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像生吞了一隻蒼蠅
“你把賬戶信息發給我,半個小時之後,你查一下餘額數目。”
他答應了!
方雪菱用力地閉了閉眼睛,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胸腔。
有了這筆錢,舅舅就不用被人逼債了。
半個小時之後。
方雪菱已經坐在了饕餮私房菜館的包間裏,那五十萬也已經轉進了舅舅的銀行賬戶,她又特意避著顧彥洲和小瀾瀾給他們打了個電話。
“美女,請拿一瓶啤酒過來,謝謝!”
在顧彥洲錯愕的目光下,方雪菱神色從容地對站在一旁的服務生說道。
那服務生愣了一下,在顧彥洲的眼神的示意下,立刻說道“好的,小姐,您稍等。”
很快,方雪菱的餐桌麵前多了一瓶開蓋的啤酒。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去,然後她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先生,我敬您!謝謝您願意相信我,也謝謝您願意幫我。”
方雪菱雙手執杯,臉上的神情恭敬而謙卑。
唯獨看向顧彥洲的那一雙眼睛,即使隔著厚厚的鏡片,依舊擋不住裏麵如星輝般璀璨的光芒。
顧彥洲微怔,眸色輕閃。
方雪菱的舉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等他說什麽,方雪菱微仰頭,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緊接著,她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先生,這是第二杯。”
隨後又是第三杯!
幾分鍾的時間裏,方雪菱喝下了足足三杯啤酒。她又鄭重其事地說道“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說話算數,三天之內把那一筆錢還給您。”
因為喝了酒,方雪菱的那一雙眸子越發亮了,像是漫天的星辰揉碎了散在裏麵。
那一瞬間,顧彥洲突然想說一句,不用還了,那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可他終究是忍住了。
因為她不需要施舍,也不需要同情。
“我相信你。”
方雪菱忽地笑了。
這一笑,恍若花開。
她半眯著眸子,眼角彎彎的,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幾下,像極了欲振翅高飛的蝶兒。
方雪菱的酒量一向不怎麽好,以前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她基本上不碰酒。
可今天不一樣,她心裏很清楚,真的很不一樣。
算起來,她跟顧彥洲真的不怎麽熟,他們隻是雇傭關係,再往後說,如果他願意跟她合作,那麽他們就是利益關係……
五十萬!
他說借就借了。
她臉泛紅了,耳尖也染了緋色,有幾分醉意,但腦袋裏卻依舊很清醒。
方雪菱的臂肘支在餐桌上,掌心托著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一雙灼灼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顧彥洲,問道“先生,您真的願意相信我?”
她這是喝多了嗎?
顧彥洲輕挑眉梢,反問道“難道你不值得我信任?”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食言了不還,那就當是……對她的一點補償。
方雪菱撇撇嘴,“才不是!我說了,一定會還給你的,一定會。”
一旁的小瀾瀾突然扯了扯顧彥洲的衣角,小聲地問道“爸爸,姐姐喝醉了嗎?”
顧彥洲抬頭睇了眼方雪菱,又看向小瀾瀾,說道“是有點。”
這行為舉止,放在平時肯定不會出現。
要是早知道她酒量這麽差,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攔著才是。
小瀾瀾微微歎了口氣,雙手托著下巴,憂心重重地看著方雪菱。
回去的路上,方雪菱在車裏睡著了。
小瀾瀾一路歎著氣,“爸爸,你以後要看著姐姐,不要讓她喝酒。”
把車停好之後,方雪菱還是沒醒,顧彥洲就隻好先將小瀾瀾送進去,然後再折回車裏。
睡著的方雪菱變得很安靜,她低著頭,腦袋抵著窗沿,雙手以一種防禦的姿態抱著自己的胳膊。
稀薄的夜色下,昏黃的路燈光落進車裏,落了她一身,仿佛鍍上了一層的瑩光。
顧彥洲無聲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輕聲喊道“大嬸,醒一醒,我們到家了。”
沒半點反應!
想了想,他伸手戳了戳方雪菱的胳膊,“大嬸?方糖?方糖……”
“你沒有資格再這麽叫我,沒有資格……你滾啊!滾……”
似是做了什麽噩夢,方雪菱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
一時不明所以的顧彥洲被嚇了一跳。
他不由皺眉,這女人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怎麽在夢裏這麽凶悍!
“方……”剛又想叫她方糖,顧彥洲及時把後麵那個字咽了回去,“大嬸?大嬸?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要抱你進去了!”
總不能讓她在車裏過夜吧!
見方雪菱還是沒什麽反應,顧彥洲立刻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她抱進懷裏。
這是他第二次抱她!
依舊很輕!
可,顧彥洲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剛抱著方雪菱走出去沒幾步,懷裏的人兒突然醒過來,一雙幽黯的深眸滲出一層水霧。
隔著厚厚的鏡片,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一張俊美異常的麵龐。
顧彥洲一驚,差點就鬆開手。
他垂眸,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問道“你要自己走回房間嗎?”
方雪菱無聲地點點頭。
然後顧彥洲鬆手將她放下。
一時間,方雪菱的腳下沒站穩,身形不由晃了晃,顧彥洲心下一緊,又連忙伸手扶住她,“你確定能走?”
方雪菱深吸一口氣,斂去心裏的尷尬,很認真地說道“當然能。”
頓了頓,她又扭頭看了眼顧彥洲握著她胳膊的手,眯著眸子微笑,“先生,可以鬆開了。”
顧彥洲一怔,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行,你自己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嗓音冷冷清清的。
方雪菱無心去想那麽多,邁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大步朝著亮著燈的門口走去。
她每一步都走得晃晃悠悠的。
跟在她身後的顧彥洲提心吊膽,生怕她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走出去沒幾步,方雪菱忽然停下腳步,回眸朝著顧彥洲粲然一笑,說道“先生,真的謝謝你。”
顧彥洲笑得無奈,心裏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她碰一丁點酒,“大嬸,這句話你今晚上已經說過不下十遍了。”
方雪菱愣了一下,狐疑地蹙起眉,“有這麽多嗎?我記得才八遍啊!”
顧彥洲立刻點點頭,“有,我幫你數著的。”
“可我覺得還是不夠!才十遍,根本不足以我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方雪菱鼓了鼓腮幫子,眉頭也緊緊地蹙起,一臉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