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你聽我說

  「程程被她媽媽接走了？」張嘆聽著眼前的小白說道，「不是被你們逃跑把她送走的嗎？」


  小白眼睛一轉，嗬嗬尬笑，搖頭，都不好意思說話了，心想張老闆啷個也曉得她們逃跑的事情咧？李擺擺真是個屁兒黑啊，噢，還有哐哐哐的小光哥哥，恁個事兒多。


  見小白不說話，只尬笑，張嘆感嘆了一句你們今天的生活真是豐富多彩，旋即問道：「黃金糕、煎餃、章魚小丸子、鐵板豆腐，這些好吃嗎？」


  小白下意識地點頭：「好吃好吃~」


  旋即醒悟過來，張老闆啷個也曉得咧？連忙閉緊小嘴巴，打算打死她也不說了，小女生吃點零食怎麼了？偷了搶了還是花錢了？怎麼啥子都要交代呢？她又不是榴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都知道了。」


  小白好奇地問：「你啷個曉得咧？哪個告訴你的嘛。」


  「沒有誰告訴我，但我就是知道。」


  小白嘟嘟嘴，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話糊弄不了她，她心裡已經斷定，要麼吃桑葉的李擺擺，要麼哐哐哐的小光哥哥。


  「張老闆~」


  「嗯？」


  「你啥子都曉得，那你曉得程程和她的麻麻去了哪裡嗎？」


  「我知道啊，你想知道？」


  小白眼睛大亮，瘋狂點頭，她們這群小夥伴為程程擔心了一下午，雖然是被麻麻接走了，但大家都不認識她的麻麻。


  「你就告訴我嘛。」


  「程程的媽媽把程程接回家了，她家在很遠的地方。」


  「好遠？」


  「比較遠。」


  「開車車要多久？」


  「一個小時。」


  「那我們去把程程接回來叭。」


  「千萬不要！」


  「為啥子咧？你不是個好人嗎？」


  動不動就上升到好人壞人的高度，以後說話都要小心哦。


  「我是不是好人你不曉得嗎？我的意思是，程程的媽媽和她的爸爸要討論程程，說不定程程就不用走了，所以我們千萬不要去接程程，讓他們自己談。」


  「噢~~~」小白似有所懂地點頭，「你是啷個意思嘛？我都沒有聽懂，你再唆一遍噻，慢慢唆，好好想想，莫要急。」


  「……」


  你自己聽不懂，還怪我沒說清。


  「總之就是，這兩天你暫時不用擔心程程，她的媽媽會照顧好她的，現在，我們去買幾個大西瓜。」


  「吃大西瓜也是我的強項嘛。」


  「不是給你吃的。」


  「小白我幹了壞事你就不給我吃大西瓜嗎？不要嘛，我是個好寶寶，我只是有時候會調皮嘛，張老闆~~~」


  「那也給你吃一片吧，其他的我們送給街口賣黃金糕的叔叔阿姨們，感謝她們照顧了你們，還給了你們那麼多零食吃，對吧？難道你不該表示表示？」


  小白愣了下，噠噠噠，跑到角落裡把她的魚肚玻璃瓶抱了出來，「表示表示。」


  張嘆嫌棄地瞅了一眼她的魚肚玻璃瓶，裡面裝了不少蜜餞，都是他給的，但是……這個玻璃瓶之前可是養了蠶啊！！！


  他曾經想給小白扔了，小白差點沒和他打架。


  「那走吧。」


  兩人出了門，到附近買了西瓜，送到街口，給街坊鄰居們嘗嘗，天快黑了才回來，一進門，張嘆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電話。


  「我是程程的媽媽，是張老闆嗎？」


  張嘆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小白，小傢伙似乎有第六感，停下腳步，杵在他腳邊，昂著小臉看他打電話。


  「嗯嗯，好。」張嘆說，放下手機，遞給小白，「是程程打來的，她要和你說說話。」


  「嚯嚯嚯。」小白這瓜娃子暗戳戳地笑，飛快地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小手，雙手接過手機，對著屏幕大聲：「歪~~~~我是小白，你是哪鍋？」


  傻不傻？都說了是程程還問是哪個，張嘆撿起小白放地上的魚肚玻璃瓶，擦了擦她的小褲子，髒了，擦不掉。


  ……


  另一邊，程程和小白終於煲完電話粥，把手機還給媽媽，平時很少笑的她，看著她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打完了電話？」她媽媽問道。


  程程點點頭。


  「還要給誰打電話嗎？」


  程程想了想，「榴榴？」


  「那你知道榴榴的電話嗎？」


  程程點點頭，她記憶力好極了。


  榴榴的媽媽接的電話，可惜，榴榴不在身邊，已經去了小紅馬。


  程程於是又想起了小柳老師的電話，打通了小柳老師，然後挨個和榴榴、喜兒、小米聊了天，順便和嘟嘟咿呀了幾句。


  孟廣新晚上趕來了，出現在門外不斷敲門，請求進來和程程說話，但是沒被允許進來，程程賭氣地說不想和爸爸說話。


  「程程說她要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程程願意見你了，我就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後天要去粵州工作了……」


  「那你去吧，程程留在我這。」


  「……我要帶程程去。」


  「不可能，程程不願意，而且，你問過我嗎？」


  「……程程——跟爸爸走好不好？」


  「你不要喊了，程程塞著耳朵在看繪本，你喊破嗓子都沒用。」


  ……


  孟廣新在門外待到晚上九點，見這對母女倆鐵了心不給他開門，只能暫時先回去，想想工作接下來怎麼辦。


  「爸爸走了嗎？」程程放下繪本問道。


  「剛走了。」


  「喔。」程程想繼續看繪本，但是看不進去，想了想，從沙發上爬下來，跑到陽台往下張望，等了一小會兒，果然看到她爸爸的身影出現了，默默地揮手，轉頭問：「爸爸明天還會來嗎？」


  「你想要他來嗎？」


  「……想。」


  「那他應該會來吧，來，媽媽問你，你為什麼不願意跟爸爸去其他地方？」


  「……麻麻你會和我一起去嗎？」


  ——


  「不去了？你什麼意思？」


  面對主任的詰問，孟廣新為難地說：「主任，不是不去了，是能不能推遲一周，我家裡實在是有急事，一下子走不開。」


  主任盯著他：「你在開玩笑吧，這是公司的決定，那邊項目等著啟動！你現在說要推遲一周？你說推遲就推遲？是你說了算，還是公司決策層說了算？老孟，你有沒有大局意識？這不是兒戲，你是老員工了，應該掂量得清輕重緩解吧？」


  孟廣新都開始流冷汗了，知道自己理虧，奈何他總不能丟下程程不管吧，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把事情說清。


  「別跟我說這麼多廢話，我就問你一句，今天能不能去粵州？」主任不耐煩地問道。


  孟廣新猶豫良久，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不能。」


  「好，好，老孟，你能耐了啊，放我鴿子，放全公司鴿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等著處分吧。」


  說完，主任怒氣沖沖地出了辦公室，孟廣新毫不猶豫地緊跟而去，「主任，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