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是誰在唱歌

  老牛把萬小虎捯飭乾淨了，做飯吃飯，關門睡大覺，但是今天突然發現萬小虎其實挺想出去玩的，就帶他到黃家村裡轉悠了一圈，特地在城中村的廣場上看了會兒跳舞，見到一男的舞姿特別神經，指著對萬小虎說：「那個是小白的舅舅，你看他跳的多醜。」


  萬小虎一聽是小白的舅舅，好奇地仔細打量，默默點了點頭，同意老牛的評價，同時好奇道：「為什麼他跳的那麼有勁，那麼難看呢。」


  老牛說：「臉皮厚就行了。」


  「你要去跳嗎？」


  「我不是那樣的人。」


  說著，帶萬小虎離開，萬小虎回頭再多看了幾眼，小聲說真的好難看呀。


  兩人回到家裡，關門睡覺，萬小虎今天玩了一天，身體有些累了，躺床上眼睛眯啊眯，睡意襲來。


  但是他硬是強撐著不睡覺，看著老牛，滿是期待。


  老牛不明所以，說：「困了就睡吧。」


  萬小虎有些失望，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不講故事嗎？」


  老牛一愣，原來強撐著不肯睡覺，是為了聽故事嗎？

  「你不是困了嗎？困了就睡吧。」


  「……但是沒聽牛爺爺寫的故事呢。」


  「……有那麼好聽嗎？」


  「有！」


  萬小虎趁機誇獎老牛寫的故事很好聽，他很喜歡，還小大人似的，鼓勵他要發到雜誌上，讓更多的小朋友看到。


  老牛笑了笑，欣慰的同時也明白，他現在更多的是自娛自樂，他的小說投稿了好幾年，愣是沒有別採用過一次，他沒打算再投稿了。


  自己寫著玩。


  「那你躺好，我給你講一個。」


  「好~」


  老牛給萬小虎講了會兒故事，萬小虎就香甜地睡著了。


  他給萬小虎蓋好被子，坐到書桌前，繼續苦思冥想編故事，但是今天狀態很差，想了半個多小時，愣是一個字沒寫。


  今天和昨天一樣，狀態不好，寫不動，而昨天和前天也一樣。


  他丟了筆，沒心思再寫東西，反而算起了這個月的生活開銷，越算越心思全無，睡意也全無，因為他發現照這樣下去，這個月錢不夠用！


  多了個小孩子開銷果然大不同，看來必須省吃儉用。


  但是光節流不行，還要開源才能治本。


  寫小說肯定是不行的，一分錢稿費賺不到，只能在理髮店上想辦法。


  以前，老牛隻把理髮店當做養活自己的謀生工具，沒怎麼上心，夠自己生活了就行。


  所以他的理髮店灰撲撲的，又暗又逼仄，沒什麼吸引力。


  「必須要用心經營才行啊，不然我和小虎要餓肚子了。」老牛嘆道。


  畢竟，現在不是他一個人生活。


  他絞盡腦汁思考吸引顧客進理髮店的辦法，首先，要把門口房檐上的那個燈泡換掉，那盞燈壞了快半年了，換燈泡雖然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是老牛愣是一動沒動，現在不能再拖了。其次，要對店裡進行一次大掃除，無關的東西全部搬走，不要放在店裡，本來店面就小，東西一多，就顯得更加的擁擠。最後是他自己，不能邋裡邋遢，要打扮的清爽乾淨。


  老牛把這些建議一一寫在本子上，他現在的記憶力明顯大不如前，很多事情都要記在小本子上，不然轉頭就忘了。


  做完了這些，老牛再次想著自己的小說故事，還是毫無頭緒，忽然想起今天在書攤上買的《隱秘的角落》，作者是張嘆，所以老牛才花錢買下來看一看。


  張嘆很有名，他是知道的，實際上這部電視劇他也看過，只是沒看到小說。


  身邊的人就是知名作家，老牛格外感興趣，從頭翻閱起來，看著看著，雙手捏緊了，情緒跟隨故事中的情節波動，直到萬小虎在床上翻了一個身，他才恍然，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於是合上書，感嘆張嘆的才華的同時，對比自己的無力，一下子就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與真正的知名作家的差距，那差距彷佛鴻溝，讓他難以望其項背。


  這個發現讓老牛不禁心灰意冷，自信心受到極大的打擊。


  他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己，或許，自己真的不是寫小說的料。


  雖然他很努力，但是他沒有天賦。


  沒有天賦，再努力也是白搭。


  老牛越想越心煩，關上燈，躺床上閉上眼睛睡覺，腦海里思緒卻特別的活躍，他想到，理髮店要多賺錢，那麼晚上是不是也應該開店做生意？編故事也編不出來，這麼早睡覺太浪費。


  第二天，老牛先吧萬小虎送去了幼兒園，回來的路上，到路邊小店裡買了燈泡，回來把門口的燈換了，接著打掃衛生，也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開門做生意。


  晚上，他一反常態地沒有關門打洋，而是繼續營業，門口的燈通亮，讓許多附近的居民很不習慣，路過的時候都要往裡邊看幾眼，有些熟悉的，則會好奇地踱步進店，詢問店裡發生了什麼，怎麼今天晚上也營業了。


  老牛告訴他們，理髮店今後晚上營業三個小時，一直到九點才打洋。


  但是第一晚，生意很不好，幾乎沒有客人，老牛和萬小虎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個看著深沉的夜色發獃，一個雙雙托腮好奇地往不遠處的小紅馬打量。


  雖然看不到小紅馬里的情形，但是萬小虎覺得裡面一定很熱鬧很好玩，因為他聽到那裡傳來好聽的歌聲。


  真好聽呀。


  「你想去看？」老牛問道，他也注意到了小紅馬里優美的歌聲。


  萬小虎點點頭，嘻嘻笑。


  老牛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那走吧，我們去看看。」


  萬小虎興匆匆地出發去小紅馬，快走到大門口時，忽然那優美的歌聲停了，停頓了片刻，繼續響起了歌聲，但是歌聲不再優美，算得上難聽、不著調。


  是一個小朋友在哇哇叫。


  走到門口的老牛停下來腳步，對萬小虎說：「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嫌棄裡面的小朋友唱的難聽，不想去看熱鬧。


  萬小虎吃驚，長大嘴巴，指了指小紅馬學園，說：「是小朋友在唱歌。」


  老牛隔著鐵柵欄，往小紅馬里打量，只見院子里聚集了好多小朋友，都圍在那裡呢，在正中央，空出了一小塊空地，地上立著一架麥克風，周圍放了一個移動音響，此刻，一個小女生正在娃娃大唱。


  「那是榴榴吧？」老牛問。


  萬小虎踮起腳往裡看，點點頭，說是榴榴。


  「榴榴唱歌不好聽，和小白舅舅跳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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