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借船出海
唐賽兒苦笑著歎息一聲道,
“賓鴻,當年在大家分散之際,我就對你們說過,大家從此各安天命,聖教從此解散,你如今又重提舊事,豈不是讓我當年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嗎!”
唐武陽聽完這句話,用力的搖了搖頭道,
“當年聖教舉事雖然最後失敗了,可是屬下卻從來沒有忘記尊者您當年發下的宏願,
‘救濟黎民、挽救蒼生!’
隻要這天下還有一個百姓被壓迫、被奴役,聖教就不會真的消亡。
這麽多年來,屬下是連做夢都想著,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聖教的榮光之下啊!……”
唐賽兒見他越說越激動,再度歎息道,
“哎,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唐武陽繼續爭辯道,
“朱棣五次北伐,勞民傷財,搞得天下不寧,新帝登基,雖說先後頒布了好幾道看似對百姓有利的法令,但民間疾苦豈是區區幾道法令就能改善的。
前段時間西南明教作亂,北方草原的蒙元勢力蠢蠢欲動,東方沿海倭寇時常犯邊。
此時皇權更替,正是聖教重現世間的大好機會,隻要尊者您一聲令下,必定會從者雲集啊!”
唐賽兒搖頭道,
“這大明的江山是越來越穩固,百姓的日子也一天好過一天,聖教若是再度出現,天下豈不是又要大亂起來,讓我於心何忍啊!
唐幫主,看在咱們從前的情誼之上,此事休要再提了!”
唐武陽十分不解的道,
“尊者,這是為何啊!有此心意的可不止屬下一人,就連……”
唐賽兒見他是越說越沒有分寸了,有些生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夠了,唐幫主,我這次來見你,是有別的事要你幫忙,若是你在這樣胡攪蠻纏下去,我隻好另尋他法了!”
唐武陽本來以為,唐賽兒此次來找他是為了重建白蓮教,心中原本還激動不已。
但經過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唐賽兒還是不為所動,他不免心中有所失落。
不過聽到唐賽兒此來是有事求他,他還是連忙點頭說道,
“尊者但又吩咐,屬下莫敢不從!”
轉過身去,背對著唐武陽,唐賽兒淡淡的說到,
“相信就算我不說,你大概也知道了,最近這兩天到處都有人在搜尋我的蹤跡吧!”
唐武陽點頭道,
“沒錯,屬下的確有所耳聞!隻是不知道為何,朝廷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不僅動用了官府的力量來搜尋,還讓江湖勢力也參與其中。
難不成,那個有關皇太子被人劫持的事……”
他話說到一半沒有接著說下去。
唐賽兒微微一笑,
“你不愧是一幫之主,消息的確靈通,你猜的不錯,的確是我劫走了當朝太子!”
得到唐賽兒的親口承認之後,唐武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實在想不明白,唐賽兒既然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為何還要冒著被全天下江湖中人的追殺風險,做下這種塌天大事呢。
他不解問道,
“尊者,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那皇太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唐賽兒滿不在乎的道,
“原本我也沒打算將他抓來,一切都是因緣巧合罷了。
不過隨著這兩天的逃亡,我倒是想到了一個皇太子的用途!”
唐武陽腦筋急速的轉動,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想到這個可能,他不禁滿臉通紅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到,
“尊者,難道,您是打算用這個皇太子換取大明朝廷對聖教眾人赦免嗎!”
他此時雖然貴為一幫之主,可為了不暴露自己原本的身份,他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極其的低調。
能不出手,絕不出手,有什麽事,也基本上是讓其他人出麵代為處理。
怕將來有一天朝廷發現自己身份,他和一眾兄弟,是連個老婆都不敢要。
這對他來說可是一個極其痛苦的事。
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大明的土地上,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先前那麽賣力的懇求唐賽兒重出江湖,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與其憋憋屈屈的過上一輩子,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搏殺一場,萬一贏了那就萬事大吉,即使失敗了他也能走的心安理得了。
總好過一輩子躲躲藏藏的生活。
但唐賽兒接下來的話,讓他滿腔希望頓時打了個折扣。
“我的確有過這個打算,但經過我這兩天對這個皇太子的觀察之後,我又覺得單單隻是為了咱們這些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對他我另有打算!”
見這麽不可思議的想法都不是唐賽兒真正的用意,他一時間也有點蒙了,心情複雜的道,
“那尊者您是怎麽打算的!”
唐賽兒輕輕搖了搖頭道,
“這件事暫時還不能和你說,一切到底能不能成,還要看這次出海到底收獲如何!”
聽到出海兩個字,唐武陽算是徹底弄清楚,唐賽兒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了。
雖然對她的真實目的還不是很清楚,但弄一條出海的大船,對他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
“原來尊者是打算出海,此事簡單,容屬下安排一下,最快今晚就可以出發!”
見他這麽痛快就答應了下來,唐賽兒嘴角含笑的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帶著一個皇太子出海嗎!”
唐武陽輕輕搖了搖頭道,
“尊者您這麽做必定是有深意的,屬下猜不到!”
唐賽兒來到了他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仿佛懷念般沉聲說到,
“當年咱們舉事失敗,死了不少兄弟,就連……,可是我並不後悔當初那麽做。
苛捐雜稅,無休無止的勞役,是大明的一顆毒瘤,即便沒有我,也會有王賽兒、陳賽兒。
起義總是要流血的,不管最後是臣功還是失敗,最後一定會犧牲很多很多的人。
我經曆過一次失敗,知道失敗的後果將會是多麽的殘酷,所以,我才不希望聖教再次出現,就是不想連你們最後也犧牲!
經過這四年的沉寂,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單憑聖教是根本就沒辦法和一個處於巔峰的王朝對抗的,我們的力量相比一個王朝還是太小太小了。
我們即便全都粉身碎骨,恐怕也隻是能給朱家皇帝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