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筆巨款

  方雪菱隻是口渴了想喝水,路過瀾瀾的房間,隱約聽裏麵傳來哭聲。


  她走上前,敲了敲門,然後擰開門走進去。


  小瀾瀾的抗拒聲立刻鑽進她耳中:“我不要去,不要……”


  方雪菱走到浴室門口停下來,又抬起手敲門,拔高了聲音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方雪菱的聲音的那一刻,顧彥洲隻覺得無比悅耳,這聲音能拯救他。


  他連忙說了聲:“進來。”


  方雪菱推開門,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浴室裏到處都是還沒來得及破裂的泡沫,小瀾瀾還坐在浴缸裏,哭聲恰如其分地停下……


  生怕一不小心就滑倒,她小心翼翼地扶著門口,問道:“先生,你跟瀾瀾……”


  顧彥洲擰起眉。


  嘴巴張了張,剛想要說什麽,卻被寶貝女兒搶了先,“姐姐,爸爸不要我了。”


  那聲音委委屈屈的,像是又要嚎啕大哭一場。


  方雪菱愣了愣,狐疑地看向顧彥洲,目光中似隱含了責備,“先生……”


  迎上那一雙灼亮的杏眸,顧彥洲的心裏咯噔一聲,忽然覺得自己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竟然被寶貝女兒擺了一道。


  他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大嬸,我如果說,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嗎?”


  方雪菱看了眼小瀾瀾,又看了眼顧彥洲……


  小瀾瀾淚眼汪汪地望著方雪菱,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淚痕尤未幹,“姐姐,爸爸不要我了,嗚嗚嗚……他要送我去幼兒園……”


  方雪菱:“……”


  她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莫名覺得心虛。


  方雪菱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顧彥洲一眼,剛才差點就冤枉他了。


  顧彥洲沉默了。


  小家夥雙手抱胸,傲嬌地揚起小腦袋,理所當然地輕哼一聲,“我生氣,爸爸凶我!”


  方雪菱輕笑一聲,伸手將瀾瀾摟進懷裏,故意打趣地說道:“……你這傲嬌的小脾氣,肯定是從你爸爸那裏遺傳來的。”


  背地裏講他壞話,竟然還被他抓個正著!

  顧彥洲冷著臉輕嗤一聲,幾步走上前去,眼神涼涼地覷了眼方雪菱,說道:“大嬸,你就是這樣在背後議論雇主的嗎?”


  房間的光線很亮,打在那一張俊美異常的麵龐上,襯得他如發怒的神祇。


  鳳眸微眯,目光銳利如刀鋒。


  方雪菱一臉尷尬。


  她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低著頭,聲音軟糯糯的:“先生,我錯了。”


  顧彥洲:“……”


  原以為她會為自己辯解幾句,他甚至想好了該怎麽回她,偏生,她一上來就擺出一副低姿態,恭恭敬敬地給他道歉。


  顧彥洲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見爸爸沉著一張臉,小瀾瀾氣呼呼地嘟起小嘴,拉著方雪菱就朝外麵走,“姐姐,爸爸好凶哦!我們離家出走,不要他了。”


  顧彥洲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這女兒肯定不是親生的,肯定不是……


  方雪菱心頭一跳,愣是不敢接瀾瀾的話,更是一眼都不敢看顧彥洲。


  縱使隔著好幾米遠的距離,她還是能感覺到從某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


  可,方雪菱又覺得她應該說點什麽,免得誤會加深不好解釋。


  想了想,她暗搓搓地瞥了眼顧彥洲。


  視線不經意間與那一雙黑眸撞上,方雪菱隻覺得心尖兒一顫,嚇得她立刻別開目光,怯怯地說道:“先生,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


  不等她把話說完,顧彥洲冷淡地睇她一眼,“諒你也不敢。”


  方雪菱立刻鬆了一口氣,諂媚地朝他笑了笑,說道:“先生明察秋毫。”


  又連忙朝小瀾瀾使眼色,恨不得將她抱起來,然後告訴她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胳膊扭不過大腿。


  偏生,小瀾瀾隻顧著拉她往外走。


  方雪菱顧不得那麽多了,隻得俯身將小瀾瀾抱起來,又朝顧彥洲擠出一絲笑,“先生,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別跟我們女人和小孩一般計較。”


  鏡片下的那一雙杏眸亮亮的,又因著要對他笑,眼角也彎起來。


  像極了夜幕中的那一彎月牙兒。


  顧彥洲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涼薄的唇瓣冷清一勾,說道:“撐不了船!”


  方雪菱噎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顧彥洲輕輕挑眉,眸色微不可見地深了深,似是很享受方雪菱一臉吃癟的表情。


  方雪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出去,盡量控製住自己體內肆意翻湧的不滿,說道:“先生,瀾瀾是您親生的。”


  這溫溫軟軟的聲音落進他耳中,顧彥洲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軟了,唯獨一個地方例外。


  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趕緊哄瀾瀾睡覺吧!我先出去了。”


  撂下話,他連看都不看方雪菱一眼,幾乎是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方雪菱愣了愣,也沒想太多,抱著小瀾瀾就朝床上走去。


  又關了水晶燈,隻留下一盞昏暗的壁燈。


  皇朝會所,999包間。


  光線有些暗,將角落裏那個男人的麵龐襯得模模糊糊的,那一雙如夜的黑眸更是晦暗不明,他一直沉默著,顯得格格不入。


  一杯接著一杯,腥辣的白蘭地從嘴裏灌進去,誰也不敢上前勸一句。


  至於宋修遠,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看熱鬧。


  半瓶白蘭地喝下去,顧彥洲的臉上不見半分醉意,可心情卻愈發糟糕了。


  積壓在胸口的那一團火,非但沒被這些酒澆滅,反而燃燒得更旺了。


  放下玻璃杯,他不再喝一口,隻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雙目微闔。


  有人戳了戳宋修遠的胳膊,小聲地問道:“遠哥,顧少這是怎麽了?平時他從來都不會這麽喝酒的,今晚上怎麽瞧怎麽不對勁兒。”


  宋修遠神秘兮兮地睇了他一眼,說道:“你們玩你們的,別拘著,他這是跟自己過不去呢!”


  “跟自己過不去?”


  “騷年,你沒聽錯,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幾個小年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宋修遠的意思。


  宋修遠朝他們擺擺手,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小孩子懂什麽,這是成年人才有的煩惱。”


  一旁的童顏頓時不樂意了,沒好氣地質問道:“三哥,我們哪裏是小孩子了?”


  宋修遠漫不經心地睇了眼童顏,手裏把玩著幾顆骰子,“小顏,就從你問出這樣的話,說明尼還是小孩子心性,一個成年人是絕對不會急於在人前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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