股灰塵味,和霉味。暗淡的燭光搖曳著,陳凝華穿著一身白色****外面罩了一層灰紗,頭髮乾枯隨意的梳著,沒有化妝,眼光暗淡。 

  在薛梓彤的記憶力,跋扈的陳凝華,從來對儀容最講究,住的宅子也是如此,她的鞋底要比大多數人的鞋面還乾淨得多。。 

  她看了看薛梓彤,又厭惡的避開了目光。 

  她最討厭的大女兒,在府里一手遮天,她最喜歡的小女兒,卻因為自己的失勢而疏遠。 

  「母親一向最愛乾淨,何苦把日子過成這樣?」薛梓彤皺了皺眉,坐在英兒拿手絹仔細擦過的一把椅子上。 

  「大小姐。」陳凝華怨毒的咬著這三個字,滿是嘲諷的說:「你這可真是,又想當****,又要立牌坊啊,你如何對待我,大家心知肚明,現在來裝什麼孝女?我永遠不會讓你這個小賤人舒心的。」 

  薛梓彤不緊不慢的看著這個怨毒的婦人,她無需說什麼,以她現在的狀態,落在陳凝華的眼裡就是對她的一種深刻折磨,什麼痛苦抵得過看到你憎恨厭惡的人過得舒心愜意。 

  「母親,活不活的好,是我的本事,母親,能不能讓我過的不好,是母親的本事,放狠話有什麼用?」薛梓彤忍不住心裡的厭惡,陳凝華真的是個自私短視還十分愚蠢的人,她的思維方式就是扭曲的,還是她對自己的憎恨已經到了讓她無法看清事實的一幕,剛看到她凄涼一幕的心酸瞬間都化作那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你舒心,你這個小賤人,我為什麼不把你生下就掐死你,你囚禁生身母親,你不讓柔兒來看我,你讓老爺疏遠我,你就是個孽障!」 

  陳凝華越罵越激動,越罵越瘋狂,她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沒有任何儀態風度可言,薛梓彤既不為她的辱罵氣惱,也不為她的瘋癲害怕,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繼續喝茶,倒是幾個大丫鬟怕生出事端來得罪了大小姐,忙忙拉住陳凝華。 

  蒹葭院是不可能在恢復往昔了,薛梓彤倒也釋然了,從陳凝華那裡出來,她反而心裡輕鬆了很多,英兒跟著她,見她一直不說話,怕她因為陳凝華存了氣在心裡:「小姐,你別生氣了。」 

  薛梓彤其實從蒹葭院走出來就沒在想陳凝華的事了,比起一個失勢的妒婦,她還有更多重要的人和事要想,一時沒反應過來說道:「啊?什麼?」 

  英兒以為她假裝不在意,繼續勸道:「小姐,您別裝做不在乎,難過就說出來嘛,你這樣奴婢好揪心。夫人也真是的,幹嘛那樣對您。」 

  薛梓彤回過味來說道:「哦,你是說夫人是嗎?我真的不生氣啊。」 

  「怎麼會,夫人那樣說您?」英兒難以置信的說。 

  「真的,夫人本來就不喜歡我,她現在依舊不喜歡我,我並沒有什麼損失,也並不怎麼失望,我去看她不過是不希望別人來挑我的禮。」薛梓彤淡淡的說,陳清利弊,對於她沒有投入感情的人,她根本不會動怒,她只會通過這些人去獲得自己的利益罷了,在薛梓彤的世界里人分三等,最末等就是那些可用之人,第二等是可親之人,最上等是可親可用之人。 

  英兒怔怔的看著薛梓彤,雖然沒少被他的驚世之語雷到,可是想象這份洒脫還真是讓她佩服。 

  「你就別瞎操心了,夫人這的吃的喝的都要和從前一樣,老婆子和丫鬟也一定要好好****不可對夫人不敬,我們薛家不出那起子黑心爛肺的奴才。」薛梓彤交代道,自己正,地下跟著的人才正,這樣才能走的長遠。 

  英兒知道薛梓彤平時嘻嘻哈哈沒關係,出點小錯弄壞點東西她也不計較,但她但凡說重要的事情,如果記不住那後果一定會很慘。 

  英兒認真的點點頭說:「記住了。」 

  薛梓彤累了一天回到房間就囑咐下人送來一桶熱氣騰騰的水,水桶在一個牡丹屏風后,薛梓彤脫下衣服,躺在放滿花瓣的水桶里,覺得身體上每個毛孔的疲倦都被熱氣給蒸出來了。薛梓彤愜意的躺著,想著什麼時候跟形象館的師傅們研製出精油來,做個SPA,才舒服。 

  門口悉悉索索的一陣響聲,蕭弘瑾一身青色便服出現在了屏風后,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薛梓彤在浴中了,可是依舊心潮澎湃。 

  「乖乖坐那。」薛梓彤悠閑的撥著水裡的花瓣,嘴角帶笑,蕭弘瑾臉上一片紅潮,看著薛梓彤露在水面上撩人的鎖骨,沒有一點瑕疵的白嫩皮膚,蕭弘瑾反而走了過來說道:「我也要洗。」 

  「好沒臉。」薛梓彤笑著揚起手上的溫水撒到蕭弘瑾身上,舊俗即將大婚的男女最好不見面,這樣才能感情和睦,長長久久,可他們兩都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個問題,感情的好壞著實和這些沒什麼關係。 

  「把衣服給我遞過來。」薛梓彤對蕭弘瑾說,她可沒忘了房間里還一頭狼呢,這還沒怎麼樣就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要是在讓他看到限制級的畫面,他還不鼻血都噴出來了。 

  蕭弘瑾只得悻悻的把衣服遞給她,遞到一半,又把手收回來了,促狹的說道:「唉,咱們都要成親了,雖然我有言在先,婚前不碰你,可是,這結婚就好比做買賣,我都交定金了,用不了,你總的給我看看貨吧。」 

  薛梓彤看著他,悠悠的笑笑說道:「定金?我薛家可還沒收到你的聘禮,倒是我沒給你那父皇少賺錢,你怎麼算的帳。」 

  蕭弘瑾急急爭辯道:「我可把我的心押給你了。」邊說邊抖抖手裡的衣服挑釁她,他自己可能以為自己在****。 

  薛梓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衣角狠狠的往自己這邊拽來。她以為蕭弘瑾抖衣服時沒抓緊,卻沒想到他抓得那麼緊,蕭弘瑾也沒想到薛梓彤突然出手,整個人都跌倒了薛梓彤的浴桶里,只聽撲通一聲,蕭弘瑾連人帶衣服都摔到了水桶里。 

  突然失重蕭弘瑾本能的抓住了面前的薛梓彤,嗆了口水慌裡慌張的爬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抓的東西,怎麼如此綿軟滑膩,當腦子反應過來時,身體也反應過來了,薛梓彤鐵青著臉說:「你還沒抓夠呢。」 

  蕭瑾弘因為受到了驚嚇,用力過大,薛梓彤那對小籠包上都印上了紫色的指印,蕭弘瑾臉上沖血,站在浴桶前有些不知所措,手上似乎還有剛才接觸時異樣的感覺。 

  「定金也給你付了,還不去給我拿衣服。」薛梓彤冷著臉說。 

  蕭弘瑾忙跑去又給薛梓彤拿了幾樣衣服過來,心裡一陣暗爽,平時看薛梓彤有些單薄沒想到還很有料嘛。薛梓彤穿好衣服,看了眼濕答答的蕭弘瑾說道:「這大晚上的,讓人看見你這副樣子傳出去還怎麼見人啊?」 

  蕭弘瑾詫異的問:「難道你要本王就這麼濕著回去?」 

  「你穿我的睡吧。」薛梓彤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薛梓彤找了寬大的睡衣往蕭弘瑾身上,蕭弘瑾本來就一副花容月貌,在穿上女子的薄薄青輕紗,恨不得上去咬兩口。 

  蕭弘瑾卻恨不得找個地縫待著去,薛梓彤卻拉著他上了床說道:「來來,花姑娘,我們睡覺吧。」 

  薛梓彤只給了他一身輕紗,卻連個底衣都沒有,胸口兩個小紅果,若隱若現的,薛梓彤就用尖尖的指甲輕戳他。兩人玩鬧一會,便輕輕相擁在一起。良久蕭弘瑾輕輕的嘆了口氣。 

  現在的蕭弘瑾一時有些騎虎難下,是繼續像以往一樣做一個隱形人,還是抓住這次時機脫穎而出?薛梓彤看著陷入沉思的蕭弘瑾,淡淡的說:「你是在擔心現在的高調會招來皇上的猜忌吧。」 

  蕭弘瑾點點頭,其他皇子的連連失誤,自己才華能力還有薛梓彤的幫助已經讓他無法在隱藏光芒了。當皇帝的兒子真難,你做的不好,他嫌棄你沒出息,看都不看你一眼,兄弟后妃群臣也跟著來踩你,你做的好,他又忌諱你眼饞自己的位置,不同黨派的人也會暗中算計你。 

  「以退為進,皇上已經看到了你的才華,他心裡已經有數了,雖然沒明說,但我認為你應該是他心裡的最佳人選,現在你要表現出自己的恭敬謙卑才是,讓皇上覺得你是個忠厚老實的孩子,太過冒進會招來忌憚的。你可以先向他表明自己不敢邀功,只是為父皇做事罷了,再者,太子,和其他兩個皇子肯定憋著壞呢,我們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將你忠孝良悌的形象工程做個十足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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