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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濁淚與酒送爾行

  婁星市南部的一處竹林。


  這裏是一片翠玉的竹海,一望無垠,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稀稀散散的照射在竹林小道上。


  清風徐來,竹子隨風起舞,讓人覺得很清爽。


  一位身著普通,身形挺拔的少年,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一頭微亂的長發隨風搖擺,鬢角處還夾雜著幾縷銀色發絲。


  少年見著此情此景,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老白還真是會享受,隱居在這麽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還聽他說,藏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呢。”


  不一會,少年停下了步伐。


  入眼的是兩處黃土新墳,墳邊上有一些洋洋散散的紙錢,很是淩亂。


  墳前立有兩塊木碑:


  風塵之墓。


  白魁之墓。


  墓碑做得很簡陋,碑上的字體很靈秀,飄逸中帶著幾分女子的靈動之感。


  少年猜測這出自女子之手。


  讓少年意外的是,這白魁的墓前還跪著一道倩影,這是一名妙齡少女。


  如瀑的黑發束在後背,偶爾能聽到她低沉涕泣的聲音。


  少女披麻戴孝,讓風塵很是費解,畢竟時代在變遷,很多舊習俗已經淘汰。


  少年緩緩走進這少女身旁,入眼的是少女的側臉,如羊脂般的肌膚,光鮮亮澤,高挺的鼻梁很有質感,少女的胸脯輪廓還是不顯眼,正如雨後春筍蓄勢待發。


  少女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八年歲,難道這也是老白那禽獸的藏的嬌?

  果然衣冠禽獸啊!

  “小姑娘你好,請問你與這墓主人是什麽關係?”少年柔聲一問。


  少年的腳步聲很輕,少女又沉浸在哀悼中,並沒有察覺到少年的到來。


  當這妙齡少女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之後,身形微顫,她神色驚慌的將美眸投向聲音來處。


  當她見到這麵如冠玉的少年後,目光竟有些不想移開,但憑著二八年齡的羞澀本能,還是閃過了目光。


  “他是我的哥哥,旁邊那位是我哥哥的朋友。”


  少女的聲音如黃鶯脆鳴,十分悅耳。


  少年一聽,原來自己誤會老白了,沒想到這老白,還有一個這麽年輕的妹子?早如此,當初應該叫聲大舅哥。


  “您是?”少女看著有些出神的少年,臉色疑光一閃。


  少年輕薄的樣子讓她有些害怕,他為什麽回來這裏?哥哥生前可沒說過有什麽朋友啊。這要是什麽壞人,自己該怎麽辦?

  “我叫風塵,是老白的一位故人。”


  風塵看出小姑娘的慌張,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禽獸,人家還未成年呢。


  “你就是風塵哥哥?你沒有死?”少女的眼神充滿著難以置信。她聽燕姐姐說,找遍了整個婁星市都沒有找到他,怎麽會……


  風塵看著一臉質疑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僥幸活了下來。”


  “太好了,以前哥哥在我麵前提起過你呢。”小姑娘露出一臉微笑,一顰一笑都很純潔。


  “對不起,你哥哥是因為我而死的。”風塵誠懇的致歉,若不是自己把老白叫過去……


  昨天晚上他便打聽到了白魁的埋骨之所,來看他,總得帶點禮物,於是風塵將王家滅門,這應該能慰藉白魁的英靈了。


  “哥哥是帶著笑意死的,應該很高興。”小姑娘站了起來,滿臉淚痕的臉蛋,很惹人憐愛。


  聽到了小姑娘的話,風塵的愧疚又多增一分,他對著黃土堆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化遷流孰能停,辯證,此處泉台水更清。”


  “手足今朝成殘缺,悲切,濁淚和酒送爾行。”


  白魁和風塵本沒有什麽交情,但他卻能為自己豁出性命,想到這,風塵不自主的念出了《定風坡》裏的幾句詞。


  “風塵哥哥,不必介懷,這對哥哥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小姑娘在一旁安慰道。


  聽著這小姑娘安慰的話語,風塵回過頭去,重新打量了一下她,自己哭的稀裏嘩啦,反倒過來安慰他?


  “你叫什麽名字?”風塵問道。


  “子菱。”


  “白子菱?”


  “我沒有姓氏。”


  風塵有些出神,沒有姓氏?難道不是老白的親妹妹?


  子菱是一味藥材,有“利水滲濕、健脾寧心”的功效,這小姑娘人如其名,跟她聊天確實讓人輕鬆不少。


  看著一臉疑惑的風塵,子菱解釋道:“十一年前,我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是哥哥救了我,因此他得罪了很多人,遭受百人圍攻。”


  子菱並未說自己被救的原因。


  風塵也沒多加追問,但從她的話語中聯想到白魁那個“百人屠”的稱號,白魁殺人的原因是為了救這個小女孩嗎?

  行事作風看似邪魔外道,實則是行正義事。


  “風塵哥哥,你怎麽了?你是在為今天殺的人而煩惱嗎?”子菱問。


  風塵有些訝異,她怎麽知道自己今天幹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殺了人?”風塵覺得這小女孩不簡單,他的觀氣術練到了第二重,又有天眼的加持,居然沒有看透她‘氣’。


  武道修煉欄的信息。


  人物:子菱。


  武道等級:八品武徒境。


  武力值:468

  智力值:897

  元氣值:786

  看著子菱的武道信息,風塵心頭一驚,這小姑娘竟然有八品武徒境的實力。


  為什麽武力值那麽低,智力值和元氣值卻高的嚇人。


  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你的心告訴我的呀。”子菱回答道。


  風塵一臉問號,我的心告訴她的?什麽意思?難道她能看穿一個人的心思?

  “風塵哥哥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要‘心’是善良的,我就能跟它說話。”子菱也是一臉疑惑,做不出解釋。


  風塵看著她那纖塵不染的眼神,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嘶能讀懂人心,這麽可怕的bug,感覺能比上係統了,還有這麽高的武修等級,這不是妖孽嗎?


  妹子,你才是開掛的那個吧。


  等等,她說什麽?‘心’是善良的,就能和‘心’交流?

  難道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可是,今天殺了那麽多人啊?


  “風塵哥哥你不用懷疑,如果殺一個惡人能救十人,那就叫懲惡揚善。”小姑娘嘻嘻笑道:“殺人即為救人。”


  風塵怔怔的看著這神秘的小姑娘,有些走神。


  說實話,這一個月對他來說,等於是重生,同時也讓他想明白了一些最簡單的道理。


  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以前的自己還是將問題想的太簡單了,以為自己不去惹別人,別人就不會找他麻煩。


  他錯了,大錯特錯。


  雖然張自成跑了,但他也教會風塵一個道理,要想拿到主動權,那就要自己做局。


  自己成為那個持棋之人,才能掌控全局。


  既然自己的路不再平凡,那就好好的走下去。


  風塵的心胸開朗,笑著說道:“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人生命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存在,而是為了燃燒。”


  “而另一種人,卻永遠隻有看著別人燃燒,讓別人的光芒來照耀自己。”


  “老白在生命的最後那一刻,成為了第一種人,而我卻成為了第二種。”


  “我想,以後的我,會成為第一種人。”


  看著被陽光照射的黃土堆,風塵堅定的說道。


  子菱看到風塵這樣子,也是滿臉笑意。


  一下子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此時已臨近黃昏。


  子菱與風塵談得十分融洽,別看她年紀小,大道理卻有一大堆,就連毛筆字也寫的很好,墓碑上的字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啪嗒。


  不知何時。


  兩人的身後,傳出了一聲,物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風塵、子菱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色V領裙的高挑女子,正含情脈脈的盯著這邊,那精致的麵容上滿是憔悴。


  倩影站在風中,烏黑的發絲和裙領隨風搖擺,一個裝著蠟燭、香火、黃紙的籃子,倒在她跟前。


  今天是白魁與風塵逝世的第一個月,本來她想早些過來祭奠的,奈何公務纏身,走不開,隻有將工作全部完成之後,才能抽身。


  “風塵。”


  看著那熟悉而又討人厭的輪廓,女子梨花帶雨的,向風塵奔去。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現在隻想一頭紮進那少年的懷裏,想驗證一下,是不是自己又產生幻覺了。


  抱著女子柔軟的身軀,風塵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秀發,他發現女子的耳邊,別著一朵白花。


  “你這是給誰戴孝呢。”風塵問道。


  聞言,女子的耳根都紅了,掙開風塵的懷抱,立即將白花擲在地上:“才不是給一個玩失蹤的負心漢戴的!”


  說著,女子不由自主的將粉拳錘在風塵的胸口上,涕聲道:“讓你玩消失,往你玩消失,你知道我這一個月怎麽過的嗎?”


  任由女子的拳頭錘在自己的胸口上,風塵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臉頰,淡淡道:“清瘦了不少呢。”


  看著臉上沒有血色的燕梳雨,風塵有些心痛,這家夥一定為自己操了不少心吧。


  不過,他回來了,以後這樣的事,決不允許再發生。


  感受著風塵掌心傳過來的溫度,燕梳雨怔怔出神的看著風塵,伸出纖纖玉手,撫了撫風塵鬢角上的幾縷銀絲。


  “怎麽連頭發也白了呢?”


  看著少女那擔憂的神色,風塵笑著道:“小爺我帥不帥?”


  燕梳雨一如既往的回答:“蟋蟀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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