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8、姐姐哭了

  過了一晚，村長去村委會處理事情，出門就看到巷子里走來幾條狗，站在巷子口，盯著他看。


  村長愣了下，情不自禁地心想，不會真知道了吧？

  旋即啞然一笑，覺得自己是神經質了。


  他哼著小調，吃飽喝足在陽光下慢悠悠地往村委會走去，忽然，他的餘光瞄到了一個小孩子躲在遠處的轉角瞄他。


  是白瓜瓜那瓜娃子。


  村長沒有在意，施施然而去。


  白瓜瓜一路尾隨村長而去，見他進了村委會，這才撤退，一路跑去向小白報信。


  但是撲了個空，小白不在家，喜兒也不在家。


  小小白在，墩子也在，兩人正在太陽底下看繪本，是墩子在教小小白呢。


  譚錦兒提著水桶，從小河邊回來，桶子里裝著洗了的衣服。


  她手上穿著防水保暖的手套，腳上穿的是防水靴，額頭有一層密密的汗珠，整個人充滿了青春氣息。


  她放下水桶，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朝白瓜瓜打了聲招呼，便開始晾晒衣服。


  陽光下，她看起來像個勤勞的田螺姑娘。


  小白、喜兒，以及張嘆和姜老師不在家，他們吃了早飯，就去後山了，在過年前，把白雨新和姜平的墓地打掃乾淨。


  墩子今年沒有跟著去，因為他被賦予了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在家照顧小小白。


  小小白這個瓜娃子一大早就來了，餓著肚子來吃了早餐，就留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肯走，還把她媽媽趕跑了。


  她還想跟著小白去後山呢，沒被允許，差點就沒堅強哭了出來。


  譚錦兒一邊晒衣服，一邊好奇地看她晒衣服的小小白：「你們在看什麼繪本呢？」


  小小白拿起繪本，咿呀兩句，想說繪本的名字的，但是不認識字，也沒記住墩子剛剛教她的，於是著急地站起身，捧著繪本獻寶似的，送到譚錦兒身前。


  譚錦兒看了一眼說：「是《飢餓的小蛇》。」


  「飢餓的唆老二~」小小白嘀咕道，「嘻嘻嘻~~」


  這是小姑姑教她的，她剛剛想起來了。


  小姑娘仰著小臉，笑的可可愛愛，譚錦兒摸了摸她的小臉，讓她去看繪本去吧。


  小小白蹦蹦跳跳，繼續請墩子哥哥給她講，並且邀請白瓜瓜一起來聽。


  譚錦兒看了一眼後山，現在還是清晨的八點鐘，後山上雲霧繚繞，雲里霧裡，不知道張嘆他們正在山中的哪一處。


  她沒見過小白的媽媽，但是很心疼小白的經歷，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都很可憐。


  她不由的想到了小喜兒，也想到了自己，旋即想到自己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他們的墓碑有沒有打掃？

  自己真是不孝女，一年多沒有給父母掃墓了。


  想到這裡，譚錦兒心中無比的愧疚。


  晾曬完了衣服，她搬了一條椅子在院子里坐下，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三個小朋友。


  她拿著手機，有好幾條未讀信息，是同事和朋友發來的，詢問回家的情況，送上新年的祝福。


  還有閨蜜小顏的，小顏告訴她，回家的這幾天，天天在相親，她忍不住向譚錦兒多吐槽了幾句。


  譚錦兒寬慰了她一陣，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上午九點，陽光燦爛，山中的雲霧水汽正在快速消散，露出本來面目。


  她左想右想，還是沒能忍住，起身走到院子的一邊，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找出了一個電話號碼，猶豫再三，還是按了下去。


  看著電話撥了過去，譚錦兒的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


  電話響了七八下，還沒有接通，她有些遺憾，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正當她準備掛斷電話時，電話突然接通了，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喂？是錦兒嗎？」


  譚錦兒心裡一突，那些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


  電話里再次傳來聲音。


  「是錦兒嗎？錦兒，你今年過年回家嗎？」


  譚錦兒深吸一口氣，旋即吐出，把手機放到耳邊，說道：「大伯，我是錦兒，你們吃早飯了嗎……」


  「吃了吃了，錦兒啊，你現在在哪裡？還在浦江嗎？」


  「我在四川朋友家過年。」


  「怎麼跑四川去了？不去浦江了？」


  ……


  兩人生疏地寒暄了幾句后，譚錦兒說起了正事。


  「大伯，求您一件事，您有沒有空，去看看我父母的墓地，快過年了，能不能給她們掃墓。」


  「去了，昨天已經去了，正想跟你說這事。昨天去了后，發現你媽媽的墓碑斷了。」


  「啊？！」


  譚錦兒大吃一驚，旋即心裡悲傷。


  「怎麼斷了？不是前幾年才修的嗎？……」


  「錦兒你別急，應該是被牛撞斷的，那山上偶爾會有人去放牛，沒人管的話，牛可能就跑到墓地去了，把墓碑拱斷是完全有可能的。不過你放心，我昨天已經到鎮上找工匠重新修一塊，不過要過完年了才能修好，到時候再裝上去。」


  譚錦兒不由的眼睛濕潤，為自己的不孝而難過，一年多沒有回家看望父母，媽媽的墓碑斷了都不知道！


  電話打了好一會兒，當譚錦兒掛斷電話后，轉過身去，才發現，腳邊竟然站著個小盆友，是小小白。


  這小盆友昂著小臉，盯著她在看。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她來了多久了！


  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譚錦兒趕緊擦了擦眼睛，把眼淚擦拭掉，朝小小白笑道：「看完繪本了嗎？」


  小小白點點頭，繼續昂著腦袋盯著她看，彷彿能看出朵花來。


  譚錦兒看到院子里墩子在給白瓜瓜講繪本。


  「快去和瓜瓜一起聽吧。」譚錦兒說，她快步回了家裡。


  沒多久，去山上的張嘆等人終於回來了。


  小白板著小臉，一臉的肅穆。


  喜兒也好不到哪去。


  看來在山上的這幾個小時，氣氛很凝重，小朋友心情有些悲傷。


  小白放下小鋤頭后，來到墩子面前，鄭重地向墩子表達了感謝。


  媽媽的墓碑前乾乾淨淨，是墩子經常來打掃的。


  而小小白這時候已經跑去了喜兒姐姐身前，兩人正在小聲嘀咕呢。


  喜兒旋即跑到家裡，在廚房找到了姐姐。


  「你們回來了~」譚錦兒笑道。


  喜兒脆聲說：「回來啦，姐姐，你哭了嗎？」


  「啊？」


  「你是不是哭了？」


  「沒，沒有吖。」


  「撒謊鼻子會變長~~~」


  「……真沒有呀。」


  「哼，我去告訴乾爹。」


  說完，不等譚錦兒反應，就快速溜了，抓都抓不住。


  她趕緊起身跟去，卻發現喜兒已經溜沒影了。她到處去找，最終在外面的汽車邊找到了兩人。


  而明顯她已經來晚了，喜兒已經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