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內心的呼喚
葉睿澤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他始終沒有找到淩菲的屍體，所有的人都認為她還活著，或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半年的時間，葉睿澤變得更加冷酷，每天沉浸在工作中麻痹自己。每天夢到的都是淩菲，看到她落到水中向自己求救，滿身的血看得人心痛不已。
寶寶更成熟一點，知道媽媽可能回不來，有一段時間相當低落，暗影都沒有辦法讓他振作起來。可是葉睿澤給他得承諾他沒有忘記，淩菲一定會回來。
一年之期並不是很長，可是對魏家人來說確是度日如年。
老爺子因為孫女得死一病不起，終於還是離開人世。臨終前他喊的都是淩菲的名字，可是淩菲終究是遠隔千山萬水，再也聽不到了。
“爺爺，您放心，菲菲一定還活在世上，您不要難過，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葉睿澤守在老爺子身邊，老爺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的雙眼渾濁，彌留之際依然耗盡力氣抓住葉睿澤，讓他一定把淩菲帶回來。
“佳佳，活著，讓她回家。”
“我答應您。”
老爺子聽到他的話欣慰地閉上眼睛，可是對老爺子來說，臨終前沒能見到最疼愛地孫女，怕是今生最大的遺憾吧。
葉睿澤紅了眼眶，握緊老爺子的手向外麵喊了一聲。魏家人的哭聲回蕩在房間裏，葉睿澤難受到幾度哽咽。
“伯父，伯母，你們節哀順變，爺爺生前的遺願就是找回菲菲。我答應他一定會做到，給爺爺準備後事吧。”
魏遠征早就已經承受不住了，接連失去侄子和女兒，現在又輪到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簡直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之源。
“阿澤，你相信菲菲還活著嗎？”
葉睿澤十分堅信這點，死者的遺體都打撈上來的，唯獨少了淩菲。可是當天淩菲確實已經上了飛機，沒有遺體就代表活著。
“爸爸，這件事我們延後再說，先處理爺爺的後事吧。”
一家人開始各司其職，後事應該準備的東西早就備著了，可真的到了這一天，他們卻覺得十分諷刺，還是不願意送走親人啊。
淩菲那天胸口一直在痛，青寧給她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可是並沒有什麽問題。他有些擔心淩菲是不是心病，事實上淩菲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一直有人叫著她的名字，聽不清到底是什麽，可是那種感情無法忽視掉。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落淚，身體上地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眼睛。那天她真的落淚了，似乎某種力量在召喚她。她一點都想不起來，拚命捶著頭。
“為什麽，想不起來，我到底忘記了什麽？”
青寧一進門就看到她在自虐，上前將人抱到懷裏緊緊箍住。淩菲窩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青寧被她的淚水灼傷了心，看來時間還是不夠長，不然她怎麽還是想要回憶過去。
“依依，你是不舒服嗎？別怕，我在你身邊呢。”
“青寧，我聽到有人叫我了，我什麽都做不了。”
青寧給她理了理頭發，麵色沉重卻又不得不擠出一抹笑容。“夢都是反的，不要多想了，我們過幾天就回家了，以後都不要分開了。”
回家兩字觸動了淩菲的心，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笑了。
“青寧，我的眼睛什麽時候才能好呢，我還想看看眼前的世界。”
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看到光芒，青寧咬咬牙，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別急，兩個月後我們就做手術，幫你換視網膜。你會重見光明的，開心嗎？”
“不要為了我傷害別人。”
淩菲內心是拒絕的，如果為了自己讓別人失去什麽，她寧願永遠都處於黑暗中。青寧帶她走出房間，抱著她一起蕩秋千，讓她慢慢平複心緒忘掉過去。
淩菲很喜歡他身上的清爽味道，即便看到他的樣子，她心裏始終有個信念，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青寧親親她的額頭，淩菲這次沒有抗拒，他相信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淩菲內心深處有道影子，那個人時常出現在她的夢裏，看不清臉聽不到聲音，隻是悲傷地看著她。
青寧將她哄睡之後，親自去和她的主治醫生去商討。醫生說她想要恢複光明，肯定是需要換眼睛，青寧沒有猶豫就答應，除了淩菲，其他人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
淩菲再次做噩夢了，還是那道聲音，喊著她趕緊回家。她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流下冷汗。夢境越來越頻繁，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
病痛終於減輕了，心中的那道傷疤始終難以愈合。她不清楚自己經曆過什麽，可那絲遺憾和思念卻越發清晰。
青寧給她講了不少過去的事，可是她覺得很陌生，並沒有引起內心共鳴。
她一個人坐了很久，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青寧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知道淩菲這樣很痛苦，可是他就是這樣自私，企圖讓淩菲拋棄過去的一切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依依，你怎麽又哭了，這是要我心碎嗎？”青寧坐到床邊，抱著她可憐兮兮地說了幾句，淩菲不忍心見他這樣，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哭，我們回家吧。”
“好。”
淩菲如願回到所謂的家，青寧派人在家裏給她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拆掉繃帶的時候，淩菲心裏砰砰跳個不停。
青寧更是緊張，淩菲若是永遠都看不到他，他也會新生遺憾。
“依依。”青寧在她麵前晃晃手指，淩菲慢慢睜開眼睛，初見到光她有些不適應，直到青寧的樣子出現在視線中。“看到了嗎？”
淩菲笑著點點頭，“青寧，我看到你了。”
“真好。”青寧抱住她，淩菲深呼一口氣，總算是看到了。“你長得很好看。”
呃？青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看到我後得反應就是我好看嗎？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她也是這樣說，那個時候自己還像一個小女孩呢。
“為了慶祝你重獲光明，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淩菲眨眨眼睛，“什麽禮物？”
“跟我來吧。”青寧牽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左轉右轉來到花園，淩菲感覺這裏的味道非常熟悉，應該是自己每天來的小花園。
他們一走進去就看到一片花田，裏麵的玫瑰紅的似火，微風中搖曳，香氣飄散在空中。
“喜歡嗎？”
淩菲震驚了，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場景，那是一個花房，裏麵也有紅色玫瑰。青寧見她眼睛濕潤，不免有些擔心，站在她的麵前，抬手幫她拭去眼淚。
“不哭，眼睛剛好呢。”
“好。”淩菲一閉眼又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抱住青寧哽咽幾聲。“謝謝你。”
“你曾告訴我，你喜歡花，尤其是紅玫瑰，我沒有忘記。依依，不要離開我了，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是在痛苦中度過的，我警示自己一定要努力更努力，這樣才能得到一切保護你。”
淩菲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他們的年紀差不多，青寧看似十分陽光，可是隻有親自相處後才能發現，他不喜歡別人靠近。唯獨能走進他心中的人隻有自己，她不可能傷害他。
自己現在還能活著都是托了他的福，不管他對自己說的是真是假，自己都很感激他。
“你可不要哭，不然我要嚎啕大哭了。”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看著滿園的玫瑰花各懷心思。
葉睿澤處理好老爺子的後事後，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他需要回美國看寶寶，這是一年來的習慣。
每走到一處都能看到淩菲的影子，幾年前他們還在這裏盡情遊玩，可是物是人非自己已經失去她一年。
他站在街頭，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抱歉。”
一個女孩撞到他的身上，手中的東西散落在地。葉睿澤低頭看向她，幫她撿書的時候愣住了。
“菲菲。”
“嗯？”女孩有些迷茫，笑著站起來。“先生，你認錯人了。撞到你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葉睿澤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麵前走過，他顧不上多想就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女孩的胳膊。
“是你，你回來了。”
女孩很是詫異，試圖擺脫他的手。“你要做什麽？”
“對不起。”葉睿澤慢慢鬆開手，這張臉自己魂牽夢繞一年。他的眼眶濕潤了，女孩的聲音和淩菲一模一樣。“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當然不認識，我還要回家呢，再見。”
女孩轉身離開了，葉睿澤心裏有些激動，可是他冷靜下來卻不敢相信了。淩菲和他在一起六年多，她的一舉一動自己太清楚了。
那個女孩雖然長得很想淩菲，但是她的神情不太對。淩菲之前失憶，可還是對自己有感覺的，她剛剛完全是不認識自己。
葉睿澤揉揉額頭，準備先回家冷靜一下。隻要她還在美國，絕對逃不出東方家的搜索。更奇怪的是，如果真的是淩菲，為什麽一直沒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