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他居然沒死
自己剛剛和手下們吹噓了一番,沒成想這混江龍居然就跳出來打自己的臉。
這讓他如何能不氣惱。
當即命人開始向混江龍剛剛入水的地方,開槍,攻擊。
這幫士兵,本就在戰備之中,反應也算是極快了。
一瞬間,無數的子彈,劈裏啪啦的向著水麵瘋狂的射擊。
一個個箭矢,不要錢似的,往水麵上傾瀉。
然而,子彈打了幾百發,弓箭射了十幾壺,直到最後一個士兵,打空了最後一發彈藥。
依然不見水下有任何的動靜。
常年生活在水邊的人,極少有不會水的。
像是混江龍這種,武功高強的人,潛水的功力自然也不會太差。
這個時候,沒能第一時間留下他,估計想要再找到他,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一個經過訓練的人,都能在水下憋氣七八分鍾。
像是混江龍這種即會水有武功不俗的人,閉氣個十幾二十分鍾,還是很輕鬆的。
這麽長的時間,足夠他遊出一兩公裏了。
茫茫江麵,又能去哪裏尋找他的蹤跡呢。
眼看沒能把人給留下,陳洪有些氣惱的道,
“該死,這家夥居然裝死,竟然把我們這麽多人都給騙了。”
手下眾人,也都跟著惋惜。
不是他們因為放走了一個敵人,而惋惜。
而是因為,走脫了混江龍這個匪首,他們功勞少說也砍掉一半。
要知道,官兵平亂,剿匪,戰勝敵人僅是一部分,能不能抓住匪首,才是最關鍵的。
想當年,唐賽兒領導的白蓮教起義。
當年負責平叛的那幾個將軍,雖然各個都打了勝仗,但最後卻是沒能抓住唐賽兒這個匪首,甚至連她手下的核心成員,一個都沒留下。
所以最後,這幫打了勝仗的家夥們,不僅沒得到獎賞,甚至有的將軍還被治了罪,最後囚禁到死。
混江龍這一逃,生生將他們的功勞腰斬,要說不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洪這邊懊惱不已。
朱瞻基這邊也是非常詫異的。
他可是非常確定,自己的那一槍,是絕對打中了對方的。
剛剛瞧混江龍逃走時候的身手,絕對不像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該有的樣子。
如此近距離的一槍都不能將混江龍給殺死,可見這混江龍的功夫到底是強到了什麽程度。
“難不成,他一直都是裝的,根本就沒受傷!可是這也不可能啊,我可以確信,那一槍是打中了他的。”
這時,莊少遊緩緩起身,來到了朱瞻基的身旁,微笑著說,
“不用懷疑,你先前的那一槍,的確是擊中了他。
但他在最後關頭,避過了要害,那一槍僅是傷到了他的皮毛而已。”
朱瞻基愣愣的看著滿臉笑意的莊少遊,有些驚訝的道,
“莊老,難不成您一直都知道混江龍是假裝的?
可是,您為什麽不說,讓這家夥逃走了,背地裏他指不定會弄出什麽風浪來呢!”
莊少遊眯著眼睛笑道,
“你的皇帝老子隻是求我保護你的安全,隻要你沒事,其他的事情,老夫為什麽要管。
打打殺殺,恩恩怨怨這些事情,本就是你們自己找的,老夫的職責已經盡到了,為什麽還要多管閑事!”
一句話懟的朱瞻基是啞口無言。
莊少遊說的沒錯,這一切的因由都是自己找的。
落到人家的手裏,差點釀成更大的禍患,都是他們主動這樣造成的。
人家的確是沒理由,幫你管這些閑事。
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已經是人家的本分了,憑什麽還要多管閑事?
其實,早在混江龍準備動手擊殺陳洪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莊少遊的存在了。
隻是他的目標不是太子,莊少遊就沒怎麽管,也沒先露出任何的殺氣。
直到,朱瞻基挺身而出,發動突然襲擊的一瞬間,混江龍這才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將自己籠罩了起來。
那時,他非常的清楚,若是自己真的不顧一切的對朱瞻基動手了。
下一刻,估計就是自己殞命的時候了。
所以,他才在趁著朱瞻基一槍射來的時候,故意偽裝成中彈身亡的假象。
他演的足夠逼真,竟然連身手一點不差他的馬大忠都給騙過去了。
堂堂混江龍,江麵上幾個水寨的總瓢把子,居然要用裝死來逃過一劫。
想想也是夠憋屈的。
幸好,唯一識破真想的莊少遊沒有點破,這才給了他最終逃命的機會。
可想而知,此時已經逃出生天的混江龍,心裏到底是有多麽的委屈和無奈了。
他和馬大忠可完全不一樣。
他發跡的時間短,本身性格也是非常的能卻能神的那種。
不然他也不可能窩在馬大忠的手下這麽多年,每年都要上繳大部分的收益,甚至連手下極力攛掇他自立的時候,他還力排眾議的反對。
不是他沒有這個野心,而是他非常的清楚,憑借自己現如今的實力,還做不到對抗所有人。
僅是一個馬大忠就能輕鬆的滅了自己,更何況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呢。
有了馬大忠的庇護,隻要他不倒下,自己就能一直安穩下去。
可若是一旦脫離了南京這幫人的庇護,不要說,其他的水寨容不下他了,可能連朝廷的人馬也不會放過他。
正是由於他這種能卻能伸的性格,才讓他享受了這麽久的安慰,才讓他在在今天這種近乎必死的局麵下,撿回了一條命。
水寨沒了能怎麽樣,幾千手下沒了,又能怎麽樣。
大不了回到和幾年前一樣的狀態而已。
隻要自己還活著,就比什麽都強。
馬大忠受不了瞬間失去一切的打擊,但混江龍卻是無所謂的。
他本就是一個無依無靠,一無所有的人,而且他還年輕,一切從頭再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他畢竟也是風光過的。
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還是讓他心裏有些不爽的。
從一個沒人地方遊上了岸,他默默看著,不遠處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水寨。
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