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忌憚
「剛才還是一口一個你的喊著，怎麼這會兒就又成了四殿下了？」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調笑。
薛梓彤挑眉，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噗咚」一聲。是重物落水的聲音，她警惕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子正慢慢下沉，岸邊樹林中，一片桃紅色的衣角一閃而逝。
「去叫侍衛來救人。」薛梓彤一把將嚇傻的英兒拍醒。她本人是會水的，可這具身體曾經落水，似乎是留下了十分深刻的陰影。此時看著這一池湖水，身體不由自主就開始發軟，腦海中充斥著冰冷、窒息與恐懼。這樣的狀態下水，別說救人，怕是連她自己也要搭進去。
至於蕭弘瑾，她完全沒有將人考慮進去。她一直無法回憶起原主落水時的具體情景，但模糊的記憶已經足夠讓她了解到這人的冷血程度。
岸邊那抹飄飛的暗紅色衣角，曾經承載著原主所有的希望，卻也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那種臨死前的怨恨與不甘，並不是屬於她的感情，可她此時回想起來，仍舊清晰而深刻。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蕭弘瑾看著薛梓彤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
此時已經有侍衛跳下水去，薛梓彤雙眼緊緊盯著水面，淡聲道：「我只是擔心那個落水的孩子。」
她當然不會將自己的真實心情告訴蕭弘瑾，但她心裡卻也真的是擔心那個孩子。岸邊那一閃而逝的衣角，還有那孩子落水后絲毫沒有掙扎的表現，都預示著這件事很不尋常。
而她的記憶中，卻並不記得將軍府中有這個年紀的孩子。
「找到了。」這時湖中傳來侍衛驚喜的聲音。
蕭弘瑾不由笑道：「這孩子落水沒多久就被救上來了，應該不會有事。」
薛梓彤卻並不像他一般樂觀，果然等侍衛上了岸，一摸孩子口鼻，卻是已然沒了氣息。她拂開侍衛，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頸動脈，雖然微弱，但確實還在跳動著。再扒開孩子的口鼻，並未發現淤泥，應該是嗆水導致的短暫窒息，便當機立斷對孩子進行人工呼吸。
蕭弘瑾看著薛梓彤捏著那孩子的鼻子，還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但下一刻便看到薛梓彤捏開孩子的嘴巴，自己也俯下身，他連忙拉住薛梓彤，「你要幹什麼？」
這孩子看上去至少也七八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薛梓彤的嘴巴他都沒有親過呢，怎麼能便宜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
「你來。」薛梓彤微微一怔，才想起時代的不同。她馬上起身，隨手指了一個侍衛道：「我說，你做。捏住他的鼻子，掰開他的牙關，對著他的嘴巴吹氣。在心裡數著數，每數四個數就吹一次。」
也許是那侍衛的肺活量比較大的原因，幾口氣吹下去，那孩子就噴出一口水，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那孩子一眼看到蹲在面前的侍衛，似乎是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推開侍衛就要跑。可惜剛剛一番溺水，身上根本沒什麼力氣，還沒站起來，就又摔了下去。
薛梓彤連忙伸手拉住他，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裡。這小傢伙長得白凈精緻，一副招人疼的樣子，她第一眼看著就十分喜歡。
薛毅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跌倒，禁不住閉上眼睛，等著疼痛的到來，卻不想會被人接住，並且抱在懷裡。柔軟溫暖帶著馨香的懷抱，和他幻想中娘親的懷抱一個樣兒。
他抬頭，看清薛梓彤的臉，一時有些怔愣。他想著，自己應該推開她逃走，可心中又實在捨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狠了狠心，還是將那祈盼已久的稱呼叫了出來，「姐姐。」
大不了便是被嫌惡地推開，反正他已經習慣了，薛毅在心裡這般對自己說。
「你叫我姐姐？」薛梓彤挑起半邊眉毛，仔細打量著自己懷裡的小不點。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一跳。這小傢伙的容貌可不就是自家便宜老爹去掉鬍子之後的縮小版嘛。
所以說，這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可，她怎麼從來沒聽說自家老爹還有個兒子？
想到陳凝華的做派，她又覺得，有這麼個不為人知的弟弟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只是此時人多嘴雜，還有蕭弘瑾這個外人在場，實在不太適合討論這種家族隱秘。
薛毅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被推開，心下不由一喜，張嘴想要說話，卻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英兒回我的院子，吩咐人準備熱水薑湯，再請個大夫過來。」薛梓彤正想找個借口岔開這個話題，連忙吩咐英兒去辦事，又對下水救人的幾個侍衛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個兒心裡也該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今兒個也不用再當值了，都回去泡泡熱水，喝完薑湯，明日去賬房，每人領一弔賞錢（相當於一兩銀子）。」
「謝大小姐賞，小的們嘴巴嚴實的緊，絕不會多嘴的。」侍衛們大冬天跳水救人，心裡本還有些埋怨，此時得了賞，心裡又紛紛感激起來。至於府里可能莫名其妙冒出個少爺來這事，跟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完全沒有干係，多嘴多舌的下場他們也都清楚著呢。
薛梓彤俯下身，想要把小傢伙抱起來。可她卻忘了，自己此時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身子又素來羸弱，想要抱起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實在是有些困難的。
「還是我來吧。」蕭弘瑾連忙阻止她道：「他身上都是水，你身體素來不好，這麼冷的天濕了衣裳，怕是又要病一場。」
說完，也不待薛梓彤反應，就率先抱起薛毅，熟門熟路地向前走去。
薛梓彤連忙追上去，看著他暈濕的衣襟皺了皺眉，「你逞什麼能啊，我不能抱，不是還有下人嘛。這衣裳都濕了，又沒得換洗，可怎生是好。」
「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蕭弘瑾眯著眼睛笑，習慣性地口花花：「能得你心疼一回，便是病一場也是值得的。」
薛梓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玩兒曖昧還玩兒上癮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讓我開心一回啊。」蕭弘瑾有些不甘地道。
薛梓彤側頭，朝他燦然一笑，道：「放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改嫁的。」
蕭弘瑾頓時被她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看著蕭弘瑾吃癟的模樣，薛梓彤心中真是萬般舒暢。要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形象，她真是很想放聲大笑一場。
蕭弘瑾也終於吃了教訓，不再主動撩撥。兩人一路無話，匆匆趕回了薛梓彤的小院。
「閨房內院，外男止步。」到了小院門口，薛梓彤毫不客氣地將蕭弘瑾攔在了外面。院子里自有丫鬟過來將薛毅接手了過去。
蕭弘瑾看著輕輕鬆鬆地進了小院的薛毅，心裡十分不甘，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又不是沒進去過。」
「你說什麼？」薛梓彤眼神化成小刀子，嗖嗖的往蕭弘瑾身上飛。
「沒什麼，我說衣服都濕透了，真是挺冷的，我就不多留了。」蕭弘瑾訕訕一笑，後退兩步，轉身匆忙而去。腳步雖然有些快，但無論從哪一面看，卻依舊是風采偏偏氣度非凡。
薛梓彤忍不住吐糟，這人裝B的姿態實在修鍊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小姐，那小公子真的是……」英兒湊過來，試探地問道。她素來崇拜將軍，真不敢相信，將軍會弄出這樣烏龍的事情來。可只要見過小公子和將軍的人，都能看出這兩人容貌上的相像，說兩人不是父子，怕都沒人信。
英兒想著，心裡糾結的不行。
薛梓彤揉了揉眉心，這個問題她也好糾結，「先派人去請父親回府吧。」
這事兒還得問當事人啊。
老爹看起來不像是個糊塗的啊，怎麼會弄出這種事情呢？
「奴婢已經打發了人去了。」英兒道：「若這小公子真是小少爺，也是一樁好事呢。日後小姐嫁了人，娘家也有兄弟幫襯了。」
薛梓彤笑了笑，卻沒說什麼。英兒看得還是太淺，這事兒可不一定是好事呢。便宜老爹有了子嗣，這大將軍府便有了承襲下去的希望，不至於等到薛老爹一去便迅速消亡。大將軍府中出嫁的女兒，將來也能有個依靠。
只是她向來信奉一句話，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這個所謂的依靠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實在意義。
況且，皇帝本就忌憚薛老爹，以前薛老爹沒兒子還好說，現在突然冒出個兒子，皇帝怕是要更加忌憚了。
說不準哪天雷霆一怒，薛家便有滅門之禍。
到時，她這個薛家的女兒，便是嫁入了皇家，也就是一杯毒酒，一根白綾的下場。
算來算去，這事兒對她來說完全是有害無益。
像這種威脅，按她的性子便應該掐滅在萌芽中才是，可是想到小傢伙精緻白皙的小臉，還有看著自己時乖巧又帶著些怯意的小表情，她的心忍不住就軟了。
罷了，順其自然吧，不過是多費些心力的事。「剛才還是一口一個你的喊著，怎麼這會兒就又成了四殿下了？」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調笑。
薛梓彤挑眉，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噗咚」一聲。是重物落水的聲音，她警惕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子正慢慢下沉，岸邊樹林中，一片桃紅色的衣角一閃而逝。
「去叫侍衛來救人。」薛梓彤一把將嚇傻的英兒拍醒。她本人是會水的，可這具身體曾經落水，似乎是留下了十分深刻的陰影。此時看著這一池湖水，身體不由自主就開始發軟，腦海中充斥著冰冷、窒息與恐懼。這樣的狀態下水，別說救人，怕是連她自己也要搭進去。
至於蕭弘瑾，她完全沒有將人考慮進去。她一直無法回憶起原主落水時的具體情景，但模糊的記憶已經足夠讓她了解到這人的冷血程度。
岸邊那抹飄飛的暗紅色衣角，曾經承載著原主所有的希望，卻也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那種臨死前的怨恨與不甘，並不是屬於她的感情，可她此時回想起來，仍舊清晰而深刻。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蕭弘瑾看著薛梓彤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
此時已經有侍衛跳下水去，薛梓彤雙眼緊緊盯著水面，淡聲道：「我只是擔心那個落水的孩子。」
她當然不會將自己的真實心情告訴蕭弘瑾，但她心裡卻也真的是擔心那個孩子。岸邊那一閃而逝的衣角，還有那孩子落水后絲毫沒有掙扎的表現，都預示著這件事很不尋常。
而她的記憶中，卻並不記得將軍府中有這個年紀的孩子。
「找到了。」這時湖中傳來侍衛驚喜的聲音。
蕭弘瑾不由笑道：「這孩子落水沒多久就被救上來了，應該不會有事。」
薛梓彤卻並不像他一般樂觀，果然等侍衛上了岸，一摸孩子口鼻，卻是已然沒了氣息。她拂開侍衛，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頸動脈，雖然微弱，但確實還在跳動著。再扒開孩子的口鼻，並未發現淤泥，應該是嗆水導致的短暫窒息，便當機立斷對孩子進行人工呼吸。
蕭弘瑾看著薛梓彤捏著那孩子的鼻子，還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但下一刻便看到薛梓彤捏開孩子的嘴巴，自己也俯下身，他連忙拉住薛梓彤，「你要幹什麼？」
這孩子看上去至少也七八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薛梓彤的嘴巴他都沒有親過呢，怎麼能便宜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
「你來。」薛梓彤微微一怔，才想起時代的不同。她馬上起身，隨手指了一個侍衛道：「我說，你做。捏住他的鼻子，掰開他的牙關，對著他的嘴巴吹氣。在心裡數著數，每數四個數就吹一次。」
也許是那侍衛的肺活量比較大的原因，幾口氣吹下去，那孩子就噴出一口水，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那孩子一眼看到蹲在面前的侍衛，似乎是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推開侍衛就要跑。可惜剛剛一番溺水，身上根本沒什麼力氣，還沒站起來，就又摔了下去。
薛梓彤連忙伸手拉住他，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裡。這小傢伙長得白凈精緻，一副招人疼的樣子，她第一眼看著就十分喜歡。
薛毅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跌倒，禁不住閉上眼睛，等著疼痛的到來，卻不想會被人接住，並且抱在懷裡。柔軟溫暖帶著馨香的懷抱，和他幻想中娘親的懷抱一個樣兒。
他抬頭，看清薛梓彤的臉，一時有些怔愣。他想著，自己應該推開她逃走，可心中又實在捨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狠了狠心，還是將那祈盼已久的稱呼叫了出來，「姐姐。」
大不了便是被嫌惡地推開，反正他已經習慣了，薛毅在心裡這般對自己說。
「你叫我姐姐？」薛梓彤挑起半邊眉毛，仔細打量著自己懷裡的小不點。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一跳。這小傢伙的容貌可不就是自家便宜老爹去掉鬍子之後的縮小版嘛。
所以說，這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可，她怎麼從來沒聽說自家老爹還有個兒子？
想到陳凝華的做派，她又覺得，有這麼個不為人知的弟弟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只是此時人多嘴雜，還有蕭弘瑾這個外人在場，實在不太適合討論這種家族隱秘。
薛毅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被推開，心下不由一喜，張嘴想要說話，卻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英兒回我的院子，吩咐人準備熱水薑湯，再請個大夫過來。」薛梓彤正想找個借口岔開這個話題，連忙吩咐英兒去辦事，又對下水救人的幾個侍衛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個兒心裡也該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今兒個也不用再當值了，都回去泡泡熱水，喝完薑湯，明日去賬房，每人領一弔賞錢（相當於一兩銀子）。」
「謝大小姐賞，小的們嘴巴嚴實的緊，絕不會多嘴的。」侍衛們大冬天跳水救人，心裡本還有些埋怨，此時得了賞，心裡又紛紛感激起來。至於府里可能莫名其妙冒出個少爺來這事，跟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完全沒有干係，多嘴多舌的下場他們也都清楚著呢。
薛梓彤俯下身，想要把小傢伙抱起來。可她卻忘了，自己此時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身子又素來羸弱，想要抱起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實在是有些困難的。
「還是我來吧。」蕭弘瑾連忙阻止她道：「他身上都是水，你身體素來不好，這麼冷的天濕了衣裳，怕是又要病一場。」
說完，也不待薛梓彤反應，就率先抱起薛毅，熟門熟路地向前走去。
薛梓彤連忙追上去，看著他暈濕的衣襟皺了皺眉，「你逞什麼能啊，我不能抱，不是還有下人嘛。這衣裳都濕了，又沒得換洗，可怎生是好。」
「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蕭弘瑾眯著眼睛笑，習慣性地口花花：「能得你心疼一回，便是病一場也是值得的。」
薛梓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玩兒曖昧還玩兒上癮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讓我開心一回啊。」蕭弘瑾有些不甘地道。
薛梓彤側頭，朝他燦然一笑，道：「放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改嫁的。」
蕭弘瑾頓時被她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看著蕭弘瑾吃癟的模樣，薛梓彤心中真是萬般舒暢。要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形象，她真是很想放聲大笑一場。
蕭弘瑾也終於吃了教訓，不再主動撩撥。兩人一路無話，匆匆趕回了薛梓彤的小院。
「閨房內院，外男止步。」到了小院門口，薛梓彤毫不客氣地將蕭弘瑾攔在了外面。院子里自有丫鬟過來將薛毅接手了過去。
蕭弘瑾看著輕輕鬆鬆地進了小院的薛毅，心裡十分不甘，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又不是沒進去過。」
「你說什麼？」薛梓彤眼神化成小刀子，嗖嗖的往蕭弘瑾身上飛。
「沒什麼，我說衣服都濕透了，真是挺冷的，我就不多留了。」蕭弘瑾訕訕一笑，後退兩步，轉身匆忙而去。腳步雖然有些快，但無論從哪一面看，卻依舊是風采偏偏氣度非凡。
薛梓彤忍不住吐糟，這人裝B的姿態實在修鍊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小姐，那小公子真的是……」英兒湊過來，試探地問道。她素來崇拜將軍，真不敢相信，將軍會弄出這樣烏龍的事情來。可只要見過小公子和將軍的人，都能看出這兩人容貌上的相像，說兩人不是父子，怕都沒人信。
英兒想著，心裡糾結的不行。
薛梓彤揉了揉眉心，這個問題她也好糾結，「先派人去請父親回府吧。」
這事兒還得問當事人啊。
老爹看起來不像是個糊塗的啊，怎麼會弄出這種事情呢？
「奴婢已經打發了人去了。」英兒道：「若這小公子真是小少爺，也是一樁好事呢。日後小姐嫁了人，娘家也有兄弟幫襯了。」
薛梓彤笑了笑，卻沒說什麼。英兒看得還是太淺，這事兒可不一定是好事呢。便宜老爹有了子嗣，這大將軍府便有了承襲下去的希望，不至於等到薛老爹一去便迅速消亡。大將軍府中出嫁的女兒，將來也能有個依靠。
只是她向來信奉一句話，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這個所謂的依靠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實在意義。
況且，皇帝本就忌憚薛老爹，以前薛老爹沒兒子還好說，現在突然冒出個兒子，皇帝怕是要更加忌憚了。
說不準哪天雷霆一怒，薛家便有滅門之禍。
到時，她這個薛家的女兒，便是嫁入了皇家，也就是一杯毒酒，一根白綾的下場。
算來算去，這事兒對她來說完全是有害無益。
像這種威脅，按她的性子便應該掐滅在萌芽中才是，可是想到小傢伙精緻白皙的小臉，還有看著自己時乖巧又帶著些怯意的小表情，她的心忍不住就軟了。
罷了，順其自然吧，不過是多費些心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