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必須要付出代價
接下來李警官又安慰了她幾句，寧玖便同他們告別了，畢竟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她也沒必要再跟著他們了。
剛走出警局，前方拐角處忽然躥出一輛麵包車，車子的速度很快，仿佛失控了一般，正橫衝直撞的向她撞來。
但寧玖知道不是，因為這輛車子實在是太眼熟了，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正是上次撞向她和羅淵的那輛麵包車無疑了。
寧玖的瞳孔瞬間猛縮，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人的速度怎麽可能和車子相比，再加上對方又是有預謀的撞向她，怎麽可能讓她躲掉。
也許是幾息，也許更久，寧玖甚至來不及想更多，那輛車就已經狠狠地撞到了她身上。
‘砰！’
一聲巨響後，寧玖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
公司裏，羅淵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打了個手勢，阻止秘書繼續往下說，這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羅淵幾乎是在手機響起的瞬間，就接了起來、
“喂？”
對麵是一個陌生的男聲，“你好，你妻子出了車禍，現在在第一醫院急診室，請馬上過來一趟。”
羅淵的手猛地收緊，差點沒將手機捏碎。
片刻後，他用比平常低沉很多的聲音道，“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羅淵拿起車鑰匙，衝出了辦公室，夏陽趕緊跟在身後，“老大，出什麽事了？”
“寧玖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都在顫抖。
電梯門打開，羅淵走進去，一拳捶在電梯牆壁上。
到了地下停車場，夏陽主動道，“老大，我來開車吧。”
羅淵現在這樣，實在不適合開車。
羅淵沒說什麽，坐到了後座，夏陽將車速開到了最大，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醫院，在門口停下車，夏陽回頭道，“老大，你先進去，我……”
話還沒說完，隻見眼前一閃，羅淵已經推開車門，大步進了醫院。
急救室裏，一個醫生滿手是血的走出來，眼睛一掃，對急步走來的羅淵道，“你是車禍傷者的丈夫？”
今天醫院隻送來了一個車禍病人，羅淵已經在下麵問清，聞言聲音略啞道，“我是，我能不能看看她？”
“可以，你先看一眼，然後把病危通知簽了，不過，提醒你一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傷得很重。”醫生叮囑道。
在聽到病危通知的時候，羅淵雙腿幾乎無法站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去的，看到急救床上渾身是血了無聲息的寧玖時，羅淵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驟然迸發出一種幾乎滅頂的絕望。
“好了，我們還要趕緊搶救傷者，你快出去吧。”醫生催促道。
羅淵目光難以從寧玖身上移開，他沉沉問道，“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那個，先生……”
羅淵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驀地轉身，緊緊盯著醫生的眼睛，雙眼充血，“告訴我，她不會有事？”
醫生避開他的眼睛，將病危通知單遞到他手裏，歎氣道，“簽下這個吧，我們全力搶救。”
羅淵猛地拎起醫生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什麽病危通知單，她好好的，我為什麽要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老大老大，你冷靜一點，夫人一定會沒事的，咱先簽了，讓醫生趕緊救人，行不？”匆匆趕來的夏陽，急忙從後麵抱住羅淵，
羅淵慢慢鬆手，夏陽又安撫了幾句，他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接過筆，在通知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剛才很抱歉，拜托一定要救她。”羅淵聲音啞的不像話，說完往外走，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東西沉沉壓在肩頭，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
夏陽很擔心，追在身後，道，“老大，你的嗓子沒問題吧？”
羅淵站在走廊裏，看著急救室門關上，亮起手術中幾個血紅的字，神情冰冷的嚇人。夏陽感覺到，老大的氣息變了，變得冷沉而駭人，如果說，剛才他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逮誰咬誰，那麽現在，他則已經平靜下來。
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內裏有多大的風暴，誰也不知道。
夏陽暗暗打了個寒顫，聽到羅淵平靜道，“沒事，夏陽，我給你一個任務，你去報警，讓交警調監控，務必要找到肇事者。”
短短一句話，夏陽聽出了滔天的恨意。
他反應過來，這車禍恐怕不簡單，夏陽不敢怠慢，立刻道，“好，老大，我馬上去做。”
夏陽離開後，羅淵就垂頭坐在手術室外等著，一動不動。一個又一個小時過去，路過這邊的人都很驚訝，這個人，竟然保持著一個姿勢，好幾個小時都不換。
天黑了，羅淵午飯和晚飯都沒吃，但絲毫感覺不到饑餓。
接近淩晨時分，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羅淵霍地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著被推出來的人，寧玖，他的寧玖……
“她怎麽樣？”羅淵的眼睛沒有移動分毫。
滿臉疲憊的醫生也沒精力跟他計較，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送到icu觀察十二個小時，屆時沒事，就沒問題了。”
羅淵緊繃的臉，終於稍微緩和下來。
他跟著護士，將人送進icu，看著寧玖身上連上各種設備儀器，手不知不覺，又握成了拳頭。
因icu不能隨便進去，羅淵就站在門口，通過小窗子看著寧玖。
夏陽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羅淵仿佛一個望妻石一樣，靜靜的佇立在icu外麵。他心裏微微有些苦澀，有點不忍心上去打擾，可想到還有重要事情匯報，這才硬著頭皮走上前，“老大，我查到了。”
羅淵轉過身，神情出了沉鬱一些，與往日無異，他走到離病房門口遠一點的地方，示意夏陽往下說。
“開車的是羅璨，他駕駛一輛麵包車，撞了夫人，監控拍清楚了他的臉。”夏陽深吸一口氣，說道。
羅淵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猙獰，表情十足的嗜血。
夏陽咽了口口水，飛快的道，“羅璨這次從監獄出來很蹊蹺，應該是有人暗地幫忙，暫時還不清楚是什麽人。”
“知道了。”羅淵現在沒空去管羅璨是怎麽出獄的，他隻知道，羅璨，必須要付出代價。
現在已經是深夜，夏陽看羅淵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道，“老大，你還沒吃飯吧，先去吃個飯，不然夫人醒來，看到你這樣，又該心疼了。”
“我不餓。”羅淵立刻回答。
夏陽無奈，他敢肯定，從下午趕過來到現在，老大沒離開過這裏一步，他還穿著那身皺巴巴的西裝，下巴冒出了胡茬，整個人潦倒而危險。
“那我去開間病房，你好歹晚上睡一覺。”夏陽又提議。
羅淵沒有拒絕，道，“開完你就回去吧，不用陪我耗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