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外公
雨茗皺著眉頭,看來,情況比起家書上所說的還要嚴重。殷氏常常對雨茗兄妹幾個提起父親,雨茗知道這個外祖父德行高尚,自然更加容不得一點瑕疵,出了這樣的事,一病不起都是輕的。蕭子昕見雨茗的神態,勸慰道:「茗兒先別擔心,我們既然來了,凡事都還有轉機。」又轉向小二,拿了一塊碎銀,遞給他,道:「多謝你了,我們難得進京,正要去拜訪太傅大人。」
小二欣喜的接過銀子,道:「哪裡哪裡,多謝公子小姐大方,兩位慢用,有什麼需要再喚小的來。」
「師兄……」雨茗臉上儘是擔憂,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若是外公只是病重,雨茗或許有把握救好,但若是心病,只怕何等的名醫都沒有辦法。
蕭子昕哪裡不明白這個道理,只得安慰道:「別那麼悲觀,太傅大人與殷嬸分別這麼多年,不說別的,單單你這個外孫女就是最好的一劑良藥,不是嗎?」
「你說的也不錯,我們吃了飯快些過去吧!」雨茗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寄希望於這個,至於那些親人會怎麼看待自己,雨茗並不放在心上。
因為雨茗心裡著急,兩人匆匆吃過飯,就往太傅府趕去。門外阿青已經站在車前等著雨茗兩人,身邊還站了一名白衣女子,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清秀,見雨茗兩人走來,便上前行禮,道:「奴婢清風,參見公子,參見大小姐!」
雨茗看向蕭子昕,道:「這是……」
「殷家不是普通人家,你去了殷家必定會給你安排伺候的人,但總是別人的人,你用著也不順手,所以,師傅早就安排了清風等在京城。」蕭子昕解釋道。
雨茗點頭,知道蕭子昕和蕭錦都是真心為她好,也就點頭,答應道:「也好,我們走吧。」
清風跟在雨茗身邊,面上有些好奇,卻是真心的尊敬,也給雨茗簡單的介紹京城的地形。行了沒多久,就到了太傅府,雨茗進京帶了殷氏的信物,阿青拿著信物上前,交給守門的家丁。
雨茗原想著殷氏是殷家唯一的女兒,她帶著殷氏的信物,應當十分順利才對,誰知守門的家丁見了信物,卻說雨茗偷了殷氏的信物,冒充殷家的親戚。雨茗皺起眉頭,這與殷氏所說起的殷家家風相去甚遠,看來蕭子昕所說不差,她的那幾個舅舅舅媽還都是不好相與的。
這種事情自然不用雨茗出面,蕭子昕便上前解釋,蕭子昕雖是護國王府的世子,但無論蕭錦還是蕭子昕都很少在京城露面,因此極少有人認得他,更何況殷家和護國王府並沒有多少交集。正在糾纏間,卻見殷書言騎馬回來,見到蕭子昕明顯的一愣,立刻下馬上前,道:「阿昕,你怎麼來了!」
蕭子昕見到殷書言,鬆了一口氣,若沒有他來,還真是麻煩,便笑道:「幸好你回來了!殷嬸接到家書,說太傅大人病重,殷嬸擔心得很,茗兒不忍,特意來京城看望,沒想到守門的家丁卻說我們偷了殷嬸的信物,來冒充殷家親戚。」
殷書言聞言露出驚喜的表情,道:「茗兒表妹來了!」
清風掀開帘子,雨茗走下馬車,道:「表哥,這外祖家的門檻可真高,要不是娘親心裡擔憂,茗兒真想甩手就走!」
殷書言趕忙上前賠罪,道:「茗妹妹別生氣,是下人們無禮,表哥替你教訓他們就是。你能來祖父一定高興,快跟表哥進去!」
雨茗趕了幾天的路,倦乏加上擔心,差不多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到了,卻被人當成冒充,任她再怎麼好脾氣也要惱火,卻並沒有賭氣的意思,聽殷書言這樣說,也就介面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們計較,我們去見外祖父吧!娘親讓我帶了書信過來呢!」
「怎麼就茗兒一個人來嗎?這麼遠的路……」殷書言見只有雨茗一人,忍不住擔心道。
雨茗搖頭道:「不是有師兄陪我嗎?哥哥若是走了家裡怎麼辦?放心吧,師兄很厲害的,這不是都平安到了嗎?」
殷書言看向蕭子昕,見他淡笑點頭,第一次見到蕭子昕,他就知道蕭子昕不是普通人,如今見他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帶著雨茗平安進京,越發相信這個問題。從杏花村到京城路程遙遠,當初他能順利走一趟,還是祖父親自跟戶部要了路引,而蕭子昕卻這樣輕鬆地做到,何況他們隨從雖然只有兩人,但一個車夫、一個侍女都是有武功的,哪怕是殷家都做不到。
蕭子昕相信殷書言能看出什麼,卻也沒有多做解釋,只平淡的說了一句,道:「茗兒是我們家唯一的大小姐,不管殷家怎樣看待唐家這門親戚,我希望不會對茗兒無禮,不然,我只能帶茗兒回府去住。」
殷書言知道自家下人的行為讓蕭子昕惱怒了,卻也只得答應,道:「我知道了,茗兒是姑姑的女兒,自是與家中妹妹一樣的身份,沒有誰能欺負她!」
蕭子昕點頭,道:「希望殷家當真如此。」
殷書言見狀,也不再追問蕭子昕的身份,只吩咐人給他們一行四人安排住宿,他則直接帶著雨茗和蕭子昕往祖父的住處走去。
太傅府的松鶴堂是殷太傅和夫人柳氏居住的地方,此時裡面正是一片忙亂,因為剛剛得到下人來報,那個惹是生非被罰在祠堂思過的四公子瞞過下人偷跑出去。太傅大人因為小兒子惹事被氣得重病,下人本不敢將這樣的事告知於他,偏偏另外兩個兒媳吵嘴的時候說漏了嘴,老人家氣急攻心,一下子又昏迷過去了。
此時,老太傅才剛剛清醒過來,兩眼望著天花板,不願說一句話,殷夫人守在床邊,拉著丈夫的手,眼淚簌簌地流,卻不知如何勸慰丈夫。殷書言領著雨茗和蕭子昕進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趕忙上前,道:「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殷太傅回頭看了長孫一眼,眼裡柔和了一些,哀傷道:「書言,你定要好好讀書,遵紀守禮,絕不可學習你的四叔……」
「爺爺,四叔只要您教導,定會改正。爺爺你且放寬心,病定會好的,您看,這是誰來了?」殷書言勸慰殷太傅,也引著雨茗到殷太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