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2、出乎預料

  人群中，小白終於找到了那個賣花的小女孩。


  在望遠鏡中看，小女孩年紀不大，見到了真人，才發現實際上應該更小。


  小小的一隻。


  穿的很儉樸。


  挎在臂彎里的竹籃子里還有大約一半的玫瑰花。


  她要麼站在路邊，眼巴巴地看著路過的行人，指望大家注意到她，且剛好有買玫瑰花的需求。


  或者就是鼓起勇氣走上前，弱弱地問一句，您買花嗎，對方往往是詫異地看她一眼，然後搖搖頭，腳步不停，直接走開了。


  又或者乾脆是沒有聽到她說話的聲音。


  看起來，這個小朋友賣花不怎麼行，難怪賣了一下午還有一半的花沒有賣出去。


  「老漢，老漢~」


  小白湊到張老漢身邊，指了指前方賣花的小女孩，高興地說：「在那裡，我去找她。」


  「等等~」


  張嘆話音還沒落下，小白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


  「哈哈，你在這裡呀！」


  兩個小朋友第一次面對面，對方看到小白出現，尤其是聽到小白的話，十分的詫異。


  她打量小白，確定自己不認識。


  「我看到你下午一直在這裡賣花，你的花花啷個還沒有賣完呢？」小白說。


  張嘆也走了過去，悄悄掐了掐小白的胳膊，想要提醒她，結果這瓜娃子嗷的一聲叫，瞪著他，差點就要把嘴裡的話說出來。


  好在張嘆及時把她拉走了。


  兩人來到步行街的對面，與賣花的小女孩隔著人流，張嘆說道：「你不要說自己在家裡用望遠鏡看人家。」


  小白：「為啥子不要說？」


  張嘆：「你這是偷窺，人家聽了會不高興的，誰都不會喜歡自己被人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午。」


  「喜娃娃喜歡，我用望遠鏡看她，她還會扭屁股跳舞給我看，哈哈哈~」


  「……喜娃娃是你熟悉的人，這不一樣，人家和你不認識，你要是讓她知道你用望遠鏡看她一下午，她可能會覺得你是個……壞人。」


  張嘆差點說出「變態」。


  「我不是壞人。」


  「我知道，你當然不是壞人，我們倆都不是。但是為了不讓人家小女孩誤會我們，所以你最好不要說用望遠鏡看她的事情，就說我們在街上遇見的，偶然的。」


  「要得~」


  「那去吧。」


  賣花的小女孩一邊賣花，一邊奇怪地看向張嘆和小白，見兩人滴滴咕咕，古里古怪的，為了安全著想，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她遇到過一些奇怪的人，因為自己的安全意識很強，所以屢次化險為夷。


  此刻她自然把小張家父女划入「不明身份人群」行列，還不是「壞蛋分子」行列，所以才沒有拎起花籃子趕緊跑步。


  這裡人來人往，也給了她勇氣。


  不過，當看到那兩人再次走過來，她還是膽怯了一下，想要開熘。


  但是小白已經到了跟前，哈哈大笑道：「你叫啥子名字？」


  小女孩愣了愣，覺得眼前的小孩子怎麼奇奇怪怪的，所以沒有搭理她，而是挎著花籃子往別處去，繼續賣自己的花花。


  小白跟過去又問：「你的花花啷個賣的？」


  小女孩本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問的是花賣多少錢，而她很想賣掉籃子里的鮮花，於是回答道：「10塊錢一朵。」


  小白回頭看向張老漢，張老漢便問：「小姑娘，你籃子里還有多少朵？」


  小女孩說：「還有15朵。」


  張嘆：「那我全要了。」


  「你全要？」小女孩驚訝地問道。


  「對，全要，一共是150塊錢，對不對，我給你。」


  小女孩沒有高興，反而問道：「你要這麼多花幹嘛？」


  張嘆愣了下說：「我當然是需要才買的。」


  小女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打量自己籃子里的鮮花，內心糾結再三，最終抬起頭時，眼神已經堅定，她對張嘆說道：「我不賣給你。」


  張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驚訝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賣給我？」


  小女孩說：「因為你是可憐我才買的，你其實不需要這麼多的鮮花。」


  「我需要。」


  「你身邊沒有女生，你沒有女朋友，你買這麼多玫瑰花用不上，你是可憐我才買的，我不賣給你。」


  張嘆不禁再次認真打量起這個小女孩，第一次，他幾乎是用一種同齡人的目光在平視她，而不是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以一種俯視的目光審視。


  剛剛小女孩的這幾句話，讓他刮目相看。


  他想過他和小白來找小女孩，會遇到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但是唯獨沒想到對方會不肯把花賣給他，而且理由竟然是這樣的。


  張嘆說：「我確實沒有女朋友，不過我也確實需要這些花，我可以把這些花送給我身邊有需要的人，不一定要送給女朋友。」


  小女孩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


  張嘆說：「那你願意賣給我嗎？」


  小女孩卻繼續搖頭：「我不全賣給你，我可以賣給你一朵。」


  「多賣一朵噻~」小白搭話。


  小女孩對她搖頭：「你們買不買？」


  「買，買噻！給我。」


  小白從小女孩手裡接過了一朵玫瑰花，她老漢付錢。


  「再賣一朵噻~」


  小白又說。


  小女孩堅定地搖頭，說一朵就一朵，絕不再賣了。


  再纏著她賣花，是對她的不尊重，所以張嘆告訴小白，不要再纏著人家賣花了。


  小白這才作罷，她有些想不明白，這個小女孩怎麼這麼倔強呢。


  「你吃飯嗎？」小白想起帶來的飯菜。


  她一問出，張嘆就知道了答桉。


  「我吃了晚飯，謝謝你們，我不吃。」小女孩說道。


  她看了一眼小白和張嘆，往別處走去，走了幾步后，朝她們揮揮手，混進人群中，漸漸消失不見。


  小白還想跟過去，但被張嘆制止了。


  小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張嘆帶她回家，一路上給她解釋。


  小白似懂非懂，回到小紅馬，該來的瓜娃子都來了，院子里熱熱鬧鬧，她突然覺得，比起小紅馬學園裡的瓜娃子，外面街上賣花的小女孩更可憐。


  「小白，小白，啊哈哈哈，我……」


  「爬開，莫挨老子，鬼魅日眼的，氣的我鬼火冒……」


  「額——」


  大燕燕熱情似火而來，結果卻被小白一泡水嗤的一下，給澆滅了。


  大燕燕人都傻了，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小白這個屁兒黑的瓜娃子。


  而小白卻覺得，胖榴榴活的太滋潤了吧。


  大燕燕目送小白走遠，在背後對著她的背影張牙舞爪，嘴裡滴滴咕咕，把小白摔在地上踩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無數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