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胡夢晨的命令,楊橋跟阿九頭一歪,將臉上的油漬擦在肩膀兩頭,手往衣服褲子上一放,一抹一擦,來回擦拭了兩次後就往譚梅梅躺著的方向走。
不走近還好,一走近楊橋跟阿九心裏就開始打怵,這滿身的汙穢,血跟灰塵粘在一起的右手很明顯的青紫,高跟鞋後跟在那手上踩出一個個傷口,那些傷口一滴一滴流出的血在地上緩緩地跟塵土融合,而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
“晨,晨姐。”阿九心裏犯怵,他想打退堂鼓。
“都愣著幹嘛呢,趕緊去給我看看死了沒有。”胡夢晨見譚梅梅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樣子,心裏沒來由的一股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呆滯的方蓉蓉。
媽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早知道就不該放任她泄憤,要是她把譚梅梅玩死了,她就把她當譚梅梅來泄氣!胡夢晨狠狠地想。
見阿九還是沒有過去,胡夢晨一腳招呼過去,怒斥道:“快去啊!”
阿九一個不注意被胡夢晨一踹,阿九的腳當好踩在譚梅梅已斷手臂上,從手臂上傳出的劇痛感讓譚梅梅悶哼出聲,阿九因這一悶哼嚇了一跳,腳後跟又踩到地上的血,一個不留神一打滑,他整個身體往後仰,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層灰塵,而小腿打在譚梅梅的右腹上,愣是惹得譚梅梅再次發出聲響。
接連發出聲音的譚梅梅讓胡夢晨感受到譚梅梅還活著的訊息,這讓她怒氣小了幾分,但她卻沒準備就這樣放過譚梅梅。
“去,拿水把她給我弄醒。”
接到胡夢晨的發話,阿九有些過意不去地將壓在譚梅梅右腹上的雙腿收回,看著譚梅梅精致卻又不滿灰塵的臉,阿九一時間竟開始同情起眼前這個女人來。
救我!
此時的譚梅梅感覺全身的如同被拆分了般,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斷的冒汗,模糊中有個男的跌坐在她跟前,眼中的滿是同情,她卻隻能絕望地,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眼中蹦出強烈的求救欲。
“澤城……”
“到這個時候了還敢想著澤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胡夢晨一聽昏迷中的譚梅梅在這個時候還敢叫汪澤城,心裏一肚子的火。
“把她給我弄醒。”
楊橋不敢耽擱,扭開一瓶礦泉水就往譚梅梅臉上倒。
譚梅梅臉上一陣冰涼,一陣舒適感減緩了她身上的痛楚,她微微張開嘴,水灌入她的喉嚨,嗆進她的鼻孔,流進她的眼裏,她感受到的不再是舒適,她難受得緊蹙眉頭,喉嚨裏的不適讓她陣陣咳嗽。
“咳咳……咳咳……”疼,譚梅梅全身上下就感受到疼,刺骨的疼。
“怎麽?醒了?”胡夢晨居高臨下地看著譚梅梅,看著她因被水嗆後由白轉紅的臉,“看看,現在臉色多好看。”
“咳咳……”
譚梅梅知道,這麽久汪澤城跟趙立陶都沒找到她,這次胡夢晨肯定是做好充足的準備了,她這次真逃不過了嗎?
“看你這虛弱樣,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半死不活的樣子了。”胡夢晨招招手,楊橋立馬跑到她身邊待命,“我記得你們那狗肉還有些,去拿一些過來喂給她吃。”
說著手指了指譚梅梅說道:“別說我這人不厚道,不管等下如何,至少現在我會讓你吃飽了。”
“晨姐,就剩那麽幾塊了,我們哥倆還沒吃飽,就給這婆娘豈不是糟蹋了?”楊橋不是第一次吃狗肉,可這會他都還餓著呢,真給這女人了,他們哥倆等下吃啥?
“瞧你那德行,不就一鍋狗肉?回頭我還能少了你一鍋狗肉不成?”胡夢晨特地在說到“狗肉”時加重了語氣,見楊橋裏就站在離她身旁,她嫌棄地捏捏鼻子,對他擺擺手,“你離我遠點,一身的狗騷味。”
“那肉……”楊橋猶豫著。
“去,給她吃了。敢不吃就給我塞進她嘴裏,怎麽樣都得讓她吃下去。”
胡夢晨一發話,楊橋不敢不從,隻能不舍地去過一旁的破布,端起還在火裏溫著的狗肉朝著譚梅梅走過去。
“不是我說,你那狗看起來也不算小,但也就燉了這麽一小鍋盅,不過還挺香。”胡夢晨故意一邊說還一邊嗅了嗅,隨後還故作惋惜地看著一旁的狗毛,“這狗毛也可惜了,要不是我身邊就這兩個沒用的東西,我肯定讓人把這狗毛做成墊子什麽的,也不會這樣浪費。”
譚梅梅即便是知道胡夢晨這樣說隻是為了讓她傷心難過,可當她真看到一堆毛,一灘血之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死活就是不讓淚水滴下來。
“大白……”譚梅梅喃喃道。
此時楊橋也端著鍋走到譚梅梅麵前,他彎腰將鍋放在她麵前,凶道:“吃了。”
譚梅梅抬眼看著鍋裏已經被燉熟了的肉,鍋裏冒著煙,煙氣往上飄,飄進她的鼻息內,譚梅梅再也忍不住嘔吐了起來,一吐全身就劇烈的疼,心口上的陣陣絞痛,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倒是忘記了,你手還打著石膏呢,行動肯定是不方便的。”胡夢晨才不管譚梅梅如何,她也發現了,隻要能重傷到譚梅梅,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楊橋,你去,把狗肉都喂給她吃了,一塊也不能剩。”她要讓她這輩子看到狗就會想起今天的這一幕,她要讓她吃到肉就會想到今天這一幕。
“不要,不要……”譚梅梅眼睜睜地看著楊橋一步步走近,盯著楊橋的每一個動作,她恐慌了,她害怕了,大白……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
譚梅梅,你不是很喜歡狗嗎?我就讓夠成為你永遠的陰影。
楊橋夾起一塊肉放在譚梅梅跟前,譚梅梅側頭閉眼不看,但楊橋未就因譚梅梅抗拒而不放棄。
相反的,楊橋抬起空閑的左手,將譚梅梅的臉掰正,使勁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的嘴張開,右手同時配合著把肉塞進嘴裏。
“唔……嘔……”
像是早有預料般,楊橋一塞完肉就堵住了譚梅梅的嘴。
本就因妊娠反應沒吃多少東西的譚梅梅,此時由內到外犯的惡心無法得到釋放,肉汁從楊橋的指縫中流出,隱隱中還散發著酸味。
“譚梅梅,我可警告你了,你要是敢吐出來,我就讓你怎麽吐出來的就怎麽吃回去。”
“給我吃下去!”楊橋左手按住譚梅梅的嘴,右手再次從鍋裏夾出一塊肉,卻因譚梅梅的反抗又掉在鍋內。
也因這番掙紮,譚梅梅的本就被水與汗水浸濕的秀發裹上一層厚厚的灰塵,那模樣比一般的乞丐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