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怒嘯群獸驚!
()「海德閣下啊!您真不愧是您母親心愛的兒子!您的赤誠,您的直爽都和您高貴的母親一模一樣!您……」
這白髮的老騎士的聲音激動的哽咽了起來,這哽咽中含著千種欣慰與感動!他與海德相互攙扶著,一起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灰草葉,鄭重的將那沉重的護手旗矛雙手舉起,遞給海德。
「這支矛是我常用的騎士護手旗矛,雖然不是什麼寶物,但也是矮人大工匠多年前製造的jing品。當年我教您練習馬上刺槍的時候,用的都是一般的練習木矛,儘管您當時很難理解,但您還是學會了一式馬上刺槍!那是您十年苦練的成就結晶!如今您已經是那光榮的神眷者,就請使用這旗矛,來寫下您騎士生涯的第一頁!」
「恩,洛倫爺爺。我能記得您說的事。您教我的槍法我不會忘卻的。」
海德接過了這橡木與jing鋼打造的護手旗矛,他的身高和老洛倫差不多,手也剛好放進這旗矛中下部的護手裡去,他提起旗矛揮動了兩下,身體充滿了信心和力量!在剛剛的一瞬間,無數記憶的碎片從他腦海里湧出,他幾乎是立刻記起了老洛倫當年辛苦教授他槍術的那些片段,那片段如同無數幻燈般閃現著……
那騎在玩具木馬上拿著小木棍哇哇喊叫前進的自己,老洛倫坐在邊上用糖塊逗引著自己……
那騎在羊上,舉著一根無頭的短槍桿,在老洛倫的溫和鼓勵下,小心保護下,向布靶子前進的自己……
那第一次騎上真正的戰馬,舉起真正的練習旗槍,在老洛倫滿懷期望的欣慰目光下,第一次發起刺槍術的自己……
十餘年間的磨練回憶轉瞬間從眼前飛過,他感覺到這旗槍充滿了親切與力量。老洛倫將白馬牽到他面前,他下意識的縱身上馬,拉住馬韁,一切都是那樣自然,就如同一位熟練的騎手那樣。當年記憶的碎片已經深深融入了他的靈魂,他有什麼不熟悉的呢?白馬輕輕的打著響鼻,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已經有了與以前不同的神采與力量一般。
「馬上衝鋒刺槍,是每一個騎士必備的基本技能。這些年裡,我一直希望海德閣下您能學會騎士的本領,堂堂正正的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好讓別人看看,提里爾崇高武神公主的兒子絕不是一個被他們詆毀的廢人!但因為我的失職和那掩蔽您心靈的迷霧,最後僅僅只幫助您學會了一式最基本的騎槍突刺術,為此,我一直非常慚愧。」
隨著這熟悉的聲音,老洛倫也騎上了自己的黑se戰馬走了過來,兩匹戰馬並肩而立,稍有些興奮的刨著蹄子。這老人珍重的將腰間的佩劍摘下,遞給海德,他的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
「但如今不同了!海德閣下您已經成為了光輝的神眷者,再沒有迷霧蒙蔽您高貴的心。我會將我幾十年戰場磨練經歷的各種武技都傳授給您,讓您成為一位真正的英勇騎士,不辜負您母親對我的重託。也讓有些冷酷的人看看,提里爾的英勇雄獅會鑄造怎樣的光榮!」
老洛倫的話音充滿了興奮與振作。他策動戰馬前進兩步,選擇了一棵仈jiu尺上下高度的筆直楊樹苗,一手抓住,發力扭斷,然後幾下掰去枝杈,把這兩寸粗細,七尺多長的樹榦當作短旗矛般平端起來。
「這帽子就權當槍靶,我先來演示一下,然後海德閣下您來出手。」
這白髮的老騎士用銅手挑下自己的紅se寬邊帽,揮手將帽子拋掛在十來步遠的一個樹杈上,紅se的寬邊帽在灰白se的樹榦間格外顯眼。
「不,洛倫爺爺。這次就讓我先來,我記得您十多年來千辛萬苦教會我的東西,這一次,就讓我用您的戰矛向您展示!」
海德輕輕的搖了搖手,把佩劍插進腰間,舉手提起了那十尺長的樸素護手旗矛。他揮動著旗矛,回憶著過去,他很熟悉那衝鋒刺槍的每一個細節,在那些他還沒有領悟靈智的歲月里,他曾經千百次重複過那個動作,那個突刺。那是老洛倫十年辛苦教授的結晶!當自己如今手握旗矛的時候,那些回憶變得更深切,更清楚了。他感覺自己可以漂亮的展現出來!
「就讓洛倫爺爺看看,他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
海德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他一手緊握這十尺長的旗矛,將它平端指向前方,直直的對準那不遠處掛著的紅se軟帽,做出了一個標準的衝鋒姿態。
「好的,海德閣下先來。」
老洛倫對海德的意見沒有提出異議,他立刻策馬走到旁邊,給海德讓開衝鋒的道路。這魁偉的血甲老騎士慈愛的看著海德提槍的姿態,滿臉露出欣慰,連他花白的鬍子也翹了起來。
「媽媽,相信您也會看到您兒子的英姿!您一定可以看得到的!」
隨著這心底的默念,海德用兩腿一夾馬腹,拉了拉馬韁,向那紅se的槍靶飛奔而去,他穩穩的平端這十尺長的護手旗矛,矛尖上的紅羽隨著戰馬的賓士而飄動著,使他年輕的心情更加振奮。當那紅se的寬邊帽越來越接近的時候,他漂亮的瞄準了這靶子,一個閃電般的突刺,準確的把帽子挑在槍尖上,高高舉起,又連續向前沖了七八步才停住。
「洛倫爺爺,我做的還算讓人滿意。」
海德撥轉馬頭,用槍尖高高舉起寬邊紅帽,帶著一點小小的成就感向這白髮白須的老人走來。像想象的那樣,他漂亮的完成了這次騎槍突刺,比他記憶中所有時候做的都好的多,這讓海德頗為欣慰。
「海德閣下,您做的很漂亮!」
老洛倫滿意的聲音在海德的面前迴響起來,他向這金髮的年輕騎士豎起拇指。
「洛倫爺爺,這都是您多年教導我的功勞,這應該感謝您。」
海德微笑著向老洛倫致意,他揮起左手拉緊了馬韁,打算趕快將帽子還給老洛倫。突然眼前銀光一閃,他下意識的望去,結果驚訝的發現,那母親留下的珍貴掛墜,居然緊緊的纏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如同手鐲一般!那白金se的掛墜盒體就掛在手腕下,在面前閃閃發光,這讓海德的心猛的發緊起來,臉上也熱了起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粗心!這樣衝動,如果把媽媽留下的珍貴回憶弄壞了,那是多麼愚蠢的事啊!」
海德在心中默默的自責著,這太不應該了,剛才的自己怎麼能激動的將媽媽的掛墜都差點弄丟呢?還好,自己總算沒有把這珍貴的回憶弄壞,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先收起來!
這年輕的騎士停住馬頭,把旗矛插進馬鞍旁的鐵環里立住,小心的解下左手腕上的銀鏈,將這收藏著記憶寶石與母親秀髮的珍貴掛墜雙手拿起,輕輕套回自己的脖子上。白金掛墜盒上的浮雕雄獅與寶劍在林間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好似母親的眼睛在對他眨動,這讓他的心又感傷起來,幾乎一切都凝固了,忘記了一切。
「少主!小心啊!」
突如其來的一瞬之間,老洛倫驚雷般的吼叫聲在海德耳邊響過,幾乎與這聲音同時,海德驚訝的看到老洛倫閃電般舉起了那「樹矛」,竟然猛的向自己投過來!帶著無比的急切和殺意!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驚異的閃念震蕩著海德的心,但一聲凶禽的凄厲慘叫立刻告訴了海德答案!他閃電般回過身去,面前是沉悶的落地聲與橫飛的棕se灰se羽毛,一隻被樹矛打破肚皮的鷹身女妖正在他馬後兩三步遠的草地上掙扎扭動著,它兇惡的黃se眼睛死死盯著海德,露出不甘的神se,兩隻鋒利的鳥爪在地上胡亂撲騰著,那三寸多長的鋒利鉤狀爪甲蹬的地面塵土橫飛。
「少主!這裡有混沌野獸的蹤跡!它們可能是昨夜潛伏到這裡來的!有可能盯上了我們的兵站!」
老洛倫策動他的黑se戰馬,風一般的來到了海德的面前,他提著他巨大的六尺血劍,急切的拉住海德的馬頭,大聲的吼叫著。
「雖然我已經幹掉了一個偷襲您的傢伙,但它們絕對不止這一個!您看,剛剛的聲音驚動了它們,它們開始出來攻擊了!
這裡太不安全,您連盔甲都沒有穿,不能久留!您快回兵站去,我來掩護您!」
老洛倫舉起了他的巨劍,指向那遠處的林間。海德下意識的順著指向看去,遠處的灌木叢中,一團又一團的「雜草」立了起來,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雜草之下,是一隻又一隻混沌半人馬,混沌獸化人的身影!這些羊頭獸足,卻直立行動的醜惡怪物似乎已經在這裡埋伏多時了,他們可能打算在今天趁兵站不備的時機,發動突然襲擊。但卻被海德誤打誤撞的驚動,以至於現在都殺了出來,它們手持著木矛,標槍,短斧,木盾等武器,沉默不語的向海德與洛倫包圍過來。
但海德似乎並沒有聽見老洛倫的話,他撥轉馬頭,面對這些學名---「戈爾」的醜惡羊頭獸化怪物靜靜的立著,握住了他的護手旗矛,好像一具雕像那樣沉默,這令這白髮的老騎士著急起來,緊緊的拉住了海德的馬韁。
「少主!您聽見沒有啊!」洛倫幾乎是要怒吼了,汗珠從這老人的額頭上滲出來。
海德沒有說話,他輕輕的推開了洛倫的手,用左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他一手持矛一手持劍,緊緊的注視著眼前的醜惡群獸,沸騰的火焰從他的眼睛里燃燒起來。
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注意不到,他的眼中,只有這醜惡的群獸,熟悉的群獸!那在回憶中刻骨銘心的群獸!母親當年與它們的血戰,還歷歷在目!那慘痛的生離死別,還如同瞬間前剛剛發生!無與倫比的憤怒,仇恨,狂熱的火焰從他的全身,從他的眼睛里無聲的爆發出來,升騰出來!力量在他的心中奔騰,那已經沉寂的火山,如今又像雷霆般開始爆發了!
「我親愛的媽媽啊!就讓您的兒子,將這混沌的醜惡群獸獻祭在您的靈前!」
海德的嘴唇微微的顫動著,他向母親的在天之靈發出誓言!隨著這誓言的結束,他昂首向天,面對群獸發出了怒雷般的咆哮聲!這咆哮聲不若人類,更像那雄獅的怒吼,如同千萬烏雲淤積下突然爆發出的chun雷怒震一般!這吼聲之大,令整個林間的枯葉如雨而落,令羊首的野獸們為之膽顫,甚至使近千米外的兵站衛兵們都感覺到了異樣,急切的拔出武器來!
這就是雄獅的憤怒!這就是海德的憤怒!這憤怒將把毀滅一切的雷霆降臨在混沌的醜惡群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