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法割舍
這一夜睡的都很淺,快天亮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霍子欽和雙兒在說話。
“霍大哥,走吧,天快亮了。”雙兒說。
“你先回墓中,我稍後便回。”霍子欽說。
“恩,那雙兒先回了。”
對話停止了,霍子欽小心翼翼的抽出被我枕著的胳膊。
我很想拉住他,讓他別走,可笑的自尊心卻不允許我這麽做,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始終在裝睡。
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我的床頭靜靜躺著一塊玉佩,是之前霍子欽送我防身的。前天晚上被我摔得四分五裂,霍子欽卻把它重新粘了起來。
拿起玉佩的瞬間,我淚崩了。
我仿佛看到霍子欽小心翼翼的將碎玉一塊塊粘起的畫麵,仿佛看到了他蹙起的眉頭。
我們相處的片段不斷在我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了他離開的那一幕。
那個在世間已孤身行走了千年的背影,帶著一抹絕塵隔世的孤寂,明明渴望著有人靠近,卻又冷漠的讓人無法接近。
當他鼓起勇氣靠近我的時候,卻被我一次次的傷害著。
我的嫉妒,我的任性,我對他說的那些話,否決了他的付出,否定了他的愛,所以他選擇離開了。
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麽?我怎麽會傻到去嫉妒雙兒,我怎麽可以不信任霍子欽。
現在我意識到這一切,已經太晚了。霍子欽說,我們一刀兩斷了。
這樣也好,反正我隻會拖累他,我安慰著自己,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下。
霍子欽,再見了。
我找了個盒子,將玉佩好好的收藏了起來。唯一的留念,就留下了吧。
今天是休息天,加上心情不好,我拖拖拉拉的到下午才起床。
換了衣服出去吃飯,來到家附近的一家特色小吃店,剛找到位置坐下,就感覺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轉身一看,竟然是我的大學同學齊振。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才出來實習短短半個多月,他已經瘦的不成樣子,眼眶深陷,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他原本是學校籃球隊的,一米八的大高個,身材更不用說了。可眼前的他,瘦高瘦高的像根竹竿,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更讓我奇怪的是他的周身都纏繞著一股黑氣。
“齊振,你怎麽瘦了這麽多?”驚訝過後,我擔心的問道。
“哎……”齊振歎了口氣,在我對麵坐了下來,說道:“席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撞鬼了。”
撞鬼?這個我有經驗啊,我忙問道:“你給我說說唄,我認識一個道長,回頭我把你的情況和他說說。”
我的話似乎給齊振打了一陣雞血似得,他立馬來了精神,喝了一口水,開始說起了他這半個多月的經曆。
原來齊振並沒有去應聘好的那家設計公司實習,而是跟著他的朋友去了一家地下賭場看場子。誰知第一天上班,就抓到了一個出老千的,抓住打了一頓後,拿回錢便讓那老千走了。
第二天那老千依舊來了賭場,又被抓住,這次他們把那老千抓起來,幾個人輪流打了一天,誰知道剛輪到齊振,他還沒打幾下,那個老千就死了。
看到死了人,幾個人都慌了,商量了一下,決定偷偷找個地方埋了。本來以為就此結束了,沒想到的是,那些打過老千的人都相繼死了。齊振覺得事情不對勁,馬上辭了職躲在家裏,直到那老千的鬼魂找上門,他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那老千的鬼魂並沒想放過齊振,夜夜來找他說要索命。齊振嚇得整夜整夜不敢睡覺,因為剛出社會沒什麽錢,沒錢找那些大師。隻能找那些天橋下擺攤算命的道士請了些符紙,貼在家裏的門窗上。
結果可想而知,毫無用處,那老千的鬼魂依舊夜夜來找他。
齊振說道這裏,像拉住救命稻草一樣拉著我說:“席悅,求你了,一定要幫我,我受不了了。”
“你放心吧,同學一場,我肯定盡力幫你。”我安慰了齊振幾句,給賈亦真打去了電話,但是沒人接。
估計他在忙,看到了應該會給我打回來。一直到飯吃完,都沒有接到賈亦真的回電。
我要來了齊振的新號碼,對他說等我聯係到了那個大師再找他,他對我謝了一遍又一遍。
臨別前,我將賈亦真給我的符紙給了他。讓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丟出去,他再次謝了我,轉身離開。
看著齊振離去的背影,我重重歎了口氣。
回到家,無所事事,便和我的發小,葉子聊了一下午的視頻。
當初考大學的時候,她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考了本地的一所大學,我則是來到了向往已久的藍城。
大學這三年,除了放假回家有短暫的相處時間,平時都是分隔兩地,電話聯係。
她說下個月要出差來藍城,我開心的不得了。
又聊了聊一些八卦,直到吃晚飯才關了視頻。
晚上十點多,我接到了賈亦真的電話。電話那邊,他的聲音很是疲憊:“怎麽了?席妹妹。”
“我有個同學,被鬼纏上了,你能不能救救他。”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先和我說說情況。”賈亦真沒有馬上答應我,於是我將齊振的事原原本本的和賈亦真說了一遍。
隻是在我說完後許久,電話那邊都是沉默的。
“賈亦真?還在嗎?”我問道。
賈亦真咳嗽了一聲,說道:“這樣吧,明天你把你的同學約出來,我們麵對麵談。今天我很累,我先睡了。”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雖然他沒答應要幫忙,但是答應見麵就已經很好了。
去浴室洗了澡,出來竟然看到雙兒站在客廳。
霍子欽說今晚會送休書給我,應該是讓雙兒送來了吧,他連再見我一麵都不願意了。
嗬,想想還真是諷刺。
“休書放下就可以走了。”我語氣很不好。
雙兒卻急忙上前拉住我的手:“悅姐姐,快跟我走一趟。”
她的表情十分著急,我的心不由的一顫,難道是霍子欽出事了?但是這個猜測馬上被我否定了。
不可能的,他那麽厲害,能出什麽事?不讓別人出事就算積德了。
我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說道:“你先說什麽事吧。”
“霍大哥他.……他白天出去被陽火灼傷了。你知道我們是不能曬到太陽的,他現在.……”雙兒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霍子欽是個千年老鬼,怎麽可能傻到出去曬太陽,除非他有非出去不可的原因。
“雙兒,快,帶我去。”我根本顧不上換衣服,裹著浴巾就跟著雙兒走了。
雙兒拉著我直接躥上了屋頂,我們就在一個個屋頂上奔跑著。
我們跑的很快,但遠遠比不上之前霍子欽那種瞬移的速度。有雙兒的牽引,我並不累。隻是速度有點快,我不得不緊緊拉著浴巾,生怕在奔跑中掉了。
很快我們就出了城,奔跑在了荒山野嶺,山裏的溫度很低,風很急,我已經凍的瑟瑟發抖。
“雙兒,快到了嗎?”我凍的牙齒都在打架,甚至有種從赤道到了南極的跨越感。
“悅姐姐,馬上到了。”雙兒這麽說,我也不再問。
也不知道霍子欽到底怎麽樣了?雙兒這麽急的找我,肯定很嚴重吧。人死了能變成鬼,鬼死了呢?是不是就永遠的消失了?
如果霍子欽消失了,我該怎麽辦?我的心很慌,腦子裏閃過的都是霍子欽對我好的畫麵。
在夢中的纏綿,在麵對危險時他對我的保護,在我被欺負時他的憤怒與心疼。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的一切,滿滿的占據了我的大腦。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我們便被命運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我對其他的鬼怪那麽恐懼,卻唯獨不怕他。任由他在我的心裏攻城略地,如今我的人是他的,我的心也是他的。我無法接受他就這樣離開我。
霍子欽,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