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變數
柔月光，伴少女思故鄉。
看鴛鴦，聽心跳砰砰響。
銀河上，千萬年後織女會牛郎。
花解語，誰能讀懂雙生花的香？
……
“你好點了沒？”湖邊，悅水仙問他道。
“好像，好不了了。”他一邊運功調息，一邊實話實說道。
“啊，好不了了？”她比他還急，焦灼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你沒受傷嗎？”
他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又不是摔傷的。”
“嗯？那你怎麽會……..。”
“是這柄劍。”他說著真地在手中喚出了一柄劍，一柄通體散發著淡淡紅芒的劍，弑神劍。
“我隱約記得，好像是被這柄劍吸幹了元氣，所以現在渾身劇痛，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能在這坐著，慢慢等天亮了。”他無奈道。
“可是……..。”微風拂過了，她的身子明顯在發抖。
他看著她，良久，輕聲說道：“你冷嗎？”
夜已深，深夜裏的風，無論大小總是會帶著絲絲涼意。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他沉思片刻，拚著渾身劇痛在指尖喚出了一縷七彩盎然的玄凰聖焰。
一咬牙，他將體內僅存的一點靈力全都灌入到聖焰當中。
嗡的一聲輕響，他們身前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
火呈七彩，絢爛奪目，她從沒有見過那般美麗的火焰，甚至不敢相信，火焰竟然還能這般迷人。
“還冷嗎？”他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道。
“不冷了。”
“不冷就休息吧。”他說著便閉上了雙眼，元氣耗盡，元神枯竭，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可他能感覺到，自己留存於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可是……..。”悅水仙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的，可看到他這樣，當下也不便多言。
夜，越深越冷。
天外風雷湧動，細雨綿綿而下。
雨絲，隨芳心蕩漾，飄來蕩去掩住年少的憂傷。
花草，伴冷風搖晃，搖擺不定難藏醉人的花香。
夢裏，伊人在遠方，可又誰是陪在他的身畔？
微微睜眼，他的目光中盡是彷徨。
她還是醒著的，因為睡不著，身為人魚族的公主，她從未在野外露營過的。
“小逆哥哥，你在看什麽？”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可她還是習慣這麽叫他。
“你……..你剛才想說什麽？”猶豫中，他閃爍其詞道。
剛才，那已經是兩個時辰前了。微風細雨中，她又默默地守了他兩個時辰。
“剛才？我……我沒說什麽啊。”她有些困惑道。
“真地沒有？”他又問道。
“真地沒……..。”她想起來了，兩個時辰前，她好像是想說點什麽的。
可是，他又把雙眼給閉上了。因為若不如此，他是真地撐不下去了。元氣透支，靈力耗盡，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三裏外的小河中心有一株剛成年的七色花，我實在走不動路，就不陪你去了。”
七色花，上古遺傳至今的少數異種之一，雖不珍惜，可也少見，一向都是人魚族的最愛。這位人魚族的公主殿下顯然是餓了。
“不用的，我……..。”
“你明天要是走不動路，我可沒力氣背你。”他毫不客氣地將悅水仙的聲音給打斷道。
悅水仙一陣無奈，不得已，也隻能試著去找找那株七色花了。
“那，那我去了？”
為節省體力，他不再多言，他現在還不想回到雙生花的本體狀態。
噗通一聲，悅水仙化為人魚縱身躍入了清可見底的河水中。
聽著水波遠去的聲音，他徐徐睜開了雙眼。
“為什麽，你是那般熟悉，卻又是那般陌生，你，到底是誰？”
月芒之下，呢喃而語，他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此時此刻，他隻想知道，她是誰？
……
深夜，白沙港，顏如雪正對著天上皓月發呆。
“仙兒，你到底在哪裏？”
“你可知道，姐姐真地很擔心你。”
往生宿命，今生緣淺，她固然也很擔心那個人的安危，可她依稀記得……
“淡忘八荒輪回憶，漠觀紅塵顏如雪，他希望你，忘了他。”
那個人要她忘了他，可命乃天定，縱然她想忘，又如何忘得掉？
“要我忘了你，七百年前你又何必救我。”緊閉雙眼，強忍熱淚，經曆了萬世輪回，早已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是真地想忘就能忘得了的嗎？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逐漸臨近。
“公主殿下，領地外有人要求見您？”那是一名人魚族侍衛，人身魚尾，還並未進化成人形。
如雪悄然隱去了眸中淚，不動聲色道：“知道是什麽人嗎？”
“那人自稱姬如千夢，說是公主您的朋友。”
馭夢三千，幻變如嫣，這姬如千夢乃是光明聖殿九大聖使之首，常年都在天城荒地閉關修行，為何會突然來到人魚領地？更不可思議的是，姬如千夢怎麽會知道顏如雪在這裏？
……
人魚領地入口處，顏如雪見到了一個白發及地的女子，長發雖白，可容顏永駐，那女子確是姬如千夢無疑。
“你們退下吧。”顏如雪對兩旁四周的諸多人魚侍衛吩咐道。
“是！”
接著，顏如雪直接將姬如千夢帶離了人魚領地，來到了末日沼澤。
“屬下千夢，參見殿主！”完全脫離人魚族的視線後，姬如千夢躬身行禮道。
“這裏不是光明聖殿，不用多禮。”顏如雪神色異樣地注視著對方，“你怎麽會…….。”
“殿主可否先聽屬下講一個故事。”姬如千夢當然知道顏如雪想問什麽，主動說道。
“請講！”
“那是在九千多年前……..。”姬如千夢麵顯黯然，緩緩道出了一個少有人知的驚天大秘。
……
九千餘年前，仙界九天，一片慘淡。
諸神被弑，王者遭屠，那一個時期，仙界根本就沒有女神之力的庇佑，逝去之人是絕不可能活得過來的。
成皇之天有五大世族，乃是光明女神座下五大戰將的後裔，分別為東方、南宮、西門，以及北冥和姬如。
姬如世家的家主叫姬如羅刹，人稱羅刹王者，乃是當時天下最強的無雙王者。
姬如羅刹膝下有一子一女，即是姬如千影和姬如千夢。
那天，姬如羅刹突然回到空無一人的羅刹宮，拖著垂死之軀拚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解開了姬如千影和姬如千夢的封印。
當時，千夢、千影姐弟倆還隻是嬰兒，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因為他們自一出生便被父親以莫大神通打入了羅刹封印，這一封，便是一千年。
當千夢、千影咿呀學語地爬出封印，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仙界的太陽時，姬如羅刹已經倒地身亡，姬如世家也已經不複存在，從他們真正來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起，仙界九天就已經變了。
諸神隕落，王者盡逝，仙界大地一片狼藉，放眼放去，滿地屍骨，生靈塗炭。
如果，不是有人聽到哭聲，在斷壁殘垣中找到啼哭不已的倆姐弟，當今世上就根本不會有姬如千夢和姬如千影這兩個人。
……
姬如千夢的故事講完了，可是，顏如雪一臉茫然，她根本就聽不懂。
九千年前？可她分明記得，自從她執掌光明聖殿以來，也不過七百年的歲月，姬如千夢後她進入光明聖殿，又怎麽可能會是出生在九千年前的人？
“不知殿主可曾記得，昆吾魂。”姬如千夢直視著顏如雪雙眸，無比平靜道。
聽到昆吾魂三個字，顏如雪明顯身形一震，大驚失色道：“你……你到底是誰？”
昆吾魂，世上隻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可如果換一種說法，那可就是天下皆知了。
“其實，千夢真正的身份，乃是詩如畫朱雀聖宮的守護使。”
顏如雪一驚再驚，她是真不知道，這姬如千夢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你，進聖殿是為了…….。”
“屬下與殿主的目的一樣，進入光明聖殿就是為了要找出那個人。”
姬如千夢口中的那個人自然是昆吾魂，而這昆吾魂，卻正是昔年威震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光明聖殿殿主。
……
七百餘年前，殺神降世，仙界險遭滅頂之災。
一場大戰過後，諸神被弑，王者盡隕，仙界九天一片混亂，慘不忍睹。
就在那個亂世，光明聖殿有一奇人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橫掃天下諸雄，以鐵血手段強行將亂作一團的仙界重歸安寧，手法雖然慘烈，可浩劫過後的仙界卻是因此避免了一場亂世。
可以說，那個人拯救了整個仙界，但是…….
那人是何來曆，又姓甚名誰，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人們隻知其人乃是光明聖殿殿主，除此之外，便是一無所知。
“如雪，你真地不想成為天下至尊嗎？”那天，詩如畫對顏如雪說道。
“如雪不想。”
“為什麽？”
“因為，如雪隻想做一個平凡人。”
那天，詩如畫沉默了好久好久。
“那，你願意為師尊做一件事嗎？”
“隻要事師尊吩咐的，如雪都願意去做。”
那天，詩如畫作了一個不知對錯的決定。
“去光明聖殿，找出昆吾魂，然後，取而代之！”
……
如雪是詩如畫的弟子，她進入光明聖殿原本隻是為了要找出昆吾魂，隻是沒想到，最後，她卻真如師尊所言那般，直接將昆吾魂取而代之了。
當年，麗水邊境。
昆吾魂遭遇邪惡皇朝幾大天羽圍攻，被冰羽一掌打成重傷，最終為如雪所救，這也便是傳聞中的，麗水邊境、笑魘如花！
後來，昆吾魂重傷不治，自毀元神而亡，死前，將光明聖殿交付給了如雪。
……
“屬下本也是奉真神之命，潛入光明聖殿查詢昆吾魂下落，卻不想，殿下實非等閑之輩，孤身一人便把那昆吾魂給搞定了。”
“這些，與你講的那個故事有關係嗎？”沉吟許久，如雪甚感困惑道，像姬如千夢這般心思縝密之人，絕不會將兩件毫不相關的事情扯在一起。
“不僅有關，而且，關係甚大。”終於，姬如千夢說到了正題上。
“其實，七百年前那場殺神浩劫，早在九千多年前便已經發生了。”卻不料，姬如千夢語出驚人，說了一句令如雪萬分震驚的話。
“什.,…..什麽意思？”如雪心神俱震，隱約間，她似乎猜到了什麽。
“輪回錯亂，逆轉時空，七百年前的殺神浩劫不過是一場幻象，是有人將時空逆流，但因靈力耗盡，從而導致時空長河出現了一個長達九千年的斷層。”
輪回錯亂，時空斷層，匪夷所思之語，聞所未聞之事，如雪要想在段時間內明白一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我沒聽懂。”
見如雪還是不明白，姬如千夢略微整理了下思緒，娓娓道出了那個籌謀萬載的天大陰謀。
“九千年前，殺神降世，仙界遭遇浩劫。光明女神座下五大世家全部戰死，其他仙界勢力更是死傷無數，昆吾魂趁虛而入掌控了光明聖殿，意欲逐一消滅其他所有勢力從而一統仙界。幸而光明女神察其陰謀，命海棠仙子降世橫加幹預。海棠仙子臨世後化名詩如畫，以其名創立詩如畫王室，目的，就是要阻止昆吾魂的陰謀。”
“既是如此，那師尊她為何不直接出手將昆吾魂殲滅？”
“真神出手了，但就在她與昆吾魂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天地動蕩，輪回錯亂，有人以莫大法力逆轉了時空六道，所以……..。”
“所以，時空出現了九千年的斷層，那場殺神浩劫又在七百年前重演了？”如雪聽明白了，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一些極其可怕的事情。
“是的，時空越過了九千年的斷層，直接跳到了七百年前，所以，當世才會出現那宗千古懸案——詩如畫明明已經存世萬載，可無論存活了多少歲月的人對於詩如畫的記憶卻都隻有七百年。”
千古懸案解開了，可是，如雪所關心的並不是這些。
“那個逆轉時空的人是誰？他/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普天之下，能夠逆轉時空的也隻有一個人，那個人也便是邪惡皇朝號稱時空女神的九大天羽之首，蝶羽。”
姬如千夢頓了頓，又補充道：“蝶羽逆轉時空的目的是什麽，其實連海棠仙子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所猜無誤的話，蝶羽不惜燃燒元神也要將時空逆轉，恐怕……恐怕是為了救那尊殺神。”
姬如千夢一語點醒夢中人，深藏如雪心底多年的謎，終於解開了。
天城一戰，她第一次見到倪月時，就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更奇怪的是，那是一種少有的親切感。那一戰，她明顯感覺到倪月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她隻怕早已死在倪月手下。
後來，在黑暗之山，她又見到了倪月。當時她還甚感困惑，憤怒聯合的冰之滄月，為什麽會出現在光明世界？且，逆神逝去，倪月為何會有那般痛心的神情？
直到這時，如雪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九千年前，仙界浩劫，驚天一戰，諸神隕落，王者盡逝，可到底，還是將至尊殺神給製裁在了輪回六道之下。
為救殺神，倪月不惜一切代價，命掌控時空禁術的蝶羽強行逆轉時空，想將時空回流在到浩劫發生之前。
可逆流時空乃是逆天之舉，蝶羽在施法之時終因靈力耗盡而未能完全將時空逆轉，從而導致了那九千年的時空斷層。
於是，時空跨越斷層跳到了七百年前，浩劫重演，輪回錯亂，諸多不解之謎也就隨之產生了。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是那般熟悉，又是那般陌生，宿世的情緣，九千年的隔絕，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竟是這般而來。
“為救殺神，逆轉時空，她成功了，他回來了，可是，可是……..。”可是，雙生花不見了，那個人不見了，逆流時空錯亂輪回好不容易才將那個人救了回來，可那個人……
如雪眸中有淚，而真相，往往都隻能催人落淚。
“殿下……..。”關於如雪和那個人的事，姬如千夢隱約知道一些，可眼下，她還有萬分緊急的事情要講，且，非對顏如雪講不可。
聽到輕喚，如雪急忙收斂心神，她很清楚，眼下還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因為姬如千夢遠道而來，又告知她這許多驚天之秘，必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於她。
“你，繼續說吧。”刻意躲避著姬如千夢的目光，如雪聲音低沉道。
姬如千夢一聲長歎，悠遠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末日沼澤深處，似是要透過千丈泥沼直視那末日沼澤的盡頭。
“昆吾魂沒有死，他又出現了。”
“什麽？”如雪不信，當年，她明明親眼看見…….
“昆吾魂共有九具化身，一具更比一具強，早在幾年前，昆吾魂的第二具化身便已經出現了。”
如雪極為震驚，九具化身，一具更比一具強，這昆吾魂到底是什麽人，竟能強大到這般地步？
姬如千夢似是看出了如雪的困惑，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昆吾魂到底有什麽來曆，不過偶然一次機會曾聽真神提起過，這昆吾魂多半與冥界有些關係。”
“冥界？”諸天萬界，冥界最為深不可測，古往今來永遠都籠罩著一層神秘麵紗，即便天界諸神也是對冥界之事知之不多，如雪更是，一無所知。
“那……你此番前來找我是為了…….。”
“昆吾魂的陰謀，與雙生花有關。”
“與雙生花有關？我不明白。”
“確切地說，昆吾魂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一統仙界，而是要借助雙生花的禁忌之力，稱霸萬界，天地獨尊。”
一點星光，照不亮陰暗。
滿天烏雲，掩住了哀傷。
永生永世，漂浮在輪回之上，一己夙願，又如何能撐到彼岸？
“你…….你是說…….。”
“我是說，就是昆吾魂提前解開了弑神之劍的封印，就是意欲在仙界九天掀起腥風血雨。黑暗之山，血之祭祀，所有針對那個人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昆吾魂一手安排的。”
眼淚，模糊了月亮。輪回，已迷失方向。錯亂的時空若是塌陷，萬劫不複就在眼前。
“九千年前那場仙界浩劫中，冰之滄月本已勸得殺神回頭，可關鍵時刻，昆吾魂當著那人的麵，一掌破滅了他的所有希望…….。”
九千年前，九天之巔，莎華與倪月聯手製住了那個人，可是……
“你毀了我仙界九天，我就讓你再嚐一次肝腸寸斷的痛苦。”昆吾魂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從何找來了本已魂飛魄散的人魚公主，厲聲大喝著便當著至尊殺神的麵一掌打散了人魚公主的元神。
可即便如此，狂性大發的至尊殺神也沒有殺多少人，因為他已然被莎華和倪月的玄天、玄凰兩重封印封住了九成力量，真正大開殺戒弑滅諸神的，是趁亂作祟的昆吾魂，以及昆吾魂的那些屬下。
可世人眼中，手持神劍誅殺眾生的就隻有一個人——至尊殺神。
“你……你別說了。”一聲哭喝，痛不欲生，她已不忍再聽，因為，她已憶起了前生一切。
當年，如果不是她，他不會狂性大發。
當年，他手執殺劍馳騁雲霄不是在殺人，而隻是在拚著體內僅存的一成力量追回她被打散八方的元神，他瘋了一般地要為她重組元神，但凡有擋路者，他便揮劍格殺。其實，這才是仙界浩劫的真相。
當年，被輪回六道鎮壓的當然也不是他，而是罪魁禍首昆吾魂的一具化身。而他，他悲痛欲絕之際，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終是為她重組元神，為她逆轉輪回，重生再世。
萬世輪回，仙界浩劫，原來，一切的一切，全都因她而起。
如雪眼中已噙滿了淚，姬如千夢已不忍再言，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說。
“我在極天幻境中看到了未來一角，那個人，被昆吾魂逼入了絕地，雙生花不死不滅的禁忌，隻怕會……..。”
話沒有說完，因為姬如千夢是真地不忍。
疼痛，模糊了夜晝，宿命，掩埋她的溫柔。極天玄夜，是誰抽出了一柄弑神弑心的絕情之劍？
“會……會怎樣？”
“雙生花會被一座不知是何來曆的恐怖牢獄鎮壓，昆吾魂將汲取那個人的力量，稱霸萬界，塗炭生靈。”
陰謀，籌劃萬載。宿命，不可更改。一切都是上天定數，古往今來誰又能真正做到逆轉輪回？
“殿下，還有一句話，千夢不知當不當講？”
“你，但說無妨。”
“家父在臨終之際，曾重複著一句令我困惑萬載的話。”
……
“變……變數，他…..他…..他交…..交給詩如畫…..的那個……人，是…..是…….。”當年，姬如羅刹的話還沒說完，便生機散盡，氣絕身亡。
那時，姬如千夢還隻是一個嬰兒，當多年後忽然想起父親臨終這句沒有說完的話時，她才愕然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
“家父號稱羅刹王者，乃是當時天地間最出色的馭夢師，我想，他一定是在臨終之際看到了些什麽，所以才………。”
“我不是變數。”低音如泣，如雪不斷重複，她不是變數，她不是…..
淚眸無措，一步踏空，她跌入了沼澤。
“殿下！”姬如千夢驚呼，急忙上前欲將如雪拉住，可是，僅僅瞬間，如雪已經消失在了沼澤深處。
隱約，姬如千夢似乎聽到了一聲低吼，如蛇嘶，似龍吟，低沉渾厚，滿蘊靈力，就好像，這沼澤下正有一頭可怖怪物在從沉睡中醒來。（本章完）