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歸心似箭

  白家村，清晨。


  白色的晨霧飄蕩在村子上空，四周的山林格外幽靜，天邊有一道金光正在漸漸從雲層中透出來，群山中時不時飛起三兩隻鳥兒，從空中劃過，快速時投入另一片林中或者剛收割完畢的田野里。村子里響起狗叫聲，煙囪升起淡淡的青煙。


  墩子早早就醒了，精神抖擻，自己穿好衣服，下床推開門，客廳里昏沉沉的十分安靜，有叫雞子在嘟嘟嘟的叫喚。他來到廚房，並沒有媽媽的身影，又來到主卧，推了推房門，門沒開，墩子媽媽還在睡覺沒有醒來。


  客廳里的掛鐘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指針顯示現在才五點半鐘。


  墩子來到大門口，踮起腳把插銷打開，推門大門，晨光漫過他的小身子，灑進家裡。


  他來到院子里，站在大石墩上，朝不遠處的小白家眺望，希望能夠看到小白，但是什麼也沒看到，姜奶奶家的院子里也安安靜靜的，遠處有放牛娃在田埂上經過，老牛慢悠悠的嚼著青草。


  墩子昨天晚上得知小白今天要回來，激動的半夜……睡的還是很香，只是醒的格外早，在院子里上躥下跳，停不下來，時不時眺望村口的路，希冀朝思夜想的小白能夠突然出現，他就能夠第一時間跑去迎接。


  當墩子媽媽起床后，發現大門敞開，院子里已經看不到墩子了，她洗了把臉，出門沿著田埂走，穿過小橋，經過村子，一路上詢問來人有沒有見到墩子，被告知墩子在村口的大柳樹下，果然在那裡找到。


  她好笑又心疼，當然知道墩子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的小玩伴小白要回來了，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


  「小白沒這麼快回來的，回去吧，先吃早飯，媽媽再陪你到這裡等。」墩子媽媽說道，帶著墩子回家，吃了早飯，給墩子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服，胸口有一隻小老虎的圖案呢，墩子特別喜歡這隻小老虎，穿著新衣走來走去，嗬嗬傻笑。


  兩人出了門，先到了姜老師家，姜老師正在廚房處理家雞，昨天她把自己養的一隻雞殺了，準備做棒棒雞，小白喜歡吃。


  桌上放了一籃子的新鮮板栗，是姜老師這些天在山上撿的。板栗一般要到九十月份才會成熟，但是山中的板栗有些早熟，姜老師撿了回家，新鮮的可以做板栗雞，小白喜歡吃板栗雞，剩下的做糖栗子，可以吃一個秋天和冬天，又香又營養。


  「昨晚他們是到了成都吧。」墩子媽媽問道。


  姜老師說：「對啊，昨晚十點鐘到的，張嘆要連夜趕回來，路上不好走，山路多，太危險，我讓他們先在成都住一晚，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墩子時不時從客廳跑到廚房來，臉上神色焦急不已，墩子媽媽說：「再等等噻，莫要急，沒這麼快，現在才早上八點，穩住。」


  墩子著急地說：「小，小白要回來啦~」


  墩子媽媽：「再等半個小時我們就去。」


  墩子急的團團轉，姜老師就說：「你們現在去也可以，張嘆和小白可能會回來的很早。」


  墩子媽媽聞言，起身離開：「走，墩子~」


  墩子高興極了，鉚足勁，當先跑了出去，一路跑出了院子，衝上了小橋，他媽媽在後面大喊慢點慢點，但是墩子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繼續一馬當先，很快變成了一個小點在田埂上飛奔，不見了。


  當墩子媽媽出現在村口時，發現大柳樹下停了一輛車，愣了一下，心想不會吧，她快步過來，定睛一看，看到了墩子，身邊還有一個小朋友，和他肩搭肩，一副好哥們的樣子。


  好傢夥，剛放暑假的時候小白和墩子差不多高，但是現在小白看起來已經比墩子高小半個頭了。


  「哈哈哈，墩子你媽媽來了噻。」小白最先發現墩子媽媽的到來，笑著說道，朝墩子媽媽揮手打招呼。


  「小白回來啦，這麼早~」墩子媽媽說完，又笑著對張嘆說，「你們來的真早，我還說現在過來應該要等一會兒呢，沒想到你們已經到了。」


  張嘆回應道：「晚上小白睡不著，不到五點就醒了，早飯都沒吃就開車往這裡趕。」


  墩子媽媽：「那趕緊回去，回家吃早飯。」


  「上車吧。」


  墩子媽媽下意識地往後排坐，但是一個小身子搶在她前面擠上了車，是墩子。


  「墩子媽媽你坐前面噻。」小白說道。


  墩子媽媽看了一眼緊緊挨著小白坐的墩子，只能往副駕駛位上坐。


  張嘆開車進了白家村，現在是早上八點半不到，但是村子里的人們已經都吃了早飯，這會兒正陸續出門幹活呢，到田地里，或者山林中，看到一輛車開過，紛紛駐足觀看。


  張嘆把車窗搖下，和路過的人一一打招呼。


  「是張嘆~」


  「張嘆回來了！」


  「小花花的老漢！我家男人在浦江還好嗎？」


  「小花花的老漢！小花花回來了嗎？」


  小白從後排的車窗伸出小腦袋，歡快地朝村民揮手，大聲說：「回來了嗷，我在這呢，哈哈哈哈~~」


  有的人在車的另一邊，墩子就學小白的樣子，也揮手大聲說道：「回來了，我回來啦~~」


  車開過了小橋，停在小山包下，姜老師站在院子門口，笑盈盈地看著這邊。小白飛快地從車上跳下來，飛奔而去，大喊奶奶，撲進懷裡。


  張嘆提著行李下車，墩子幫他抱著小白的包包。


  姜老師和小白在說悄悄話，沒空搭理張嘆，張嘆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徑自回到家裡。


  沒一會兒姜老師和小白也回來了，姜老師跟張嘆打招呼，問他們是不是沒有吃早飯，她已經準備好了，讓他們先坐一坐，她去端來。


  她猜測張嘆和小白今天可能會來的很早，但怎麼也要九十點以後，然而她依然準備了三人份的早飯，就因為萬一呢。


  小白亦步亦趨，當起了跟屁蟲，也想跟著去廚房，被姜老師趕回來了。她打開自己的迷你行李箱，從中拿出準備的禮物，墩子有，墩子媽媽也有，奶奶更有，每人一份，是她的心意。


  「我也有呢？哈哈，謝謝小白噻，你闊愛慘嘮。」墩子媽媽喜滋滋地拿著小白遞過來的禮物，打開來一看，是一件桔紅色的碎花連衣裙！

  墩子媽媽愛不釋手，翻來覆去打量，但是又很擔心，會不會太花了。


  「不花不花噻，你闊愛慘嘮。」小白投桃報李，也毫不吝嗇送上讚美，墩子媽媽心裡喜滋滋的，「小嘴巴越來越甜了。」


  墩子的禮物是一套運動服，穿在身上特別的精神。


  小白捧著送給奶奶的禮物，迫不及待地跑進廚房，先獻上大大的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